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运筹肃奸 [3]
杜三娘也笑道:“是呀!帮主一定有原因,要不然,决不会只取一刀一剑,因为咱们全帮有九个人,加上珠妹子,共有十个人,一刀一剑哪里够分配……”
桑琼正色道:“这正是本座宁舍逾千奇珍,仅取一刀一剑的原因,因为本座当时根本未作分配武库藏珍的打算。”
众人齐齐一怔,果然都收敛了笑容,刹那时,石室中竟然鸦雀无声。除了罗天奇和云岭双煞神色如常,其余五张脸上,表情各个不同,尤其霹雳神葛森夫妻,国射异光,显得最为激动。
桑琼冷眼瞥过,发现鬼偷邢彬和伍一凡含笑不语,头陀郝飞更低着头自顾啃一条鸡腿.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,这情形,倒使他纳闷不已。
杜三娘忍了许久,终于愤愤地问道:“帮主准备把这东西怎样处置呢?”
桑琼缓缓说道:“本座取宝之时,并未想到帮中同门分配的困难,事实上,武库奇珍虽多,也难取得九份同样价值的东西,因此随意拿了这一刀一剑和四份秘笈,及至退出武库,封死了人口,才记起帮中同门共有九人,可惜已经无法再进人武库了。”
“现在藏珍全部在此,无奈分配却感困难,本座筹思无计,只好提请全帮公决,不过,本座有点小小建议。”
杜三娘忙问道:“帮主有何建议?”
桑琼道:“武库藏珍由本座取到,实赖全帮之力,理应合理分享才对,但本座并不会武,得之无益,自愿放弃分配权利,秀珠是本座妹子,当初未列九灵之内,应该剔除;此外,云岭双煞兄弟跟随本座取宝,没有想到分配时困难,他们也有责任,所以本座作主,取消他们分宝之权,至于舒凤平(注:即罗天奇化名),不久前已经当面向本座表示放弃竞争。余下共仅五人,应该如何分配?全凭你们五位的意思决定了。”
霹雳神葛森越听越喜,心痒难抓,嗤嗤笑道:“帮主这样客气,实在叫咱们太不好意思了,不不不!还是大伙儿都有份才对……”
杜三娘却半信半疑注视着云岭双煞,轻问道:“二位真的愿意放弃分宝之权?”
双煞毫无表情,冷冷道:“咱们兄弟听凭帮主吩咐。”
鬼偷邢彬忽然一耸肩头,晒笑道:“这倒真是怪事,才个把月不见,贤昆仲都变啦?”
转头用肘撞了郝飞一下,低声又道:“老郝,烤熟的鸭子硬往嘴里钻,客气不得,该怎么个分法,好歹你也出个主意呀?”
头陀郝飞皮笑肉不笑“嘿”了一声,道:“还用出啥乌主意。洒家先申明一句,刀剑秘笈都是好东西,要就全要,分开一件一件的洒家却不答应。”
霹雳神怒目暴睁道:“听你口气。敢情想独吞?”
头陀郝飞阴阴一笑,道:“不敢。那还得凭各人手段”
一句话未完,霹雳神已掳起袖口,厉笑道:“好!这倒对咱的口味,干脆手下见真章,谁行谁拿去!老婆子,咱们卯上了。”
杜三娘不禁跃跃欲动,目光一扫伍一凡,假笑道:“伍老哥的意思怎么样?”
伍一凡微笑道:“你们四位瞧着办吧,伍某自愿退出。”
葛森夫妻都吃了一惊,道:“怎么?你也放弃?”
伍一凡点了点头,说道:“不错,伍某自愧略无寸功,岂能存非份之念,再说咱们歃血共誓,义同手足,武库藏珍既由帮主取得,理应属于全帮共有,若坚欲独占,除非九灵帮从此解散!”
众人尽皆动容,葛森又道:“伍老哥别忘了,这是帮主的意思!”
伍一凡正色道:“帮主胸襟磊落,我等却见利忘义,更当愧煞!”
霹雳神葛森张口结舌,半晌说不出话来,一双豹眼直楞楞望着杜三娘,显然已失了主意。
杜三娘轻轻叹了一口气,道:“伍老哥说得对,咱们也放弃了吧!”、霹雳神大吼一声,道:“不!咱们不能便宜这两个贼胚!”用手一指邢彬和头陀郝飞,喝道:“武库藏珍本来就该当是全帮的东西,你们竟想占为己有,咱问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人?”
鬼偷邢彬混身一抖,忙笑道:“谁说咱们不是人,老哥指教。咱们听着就是了。”
葛森叱道:“光听着不行,咱要你们也放弃!”
鬼偷邢彬连声道:“行行行!一定放弃!一定放弃!”
葛森一扭头道:“假和尚,你呢?”
头陀郝飞不慌不忙道:“放弃就放弃,洒家也不在乎。’”
葛森哈哈大笑,一巴掌拍在郝飞肩上,道:“他奶奶的,咱就知道你小子嘴硬骨头软,来!喝一杯,谁不干谁是孙子!”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,头陀郝飞仍是那付皮笑肉不笑的神情,默默干了一杯酒,又低头啃他的鸡腿去了。
桑琼一直全神注视着各人言语变化,此时暗暗跟罗天奇交换了一瞥会意的眼色,笑道:
“既然各位都愿意捐弃私心,肝胆相照,本座自当依从众议,刀剑双匣,仍由梁氏兄弟随身携带保管,四部秘笈则分别交全帮同门轮流研习,责成伍一凡总督导。”说完,亲自解开剑匣,取出四本秘笈,交给伍一凡。
伍一凡惶然道:“在下才疏学浅,何堪当此重任?”
桑琼笑道:“伍兄不须过谦,此四册秘笈,分为刀、剑、拳。掌四部,实则各仅三招变化,&兄先熟记之后,再分别转授各位同门,拳掌不妨兼习,刀剑可便拣一项,务求精纯熟练,帮中同门只有伍兄最为恰当了。”
伍一凡还想推辞,霹雳神笑道:“接着吧!别学大姑娘啦!这是帮主看重你老哥,咱们还想不到哩!”
一阵大笑,重又轮杯把盏畅饮起来,直到深夜才尽欢而散。
桑琼退人那间停放铜格的小室休息,不多久。罗天奇也悄然跟了进来。桑琼低问道:
“兄弟们全安歇了吗?”。
罗天奇点头道:“全都醉了。小弟已嘱梁氏兄弟担任警戒之责,今天夜里,大伙儿可说都尽了兴。”
桑琼笑着又问道:“从席间观察,你认为谁嫌疑较重?”
罗天奇道:“以神情态度看来,自然是头陀郝飞比较可疑些。”
桑琼摇头道:“错了!依愚兄看,伍一凡比郝飞涉嫌更重。”
罗天奇诧然一怔,桑琼又接着道:“郝飞固然心机难测,但伍一凡却内藏奸险,外作豪义,满口堂皇之辞,句句言不由衷,可惜他自作聪明,反而露出了马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