第 七 章 消魂连连 [13]
谢羽晔当然犯不着赔这个老本,只见他缩手后撤三尺,避开刺锋。左手作势点向她手腕“阳溪穴”。其快无伦,尤可闪避。岂料她左手推出一掌,击向羽晔右手,心想你点我的右手,我就击你的右手。
按招式而论,她击出一掌时劝力,击在羽晔手背上,又是出其不意,羽晔定要吃亏。只是二人相差太远,红绫女这作势的一掌,非但没有击伤对手,相反,在双手相触的一刹那,红绫女只觉一股刚阳的力道自谢羽晔手背奔涌而出。羽晔左手去势丝毫没有受阻。正正点着厂她的“阳溪穴”、
反弹与点穴,前后不过弹指间的事。红绫女被他刚猛的力道弹出丈外,心中气血翻涌;手腕“阳溪穴”受制,一阵酸麻,钢刺把握不住,“铮”的一声,钢刺落地。红绫女也顾不得理会,立即运功调息。
谢羽晔并不跟跟踪进击,仍是静立当场,冷冷地说道:”如何,咱们就此了断,或约期再斗?”
红发绫女气得两眼冒火。
“小子不必猖狂!”红绫女恨声道:”姑奶奶今天败在你手,日后必报此仇,走!”
“走”字出口,大厅门廊已有四五人纵身而起,纷纷向院-窜去。红绫女更不怠慢,拧腰缩膝,斜斜向院墙上纵去。谢羽晔毫在不意,倒恼了旁边的凌无灵,只见她纵身而起,欲向后面追击。羽晔急忙喊道:“珑妹回来!”
无灵听羽晔呼喊,右脚在院墙一点,急急驰回,老大不高兴,站在一边,撅起了樱桃小嘴,心道:“对待巨灵贼用不着心慈手软,你偏顾虑重重,心存仁义。此时不擒获他们,等于放虎归山,必有后患!”
忽然,谢羽晔撮唇长啸一声,啸声尖利,破空振荡,送到后山树林里,守株待兔的马鸿凡、顾全等人听到,知道庄中有逃遁之人待歼,立即留下部分人原地不动,其余紧跟马,顾二人向庄后扑去。
正好,红绫女几个仓惶逃向这边,马鸿凡和顾全分为两边围了上去。红绫女并不打话,身在空中,一把“地幽无回芒”出手无踪,无奈她身在空中,心中性急,挥手之间,马、顾二人已然警觉,他俩都是江湖老手,焉能作她的道儿,只见他们双双一招“一鹤冲天”,离地二三丈,“地幽无回芒”,自脚底闪过。
他们躲过了,“丐帮”众人却未能幸免,听得身后“啊呀”几声呻吟,倒下了七八丐帮弟子,二人顾不得救治伤者,各持兵刃围红绫女,红绫女手无寸铁,哪是二人对手,吓得她心惊肉跳,拚死徒手接了两招,忽然耍-个花招,右手用手一挥,二人以为她施暗器,急急回身躲避。其实她的“地幽无回芒”方才已尽数出手,此时不过是虚招,想趁二避之际,身形打横,斜刺坚抱头鼠窜。等到马、顾二人醒已追之不及。
任奇趁谢羽晔与红绫女恶斗之际,冲开了穴道。也尹继维念他是“丐帮”长老,一时心念慈悲,点穴时力道有分寸。他冲关之后,眼见红绫女落败,情知大势已去,自己害死刘长老,罪孽站立中央,朗声宣布恢复“丐帮”旧制,对跟随任奇的人,一般从轻发落,有恶行者一律废除武功,赶出门墙;余众分编到开封分舵,又从开封分舵中抽出一部分编入总舵。
正在忙碌之时,杨舵主派人带来口信,有两个分舵的人正向这边走来,意图不明,速请帮主发落。
尹继维走到羽晔身边,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,转身带着部分开封分舵的精干弟子,朝庄外奔去。
那两路人已到近前。
“来人是哪个分舵的,请舵主出来讲活!”尹继维朗声道。
来人见是“百叶神丐”尹继维,俱是一愣,立刻有两人越从而出,对老帮主躬身施礼。
“尹帮主别来无恙,属下中牟分舵舵主王求实,封丘分舵舵主齐正连,叩见帮主!”
尹继维一见他们二位,心中暗忖:“此二人过去是忠于我的,为何今日助纣为虐,居然越众赴援任奇,其中颇有蹊跷,须要小心应付!”心中如此一想,用眼睛暗示杨舵主和江长老小心戒备,当下双手抱拳还礼。
“二位远道来此,不知意欲何为?”
“自尹帮主离开‘丐帮’后,”王求实道:“任奇主持帮务。昨日属下奉任奇之命,要属下带领作舵弟子来总舵议事,并无他意。”
“任奇乃‘巨灵教’奸细,现已被我除去。‘丐帮’恢恢复昔年面貌,杨舵主升任长老,替代刘长老执掌钵龙头议事,不知二位意下如何?”
“任奇是‘巨灵教’奸细,不知尊驾有何凭证?”后面有人大声问道。人骄横地冷然说道。“你们说,是吗?”
王求知齐正连听一问,神情颇为尴尬,轻声说道:“是,我们的事不用别人插手。”尹继维好生奇怪。
“难道你们不是‘丐帮,弟子吗?你们要欺师灭祖吗!”尹继维严厉喝问。
“这个……是……”王、齐二人神情垂头丧气,说话也吞吞吐吐。
杨舵主实在看不过去,趋身向前,面对二人和颜悦色的说道:“尹帮主向来待你们不薄!
想当年你我情逾手足,难道今日要反目成仇!二位千万要三思而行。不要一时受人挟持而昧了良心,后悔莫及咧!”
