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十 章 [4]
她生怕玉哥哥激怒人家再度比斗,不是对方敌手,便和沈南施联袂追上。
武林圣君驻足转身,诧然说道:“你可是叫我站住么?”
他语气平和,章然毫不动怒,两道限神,和缓的注视着欧阳云飞。
欧阳云飞说道:“不错,公孙玉正是叫你站住,我且问你,我那醉哥哥‘黑衣无影辣手神魔’申一醉的生死,你不交代清楚,就想一走了之么?”
九命公子格格一笑道:“方才本公子手下留情,饶你不死,好像你是鬼判附身,不死不甘心,现在我就成全了你吧!”
黄衣飘飘,通向欧阳云飞扑去。一只听又是一声怒喝道:“站住!”
这喝声却是发自武林圣君,这一来连欧阳云飞也大感奇疑,早平息了盛气凌人的怒火。
武林圣君接着又道:“辣手神魔申一醉的生死,无可事告,即使死在‘彭蠡水榭’,亦是他咎由自取;本圣君看在天南三剑慷慨捐躯,为武林造福的份上,饶恕你元札顶撞之罪,若再不知进退,就休怪本圣君心狠手辣!”
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,不卑不亢,欧阳云飞本是识书达礼之人,虽极关心他那位肝胆照人的田哥哥生死,也已无话可说,一时之间竟然征在当场。脑中不停翻腾着他一身重负,究竟先去找公孙大哥以几粒血莲子,治好他所中毒伤,使自己脱开这项冒名顶替?
抑或先打听醉哥哥生死下落?抑或先行追寻表妹,共报亲仇?
欧阳云飞越想越乱,不知这几件事如何进行,半院之后,突听一声幽幽叹息响起,打断他的愁思,沈南施说道:“申老前辈确是个好人,若是他被武林圣君打死了,连我也要为他报仇!”
顾灵琴一笑说道:“南妹,人家武林圣君都走得没了影儿,你才空自发狠,试想连当今武林五大高人之一,辣手神魔申一醉都不是人家的敌手,你怎样为他报仇呀?”
沈南施娇靥一红,龈然无语,欧阳云飞这才看到武林圣君等一行,真已全然不见,于是接口笑道:“琴妹此语也不尽然,以‘六调神君’万挨午那等功力,还不是被我们逼死,天下事在人为,我们要变不可能为可能,只是……”
欧阳云飞说到此处,语音一顿又道:“看那武林圣君似对我等无甚敌意,醉哥哥说不定没有死?……”
顾灵琴冷哼一声,道:“没有敌意,我看才不呢!他一对贼眼老是在我和南妹脸上,滴溜溜地乱转,也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!”
沈南施也接着说道:“我一眼看到那什么武林圣君,就知不是正人君子,而他的诡异失常行动,就更叫人起疑,我看玉哥哥你要特别小心!”欧阳云飞一笑说道:“那是自然,语云: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’,琴妹和南妹的见解都对!小兄无任佩服!”
顾灵琴格格一笑,娇媚横生他说道:“哟!看你才三月不见,连给人戴高帽子也学会了!对啦!玉哥哥,我们这一别三月期间,你除了被一个身形瘦长,面蒙黑纱,身着绿色长衫的怪人打伤,另外一定还有奇遇,你对我和南妹说说好么?”
欧阳云飞想不到顾灵琴又复旧话重提,幸好,她没追问被打伤的经过,不然这个谎还真颇难编圆,于是一笑说道:“小兄除了恶运之外,那还有什么奇遇……”
他话尚未完,便被顾灵琴打断,嗔道:“玉哥哥,你真坏,还想骗我,你是跟什么人学的那三招怪异武功,难道要藏私不成?”
欧阳云飞一笑说道:“小兄那里是要藏私,那三招怪异武功是我无意学会,琴妹和南妹倘若想学,暇时教你就是!”
