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二 章 玉女悬凶 旅邸治哑 [2]
有时好象看到菱儿的影子,往某一个方位一闪,可是,当你用的兵器往那儿封过去的时候,那影子早不知飘到那个方位去了。
幸亏,菱儿并没有动手还招,否则,怕不只要几个照面,这五个人,全都躲到地上,即使如此,累也把他们累得一个喘吁吁,真使他们愈打愈心惊,愈打愈胆怯。终于,那个中年大汉害怕地高喊了一声说道:“伙计们,点子太硬,咱们还是扯乎吧。”
岂知,他这一句话才喊出一半,菱儿的身,陡地加快了一倍,只见她在圈子里面,滴溜漓地那么一转,五个人登时感到四方八面,都是菱儿的影子,所有退路,就象一时之间,完全给菱儿一个人,给堵死了似的说什么也逃不出去。
并且,耳朵里只听得菱儿的产音,娇笑地喊道:“想逃,可没有那么容易,菱儿还没有玩够呢。”
催命鬼在江湖上,虽然只是三四流的货色,但一辈子也没有受人这等戏弄过,他的脾气又跺,因此,不禁气得在圈子里面大声地骂道:“小杂种!要么就快点剁了老子,再这般戏弄,老子可要骂啦。”
接着,臭姨子啦,臭娼妇养的啦……什么卑鄙龌龊的话,全都骂了出来。
菱儿本来只想把他们累一个半死以后,就放他们走的,这下,可把她的肝火,给真的引了上来,只听得她那银铃似的嗓音,高喊了一声喝道:“你敢。”
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手法,只听得当当当地,一阵金属震动的声音,从圈子里面,响了起来,催命鬼那五个人,当时感到虎口一热,手臂发麻,搌在手里的兵器,就仿佛被什么东西,猛地一声脱手飞去。
紧接着,只感到身后一凉,一缕冷风,倏地袭了过来,立即一个个啮牙裂嘴地,朝着地面倒了下去,真是连哎哟的喊声,都没有来得及出口,就整个被菱儿把他们的昏穴给点中了。
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搏斗,只看得那头自称是人的小狗熊,如醉如痴,目瞪口呆,眼神里面.充满着神奇和羡慕的意味,就象是个一段木头似的,楞楞地站在老人的身边,连动都不知道动了。
可是那个老人,自从催命鬼这五个拦路打劫的出现以后,就一直退到边,悠开把手背在身后,冷冷地看着,没有过去讲半句话,好象早就知道,单凭菱儿一个,就足够应付他们似的。
等到菱儿结束了这场搏斗,他这才走了过去,迎着那返身飞扑过来的菱儿,一把将她接住,抱在怀里,亲了一亲放下之后,方始呵呵大笑地说道:“菱儿,了不起,成了大英雄了么?象这么五个大人,爷爷敢惹他们呢?”
菱儿这时又完全依复了她那一份天真姿态,一头埋进老人的怀里,乱摇乱揉地不依道:“不来了,不来了,爷爷尽笑话人家,如果不是前些时候,爷爷把旋玑飘渺步,教给了菱儿,菱儿才不呀。”
老人不禁又是一阵呵呵大笑,拉着菱儿的小手,将嘴朝那昏倒在地的五个人身上,呶了一呶说道:“好了,好了,我们方家的大英雄,你把人家摆布成了这个样子,总得处置处置,该怎么办。”
菱儿猛的挣脱她爷爷拉着的手掌,跳到一边,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:“他们可是冲着爷爷最身上那一盆宝球来的该怎么办,是爷爷的事情,菱儿才不管呢?”
说完,早一溜烟似的,跑到小狗熊的身边,拉着他到一过去玩儿去了。
老人无可奈何地望若菱儿的背影,摇了摇头,这才转身走到那五个人的身前,提起脚来,朝着他们每个人的腰肢上,轻轻踢了几脚。不一会,只听到那五个人的喉咙里,咯咯地响了一阵,接着哇的一声,各自吐了一口浓痰,才慢慢地从地面翻身爬了起来。
这时,他们那儿张脸,全都羞得涨成了猪肝颜色,一个个象斗败了公鸡的一般,怔怔地望着老人,不敢作声。
但那个中年大汉的眼晴,却犹自不服地充满了怨毒的神色,人爬起来以后,就狠狠地朝着老人和菱儿的身上扫去,并且,还发话说道:“相好的,亮出你们的万字吧姓候的虽然学艺不精,栽在你们的手里,杀刮听便,否则,只要放过今天,咱们是青山常在,绿水长流,骑着驴儿看唱本,就走着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当他的眼光射到老人的脸上,和他那一对不怒而威,精光四射的眸子,陡然一接的时候,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,那后面的话,硬给卡在喉咙里,像让什么东西,给堵住了似的,竟然喊不出来了。
老人瞪了他一眼之后,倏地又将眼光收了回采,恢复一付普通人的样子,只是脸孔冷冰冰的,连话也懒得讲,只从身上随便一掏,取了一块上面雕着几朵飞云的小小玉牌,在他们面前晃了一晃,方始哼了一声说道:“你们认不认得这个,在镇里我就知道你们已经起心不良,还警告你们一下,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胆子。”
五人一见,登时脸色大变,只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地想道:“完了,竟是这个老怪物,怪不得那小姑娘的手底下,会那般了得,风闻此老疾恶如仇,看来今儿全都没有希望想活了?”
不过,人总是贪生怕死的,虽然他们明知道此老心狠辣、很少饶过人,但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,战战兢兢地一齐跪了下去,磕头如捣蒜地哀求着道:“老前辈,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不知道你老人家,就是武林三叟里面云叟老前辈,如果事先知道,就是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前来冒犯你老人家,务请高抬贵手,饶过小的们这一遭,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那一份窝投的样子,简直叫人看了,既可怜又可笑,老大不禁轻蔑地冷笑了几声,望着他们说道:“哼,象你们这家伙,依得我前二十年的脾气,早给丢到深山里面去喂狼去了,一个也下用想活着回去,现在总算你们运气,近二十年来,我老人家自感杀孽过重已经在佛前立过誓,不再杀人,今天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。不过,死罪可免,活罪难饶,你们每个人自动替我把左耳削了下来,以示警告,记住,下次再要是这样为非作歹,撞到我的手里,就不会这么有便宜了,起来与我滚吧。”
乖乖,这五个家伙,一听云叟忽改往例,竟然容许他们活命,那里还敢再哼半句气,马上爬了起来,各个咬着牙齿,自已把耳朵给割了下来,马上转过身子,扭头就跑,真是匆匆如丧家之犬,急急如漏网之鱼,说怎么狼狈,就怎么狼狈。
岂知,云叟这一念之慈,把他们饶了过去,竟给武林里面,留下了一个莫大的祸害,他自己的一家人,都几乎完全毁在这个催命鬼的手里,那是后话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