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义结金兰盟 [3]
雷啸天插口接话道:“不瞒二弟说,刚才愚兄就想过,说真实话,愚兄对近百年来,武林各派高手,多能知晓,绝无艾姓之人!”
仇磊石剑眉又是一挑,道:“这就怪了!”
雷啸天哈哈一笑道:“二弟,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,就拿二弟来说吧,若非愚兄目睹,谁又相信是位身怀无敌奇技的高手呢?”
仇磊石摇头自谦道:“大哥别这样说,武林中似小弟者,何止千百!”
雷啸天又是一声哈哈,道:“二弟要这样说的话,武林如愚兄者,是万万了!”
仇磊石一时无言可答,雷啸天却正色又道:“骄狂自大,故是不当,过份谦虚却也矫作,以二弟如今的功力来说,实已入无敌高手之列了。”
仇磊石未经思索,接口道:“差!比诸先恩师或先严、慈……”
雷啸天神色陡变,道:“怎么?难道‘哭笑禅师’已经作古?”
仇磊石心头一凛,慌不迭地说道:“不,小弟只是说先严,却……”
雷啸天看了仇磊石一眼,道:“愚兄犹记得结盟之时,二弟及愚兄,皆有所隐,适才二弟无心中吐露消息,愚兄始知伯父母……”
仇磊石诚恳的接口道:“小弟若非因此事关系大,早已告知大哥,如今时尚未至,大哥请恕小弟暂隐苦衷之罪!”
雷啸天长吁一声,道:“人人有他的难言之隐,咱们不谈这些了。”
话锋一顿,声调变为欣欢,道:“不管怎样,愚兄能结识二弟,已足自慰!”
仇磊石淡然笑了笑,道:“小弟早就想问大哥一事,却没有机会。”
雷啸天慨然道:“现在问吧!”
仇磊石道:“大哥寄居‘天下一家’杭州分店内,究为何事?”
雷啸天一笑,道:“二弟要问愚兄心中所隐了!”
仇磊石俊脸一红,道:“小弟失言,此问作罢。”
雷啸天慨叹一声,摇摇头道:“愚兄所隐,与他人无关,因此说出来也不会横生事非,前所隐忍未曾告知二弟者,实不欲二弟代我不安。”
仇磊石道:“大哥不说了吧。”
雷啸天一笑道:“说了吧,这是个难得的机会,愚兄曾经告诉过二弟,说愚兄若真将功力发挥顶点,宇文显不是敌手,愚兄并非狂言大语,家传某种功力,乃无敌之技,但愚兄眼下却不能轻用!”
仇磊石将已比人,道:“是恐被人认出师家门户?”
雷啸天看了仇磊石一眼,道:“二第解人,此其一也,其二是寒家另有规戒,那种无人能当的雷霆一击,非遇危亡,不准轻用!”
仇磊石赞叹一声,道:“伯父大人,必系至情至性的仁厚长者。”
雷啸天仰望沉暗太空,惆怅的说道:“愚兄就为了找寻家父,方始不惜降格寄居‘天下一家’店中,因彼处人多眼杂,或有发现之故!”
仇磊石眉头一皱,道:“伯父何故离家?”
雷啸天道:“这就是愚兄至今不解的事!”
仇磊石安慰道:“伯父功力无敌,心胸可容天地,偶尔外出年半,必系被故交强留不放,断无他故,大哥尽管放心。”
雷啸天却摇摇头道:“正因不是如此,愚兄才寝食不安!”
仇磊石不便再问,只有无言俯首。向前缓缓踱着步子,雷啸天却满面愁容,似自语般又道:“老人家离家已一年多了,自昔日突然由武林中隐退,十数年来,寸步未离家园,突然一天深夜……”
是夜三更,雷啸天正待安眠,突然被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哈哈狂笑声,吓走了睡意!
这笑声,来自他父亲所属“养心阁”楼头,并且还正是他父亲所发,雷啸天立即飞身而起,直扑“养心阁”!
半途中,听到他父亲喝呼道:“何方朋友,能来敝堡,就请现身一谈!”
接着,一个宏亮的声音道:“三弟功力越发深奥了,是我!”
接着又是他父亲的欢呼声,道:“十数年没见二哥,想煞小弟了,二哥……”
自此,没了声音,也没再听到任何动静!
雷啸天放心不下,身形加快,到了“养心阁”下。阁外,悄静异常,不见人影,阁中,灯火正亮,似有人声!
雷啸天沉思刹那,转身欲归,终因放心不下,咬咬牙,决定拼得受老人家一顿训斥,问上-句。
哪知尚未开口,阁窗适时推开,他父亲现出半身道:“天儿来得正好,进来,为父有话对你说!”
雷啸天恭应一声,拾阶登阁。
阁中,老父正陪伴着一位儒巾老者,老者道貌岸然,骨格清绝,神态可亲,含笑看着自己。
雷啸天正待给老父见礼,哪知父亲把手一摆,道:“免了,给你任伯父磕头!”
雷啸天遵命而行,才待跪叩,儒巾老者凌虚摇手道:“也免了,坐下吧!”
雷啸天只觉得前胸被大力所抬,硬是跪不下去,并且身不由己的向右斜方而退,正好退坐在靠墙的椅子上。
他正觉惊骇,老父已郑重的开口道:“啸天,雷家堡交给你了,多管教两个弟弟,三年内,不准他们离开雷家堡一步,违者以家法处治!”
雷啸天惊愣的直眼看着自己的父亲,老父却接着又道:“我和你任伯父,有件大事去办,事若办成,一年之内回来,你也不准离开此堡!”
雷啸天道:“何不叫孩子随同伺候?”
他父亲肃容摇头道:“没你能办的事,少开口,听我说!”
话锋一顿,接着又道:“为父若一年之后,仍未回来。你可来这‘养心阁’中,开启为父床枕,内藏一卷,读之即知一切!”
雷啸天看出此行甚险,不顾责罚道:“何不调集堡中高手……”
话未说完,老人家已沉声叱道:“住口,少胡出主意,为父立刻就走,这几句话,就算是嘱咐,也是命令,违者不孝!”
雷啸天深知老父脾气,垂首求道:“已是三更,爹清晨再走好吗?”
哪知老人家怒瞪了他一眼,道:“不必多说了,为父临行,再嘱咐你一言,今后行道江湖,莫忘家训,记住,威武不屈!富贵不淫!贫贱不移!为正义,设必须死,死了!苟安偷生,即非雷家子孙,言尽于此,回去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