顾灵琴和沈南施同时一愕,欧阳云飞又复说道:“这三招武功确是无意学会,但详细情形,此时此地不便明言,我先卖个关于,你们两人做一会闷葫芦吧!”欧阳云飞既已言明,二女也不好再问,顾灵琴又复说道:“玉哥哥,姊姊在家里苫等,这些日子没有我们的音讯,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?就请你和南妹同到衡山孤鹤峰下“翠庐”一行好么?反正湘赣邻省,路程也不太远,你着想打听醉哥哥的下落。等和筠婉见过面后再出来访查,也还不迟。”
欧阳云飞闻言,不禁双眉微蹙,因为他所要去做的事情,实在大难大多,正想借故推辞,忽又想起公孙大哥的一项诺言,那就是不能对任何女子的情意,有所辜负,于是只好暗一咬,牙,微笑说道:“打听醉哥哥的事,也不急在一日,以他那身超凡人圣的武功,谅也不至有甚大大危险,筠妹既在家中等候,那我们就往‘翠庐’一行吧!”
顾灵琴听得大喜,但她性喜调皮,却还要说上句风凉话道:“玉哥哥就是对筠姊好,若这次在家等的是我,你才不会这快就答应去呢?”
她这句话,说得始终在一旁静听的沈南施,也自掩口葫芦笑了起来。
欧阳云飞满腹心事,一腔愁怀,被顾灵琴这欲笑还颦的一说,心中不禁也觉轻松许多。
沈南施老父已然去世,家中再无挂念:所幸武林儿女,也不拘那世俗守孝三年之礼。乐得和心上人一同去趟衡山,于是先邀同欧阳云飞,顾灵琴,回转景德镇西的沈家庄,将家中一切事务,交待得力管家管理后,便自结伴西往。
欧阳云飞在江湖上作为公孙玉的替身,又要守信于公孙玉,要他对钟情于他的女子不得负情,如今顾灵筠,顾琴灵,沈南施
三位姑娘就错把他当作公孙玉,玉哥哥看待,真是无法消受美人思,使他苦不堪言。趁着他们前往翠庐的行程申述说一下公孙玉由解破柔经之谜,寻找逍遥先生,其与卞灵筠、戴天仇、沈南施三女性情爱纠缠;六招决斗,二师兄的惨死,“六诏神君”万埃午被逼自尽,独臂豺人盗走“纯阳真解”等等遭遇一一述明。
且说那甫人情场,未经沧海的公孙玉,为了柔经之谜,要去湘西雪峰山脚,去寻找“逍遥先生”,与戴天仇道别,虽然怕被仇妹妹取笑,长啸一声,掉头就跑,但还未跑出几步,便与戴天仇一样、压制不住情怀,泪珠滚滚而落!
他何尝不想再回头看看戴天仇?但又因满脸泪痕,不好意思,只得咬紧牙关,一连飞驰过几座峰头,才引袖略拭泪痕,暗想自己虽然想把戴天仇当作胞妹看持,但无可讳言的,戴天仇又在自己心头,深种情根。将来这两位容貌相间的绝代侠女,与自己之间,是否会如恨大师临别所言“自古情天多恨事,而弄得“三人全作恨中人”?
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恨情形愁,已经把个人世未深的公孙玉弄得晕头转向,何况还有不少谜般情事?索绕心头!
武林中有个失去两条腿的六调神君万挨午,却又有个失去两只手的恨大师,有个温柔凝重的卞灵箔,却又有个娇憨天真的戴天仇,还有一位世人皆欲杀,其实至性至情的辣手神魔申一醉,而且这些人全和自己关系极重!
那部‘柔经’,则更是谜中套谜,枝外生枝!好不容易经很大师指点,依画理参详,解开七彩圆圈,及空空色色隐语之谜,找出来的,却是一张山水图形,和“柔在柔中,高明柔克!”两句新的隐语!
虽然这两句隐语,“比那空外之空、色中之色!”略进一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