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五侠七剑 [6]
他把手中一片带血的破衫抖开,伸手一搜,摸出一张皮纸来,他大叫一声道:“有了……有了……”
韦一农也连忙走过去,而这时候躺在树根下的董其心却为另一件事惊骇得目瞪口呆-一
在唐君律第二度跃起发暗器的一刹那,他亲眼看见有一个神秘的黑影如闪电一般从大树后闪出来,重重地点了唐君掉一指
其心当时几乎大叫出声,但是他立刻把衣袖塞在嘴里,阻止自己喊出来,这时,那条血淋淋的断臂就落在他的眼前,他伸出手来捂着眼不敢多看。
那个黑影是什么人呢?
他为什么要暗算唐君律?
韦一农和曾炳凑在一起,正要掏出火烟子来看个究竟,猛然一个人从他们身后发话道:“两位得手了么?可得感谢我这通报消息的人啊……”
韦一农和曾炳一听那声音便一面回头一面欢声道:“呵——你怎么也赶来了……”
话声未完,忽然轰然两声闷震,韦一农和曾炳两人背上心脏部位每人被重重击了一掌,顿时心脏震得粉碎,两人转过身来,伸出手来指着那黑影,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,终于噗噗两声倒毙在地上。
那神秘的黑影上前伸手从曾炳手上把那张皮纸抢了过来,他走了两步,停下来望了望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——这两个威震武林的名剑手,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黑暗中了。
董其心屏住呼吸,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,那神秘的黑影走出三大不到,攀然,沙沙沙,又有人走入这黑林子来了。
那神秘凶手闪电般躲在一棵大树后,脚步声渐近,走来一个身高体阔的大汉来。
这大汉头上包着白布,上身胸前也是缠着白布,左腿上似乎也受了重伤,一拐一拐的,左手更是用一根绳索吊在胸前,看来这人全身都是重伤,唯一可以活动的只有一足一手了。
他一拐一拐走到大树下,抬头四面望了一望,冷冷地道:“树后面的朋友出来吧!”
那神秘怪客从树后走了出来,黑暗中显得宛如鬼魅一般,那满身是伤的汉子冷冷笑道:“阁下好狠的手段,好重的掌力!”
那神秘凶手只是哼了一声,不作答复。
满身缠着白布的大汉走前数步,用脚一碰地上的尸身,只觉软软的,似乎一身的骨骼都被震碎了一般,这等掌力端的好不惊人。
他心中暗惊,俯下身去一看,顿时惊呼出来:“嘿!可是韦一农和曾炳?你……好大的胆子……”
话声未完,那神秘凶手又如闪电般一掌偷袭下来,那掌像切透空气,发出呜呜怪啸——
眼看那重伤汉子便又要被一掌击毙,说时迟,那时快,只见那身负重伤的汉子猛然一个反身,伸出仅剩下的一只有手,一指闪电点出,那神秘怪客猛地一声大叫,翻身跌出三丈!
神秘凶手从地上撑扶站起身来,颤声道:“‘七指竹’你……你是蓝文俊……你竟没有死?……”
董其心睁大了眼,他想起那晚丐帮英杰决战的事来,暗暗道:“啊,他就是丐帮的帮主!”
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死,其心反倒不觉奇怪,在他稚小的想象中,丐帮的帮主隐隐约约是一个大英雄,而一个大英雄“没有死掉”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,一点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。
那边,身负重伤的汉子昂然站直起来,他冷冷地道:“不错,在下便是蓝文候,阁下尊名?”
那神秘客一言不语,忽然转身一跃,轻飘飘便退出数丈,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那蓝文俊仰天长笑,笑声直可裂石,震得树林间枝叶无风而动,那笑声足足延续了半盏茶的时间,一股北国燕赵之豪气表露无遗。
岂料他笑完之后,忽地坐在地上,盘膝运功起来,过了一会,他才重新站起身来,长长叹了一口气,南哺道:“若不是我故意卖个破绽引他偷袭于我,我如何能一指震退了那人?像我这般身子,难道还能再发第二指么?”
他望了望地上的两具尸体,摇了摇头,忽然叹声道:“五侠七剑在武林中是何等威名,却糊里糊涂把命送在这里。”
说罢便拐着腿一步一步走远了。
林子里还是无比的黑暗,微微风动之中,隐隐多了一丝血腥味,其心缩在树根下一动也没有动,这一连串血淋淋的事件并没有把这稚龄孩子吓糊涂,相反的此时他小脑筋冷静之极,默默地分析着这一串惊人的怪事,这就不能不说其心这孩子是天赋异禀的了。
他默默想道:“那个神秘的凶手,先暗算了唐瞎子,帮助那两人得了手,为什么又把两人杀害了?咦——我怎么觉得那神秘的声音有些耳熟?奇怪……”
一阵风吹过其心的头顶,其心正伸起头来深呼吸,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涌进他的鼻内,他觉得有些恶心,便站了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草叶,暗想;“天还没有亮,快换个安静地方好好睡一下吧。”
他在黑暗里从树林中穿行着,走出了大约有半里路,依着一棵大树躺下,终于睡着了。
什么时候天亮了他也不知道,只是当他醒来之时,有一只小灰松鼠从他脸上跑过,倒在他的臂弯里。其心低头一看,只见松鼠背上插着一只小箭.那只松鼠已是奄奄一息了。
其心觉得奇怪,坐起身来,只听得不远处有一个桥声娇气的嫩嗓子喊着:“我不管,是你们把我射中的小松鼠追丢了,快快替我找来呀。”
一个男子的声音:“小姐,你别吵嘛,老奴负责替你找到好了吧。”
那娇嫩的声音:“杜老公,你不替我寻到,我今天便不回家。”
另一个老年妇人和声音道:“玲小姐,你别太顽皮呀。”
那娇嫩的声音:“葛姥姥,你看我不顺眼,快回家去呀。”
那老太婆道:“玲小姐,天亮时你爹爹临行时,对你说些什么来着?”
那矫嗓子道:“哟.还不是叫我在家听你葛姥姥和社老公的话,哼,爹爹自己说话不算话,昨天还说的今天要陪我打猎,结果,昨天晚上半夜跑出去也不知到哪里去啦,今天一早回来便动身走了,哼……”
她叽叽咕咕又诉说到她爹爹头上去了。其心听那清脆如驾般的声音,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小萍的影子,但是那只是一刹那,立刻,他的注意就被那边走过来的几个人给吸引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