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1 卷 第 二 章 天鹤仙飞 [1]
宋两利已逃回汴京城神霄宝殿附近秘处。
纵使他知晓极乐圣王及妙佛禅师亦可能潜伏京城,然诸多问题尚待解决,且身负绿龟法王交代对抗金国入侵使命,他的确无法逃之夭夭,撒手置之不理。
他盘算着,对于玉天君和张美人之事,因张美人逃离,暂将告一段落,至于张天师和玉东皇之间亦有了约定,看来玉东皇暂时恢复正常,该能遵守言诺方是。唯张天师对自己仍误会甚深,否则必要时请星天来帮忙,准是斗得了极乐圣王,何需费此吃力难讨好力道?然有张天师存在一天,此法恐难施行,只好作罢。
宋两利不停转着脑门,寻求解决之道,暗忖:“我和张天师,看是难扯难了,近日根本无法联手,想斗极乐圣王何其容易?尤其天象不断,大宋灾难将至,那天狗吃日之说,恐非空穴来风,圣王虽是入侵,其理由亦算有理,毕竟六贼不除,大宋江山何以能保?”
宋两利盘算如何能除六贼?若一一暗杀,必定引来天下大乱,不但六贼党羽不服而造反,甚至给得金军大好机会,一劲出兵攻打,大宋岂非自寻死路?何况杀了六贼,若根弊不除,难保又有新六贼前仆后继,照样再次危害大宋江山。
暗杀之法不便采行,然问题仍需解决。宋两利脑门再转,终落于徽宗赵佶身上,暗忖:
“其实一切问题几乎出于赵佶皇上,若非他昏淫好色,纵容手下乱来,大宋岂会君不君,臣不臣,太监不像太监,妃子不似妃子?搞得荒唐走板。”想及皇上召妓李师师,鱼景红偷情童贯,梁师成假传圣旨,太慰高俅仗势欺人,蔡京父子阴陷忠良、贪赃枉法,还设“生辰纲”吸血吸金,实也天下无双,此皆是徽宗纵容所致。
宋两利喃喃说道:“皇上是神圣不可侵犯,然变得如此昏庸淫色,又有何资格当皇上?
如今皇运已衰,亡国在即,若不立即纠正,恐大宋江山难保,为了免生灵涂炭,我可管不了许多,得收拾这色情皇上了。”
在他观念,皇上确若神明,不得侵犯,然时势如此险极,且他修得道法,总能感觉天命,再不出非常手段,恐真的要亡国亡民,一时铁了心,横了意,准备以移神换灵洗脑大法,洗去徽宗赵佶荒淫宠奸一面,要他变得清正廉明,反过头来对付六贼,如此或可一换颓势。
心念已定,顿觉想笑,“没想到到后来,还是得从赵佶身上下手,可遂了小凤阿姨心愿,却不知把皇上脑门洗一洗,将是如何局面?害他被奸臣干掉?亦或被暗杀身亡?不管啦!反正再坏也坏不过此时此刻!”
他想着,是否通知小凤阿姨,联合郓王一起对付六贼?然心念一转,立即作罢,毕竟洗脑皇上,兹事体大,弄个不好,恐拖累对方,且诛九族,还是暗中秘密进行为佳,此乃天机,怎可向任何人泄露?
唯欲将行,心头负担仍重,宋两利心念转道:“绿龟师父,您要我抗金斗妖人,总得显灵指点一二吧?我如此玩,对或不对?”
原以为法王不会现形,然脑门仍浮现绿龟法王幻影,他笑得轻松,说道:“你这分身已渐渐成形,如何做便如何做,毋需经我同意,否则永远长不大!”
宋两利道:“弟子是决定这么做,只是不知后果如何,对或错,不能指点一二么?”
绿龟法王笑道:“天机便是天机,如何能指点一二?你窥得便知一切,窥不得,告知何用?快快长大吧!总不能老靠着本尊指点,难道要一辈子纠缠不清么?”说完闪失不见。
宋两利喂喂直叫:“等等啊!总该说些对付圣王方法吧?!”
绿龟法王淡声传来:“既是本尊,即是分身,询我问你有何差别!”声音消逝无踪。
宋两利唤得几声,不再回应,轻轻一叹,道:“是了,自己修行亦算多年,且已达五方法门境界,只要通灵大法展开,自能一窥天机,如此又何需法王指点?法王用意其实自己亦知,原是天命已定,任何方法皆只是步骤之一,唯全力以赴,且看是否奇迹出现,其他不必多想了。”
宋两利渐渐悟得绿龟法王想法,不再茫然,且打起精神,往后宫万岁山潜去,准备收拾赵佶,看看是否能变天,挽回颓势,纵使失败,亦是天命如此,怨不得仟何人了。
他潜得甚小心,以防任何人发觉。
徽宗赵佶仍陶醉于教训金国蛮邦快感之中,除了褒嘉童贯、高俅等人功劳外,更大肆庆祝以显国威。
一连多日欢庆,赵佶兴致仍未减,他自命风雅,除了夜宴迎宵外,仍想得附雅之举,今日兴致一来,竟地想创一记录,准备大展身手,绘得一幅十丈长之千鹤图,以祈贺(鹤)江山千千万万年,群佞臣当然附和,一大早即聚集万岁山、太液湖畔,置龙檀桌,摆御笔、丹青、表绢,准备大展身手。
此太液湖底和那莲花湖一样,设有温泉泌口,泉水不断涌出,倒是温暖了冰湖,纵在严冬之季,此处仍现暖春湖景,琼花玉叶,葱青悦目,直若南国风情,最适养得仙禽灵鹤,而那灵鹤谷即设在湖溪蜿蜓处,此时艳阳乍暖,灵鹤戏水,穿梭袅袅轻烟湖面,倒若人间仙境,美不胜收。
徽宗赵佶最喜灵禽异兽,每每见得仙鹤,雅兴即来,所绘图画已不知几许,堪称一绝,他常言,仙鹤只能远观,不能近抚,全然取其意境之妙。
湖畔除了设置十丈长之龙檀桌,供赵佶挥毫外,另设数桌,供那宠佞之臣使用,分别是王黼、梁师成、童贯、蔡攸、高俅,以及取代杨戬之大内总管李彦,六贼倒来了四贼,极尽附风腻雅之能。
而那王黼原是太宰之职,然却对身居太师、泾国公之蔡京之相位有所觊觎,然蔡京四次为相,自有其独到之处,王黼图思其谋,想将其扳倒,当时有谋臣建议,只要立大功,自有可能接相位,王黼遂热衷提议“联金攻辽”,果然立了大功,自此颇得赵佶赏赐,而那蔡京人事已高,最近老眼竟然昏花,连写奏折都要其三子蔡绦代劳,赵佶遂命他在家休息,实则已暗升王黼为相,然王黼却得意忘形,一朝得宠,竟也会奢华滥权无度。他原和梁师成相邻,为求方便,竟筑小门相交往,极力拉拢梁师成,此事为蔡攸知晓,心想如若王黼壮大,他岂非备增威胁,故蔡攸又联合尚书左丞李邦彦,秘奏赵佶,王黼奢华结党,不宜为相。赵佶虽不变理国是,但临幸王黼宅府一趟,却发现果真奢华太过,为免传言出去,惹来负面影响,且其和梁师成私通,亦甚不妥,遂贬了王黼相位,由李邦彦、白时中任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