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四 章 [3]
谁还敢逞英雄拦路挡道?
雍不容到了厅中心,原来在厅门附近的闹海蛟也恶狠狠地到达。
面面相对,大眼瞪小眼。
“你就是天地不容?”闹海蛟嗓门就象打雷。
“错不了,就是我。”雍不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:“如假包换,货真价实。”
“你昨晚废了五湖游魂?”
“错不了,就是我。”
“你贵姓大名?”
“你知道我叫天地不容就是了,姓名谁都可以改变的,姓名没有绰号靠得住。”
“你以为你废了一个三流人物五湖游魂,就可以扬名立万,在本庄主面前撒野?”
“你是甚么东西?应该说,你胆敢在我天地不容面前撒野?”
闹海蛟怒火焚心,云龙现爪劈面便抓,爪功比五爪蛟更凌厉更霸道,真可以抓石成粉,裂人胸肺。
水性的人对爪功学有专精,水中搏斗拳掌用不上劲,攀船抓舟爪是为实用。
“噗噗噗”三声暴响似在同一瞬间传出。
“哎呀!”闹海蛟飞退丈外,右爪五个指头不住抽搐,抬不起来了。
众人大吃一惊,很难相信那戒尺似的轻巧木板条,能把坚逾铁石的手爪击伤。
“下次,你敢在我天地不容面前张牙舞爪。”雍不容的小木板条向闹海蛟一指:“我一定断你的爪拔你的牙,你最好给我记住这最容易记的警告。”
闹海故一咬牙,伸手拔仗以成名的四爪铁爪。
“你的记性太差,马上就忘了”。雍不容脸上的怪笑容敛去,星目中冷电森森:“好,你上,我天地不容今天替你闹海蛟除名,弄不断你一双狗爪,算我天地不容学艺不精,决不饶你,冲上来!”
闹海蛟并不蠢,不敢取下腰带上的蛟爪,当然更不敢冲上。
雍不容哼了一声,目光落在霸剑灵官脸上。
“你一个侠义道高手名宿,名列武林十剑之一,做出这种犯忌的事,你不觉得可耻吗?”他声色俱厉:“腾蛟庄的人可以原谅,他们本来就是无所不为的黑道混蛋;紫霞神宫的人也可以原谅,因为他们是众所周知的邪魔外道。而你,却不可原谅。”
“在下是诚意而来的,并没打算强行胁迫。”霸剑灵官脸有愧色:“只是情势不由人……”
“强辩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的剑已经在手。”
“周东主受了伤,在下必须用剑保护他。”
“现在,用不着你保护了,是吗?”
“阁下保护得了他?”
“那是毫无疑问的。”他斩钉截铁地说:“除非你想和周东主同归于尽,不然决不可用周东主的生死来威胁我。你已经犯了一次错,不能再犯了。”
霸剑灵宫的确想用周东主的生死,来逼雍不容放手不管。心中的打算被点破,难免暗暗惊心。
“在下犯了什么错?”
“你来南京找周东主,逼他不守江湖规矩,就大错特错。日后天道门的杀手来找他讨公道,你岂不是坑害了他吗?哼!放了他!”最后句沉叱,有如焦雷狂震。
霸剑灵宫骇然一震,手一松,周东主恢复自由了。
“小辈,你已经狂够了。”紫霞宫主阴森森地说。
“在你们这些人面前,我天地不容配称狂。”他的口气又狂又托大:“紫霞宫主,收回你兴起的杀机,你那七成火候的神魔掌,不客气地说,你还不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,不信你可以试试,出手啦!我等你。”
紫霞宫主先前一掌便摆平了大总管冷面太岁晏平,用的就是神魔掌,被雍不容揭破她的绝学,不由心中暗懔,也激起她的杀机。
一声冷叱,她踏进一步一拳吐出。
一股无俦的,劲道有扭转的暗流,向雍不容汹涌地扑去,瞬即及体。
雍不容不闪避,宝象庄严,马步微挫,右手的小板条向上虚空一挑,右掌猛地反掌向前一拂。
蓦地罡风爆发,神魔掌击出的无俦劲流出现激荡的异象,蜕化为呼啸的罡风,激旋着回头反走,似乎速度增加了一倍,威力也突增一倍。
紫霞宫主双掌连环拍出,疾退了八尺,裙袂与罗袖飘扬,象在暴风中扬袂起舞。
她身侧的四名男女,踉跄暴退出丈外。
“你还不到七成火候。”雍不容冷笑:“在下高估你了。不过,你比闹海蛟的内功修为浑厚多多,他为何胆敢和你在虎口争食,委实令人莫测高深,除非他有强力的靠山后援。闹海蛟,你的后援何时可到?”
闹海蛟哼了一声,扭头举手一挥。
紫霞宫主神色一变,也举手一挥,几位男女迅速地以她为中心,聚结在一起布下防卫网。
雍不容将周东主向后面一推,示意六位执事人员,扶了周东主和大总管,快速地退入内堂口。
首先抢人两个人:金陵双豪。
这两位豪杰,身材形成绝配。
横行内城的南都城隍巴隆,头如巴斗高大如门神。势力范围在外城的飞天大圣刘奎,短小精悍象个干猴。两人并肩一站,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十分可笑。
接着,进来他们的八位随从,每豪有四名,似乎他们在选择随从时,也有意挑选适合自己身材的人。因此这八位随从也是四高四矮。
十个人左右一分,高左矮右象是站班的堂官,看排场,便知道这两位大豪只是听候使唤的人而已,并不是腾蛟庄的靠山后援主要人物。
当两位年约十二三,俊秀灵慧穿得光鲜亮丽,佩了剑的书童小侍女出现时,紫霞宫主与霸剑灵官,脸上皆露出惊容。
“大自在公子!”紫霞宫主惊讶地轻呼。
年轻的这一代武林高手,有不少名门子弟崭露头角,有不少身怀绝技的少年英雄出人头地,有些扬名立万成为当今年轻俊彦中的风云人物。
江山代有才人出,世上新人换旧人。
在这些年青风云人物中,最成功、最有名气、武功最深不可测的人,大自在公子便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,是一个江湖朋友弄不清底细,公认他是非正非邪、非侠非魔、行事任性、情绪不稳定的江湖遨游者。
很难把他归属于某一道一线上的人,反正不招惹为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