一席话说得王求实、齐正连两人全身颤抖不已。那满面浊色的高大汉子,本是站在帮众弟子中间,此时,瞧他二人这副形象,见事不祥,连连说道:“二位舵主,用不着和他们罗嗦,我们回去吧!”声音不大,只他二人听得清楚。
王求实忽然双膝跪地,对着尹继维哀声道:“帮主救救我!”
猛听得一阵“嗤”“嗤”“叮”“当”之声,“嗤”声是锐器破空的声音。满面浊色的大汉,眼见王求实跪在尹帮主面前哀声求救,事不宜迟抖手甩出一枚蝴蝶镖。
就在蝴蝶镖迅急射向王求实,命在旦夕之际,另一枚石子“嗤”一声响,击向蝴蝶镖,“叮当”一声碰着正着,石子和镖双双掉落当场,发石之人正是羽晔。
原来江汉九见事有蹊跷,立即偷偷打发一个帮中弟子,回去报信,谢羽晔当即亲自赶到。
正好在神秘人蝴蝶镖出手,他已在尹继维身后,来不及说话,顺手打出一粒小石,击落了蝴蝶镖。
“阁下手段好生歹毒,想杀人灭口吗?”谢羽晔朗声道。
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?”那人道。
“在下谢羽晔!阁下莫不是‘巨灵教’‘金雀堂’属下,丹堂主‘千佛手’邬思敬可好?”
那人听得心中毛骨悚然。谢羽晔自从“丹心寨”一举成名天下知,威名显赫的谢大侠已使“巨灵教”群魔闻名丧胆,何况谢羽晔一现身,即道破了他的真实身份。
谢羽晔何以知道此人来历呢?
原来,十二年前,追杀公孙翼秋和谢羽晔伯侄的五人中,就有这个人。幼年的谢羽晔受伤疼痛之际,对这几人印象极深,如今他虽长大成人,十多年前的印象仍然记忆犹新。
天网恢恢,今日狭路相逢,真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。谢羽晔面照寒霜,一对黑黑的眸子精芒电射,利剑般刺在那人脸上,那人不寒而粟,机灵灵打了个冷战。这人毕竟是杀人如麻的魔头,冥顽不化,片刻惊慌之后,立即收敛心神,毫不隐讳地大声说话。
“在下正是‘金雀堂’弟子韩不雨,谢大侠敢莫要染指‘丐帮’事务!”
尹继维怫然不悦的大声说道:“放肆!谢大侠乃天下各门各派剿灭‘巨灵教’的盟主,你还不束手就擒,要与人动手吗?”
“没有那么容易!”韩不雨冷冷地说:“巨灵教’的人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软骨头。要想成擒,还得拿出点真功夫。”说话之间,手中已多出一柄四尺长剑。谢羽晔上前一步就要动手。“哼!杀鸡何必用牛刀,”尹继维冷哼一声道:“今天既然在我‘丐帮’,就让老叫花打发他上路吧!”话音未落,打狗棒已递出。
尹继维今天心情特别激动,多年来,压在“百叶神丐”心中的仇恨,自胸腔中喷泄出来,集成一股巨大的力量,贯注在他的打狗棒上。
只见他招式如排山倒般尽数施出,剑棒相交,韩不雨只觉一股强劲力道,自棒身传入,震得他心血翻涌,手中剑柄几乎拿捏不住。连忙急急稳住身形,运气相抗,腾身避开来势。
凭他高头大马劲力惊人的体魄,又仗着剑法精妙,心中想:三五招之内,老叫化还奈何不了他。即使招架不住,他还有一手上上绝招,就是开溜。“走!”
想是这么想,怎知今日事不遂人愿。老化子的棒法惊世骇俗,-招化着九式,展出漫天棒影,力道更是惊人,韩不雨居然躲避无方,闪身无门,狼狈不堪。到了尹继维的第三招“香炉生紫烟”,棒影弥天盖地的把韩不雨罩在俸影中,他只觉得无数根打狗棒在眼前晃动,密于烟幕,自己已是心劳力掘,他只想极尽浑身数把剑式发动以求一逞,冲开棒影编织的烟幕,掩护自己施出心中设计的上上绝招。
呜呼!韩不雨此时心有余力不足,剑式刚一发动,一片“叮当”声响中,“-!”-声,韩不雨连“哼”一声都来不及,就四肢碎裂,心脉震断。尹继维集心中之恨,又恼他暴戾,是以,用了十成功力,下手毫不容情。
这场拼斗,前后不过一盏热的光景。惊心动魄的场面,看得众人瞠目结舌!
尹帮主的武功大异从前,连谢羽晔也觉异乎寻常,暗道:“老哥哥的‘打狗棒法,真可谓前无古人。前几次都未见过他使得这样精妙威猛。看那韩不雨内力剑式死自不弱,竟然在他的打狗棒下走不过三招。真的让人大开眼界,可惜珑妹没有来!要不,非得凭添老哥哥不少麻烦。”当下,谢羽晔对尹继维躬身长揖。
“感谢老哥哥,为小弟报了大仇。此人正是当年随邬思敬追杀公孙师伯和我的五贼之一。”
尹继维哈哈一笑道:“如此说来,老哥哥今日是立了大功了,哈哈!”转面朗声道:
“中牟分舵和封丘分舵的众弟子听着,混在你们分舵中的巨灵贼子业已除其首,还有余孽贼党,立即生擒!”两分舵中的人一阵骚动,立即有五六人被缚,有两人企图施用韩不雨的上上绝招,立即被帮众杀死。
尹继维道:“很好!以后大家都要同舟共济,服从王、齐二位舵主的调遣。”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