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[2]
由于这一面星楼的突破,使得整个阵式现出了极大的破绽,已是形同虚设。
铁海棠、沈傲霜长驱直入,直扑向正中灵堂门前。
固守在堂前的八名本庄勇士,各人手中持着一面盾镜,一口长刀。
盾镜是用以折射灯光,配合阵法发动,予敌人以虚玄幻觉,现在乍见铁、沈二人已来到堂前,俱不禁大吃一惊。
八武士之中,以碧猴星谢小乙武功最高,也是由他负责指挥,是这个小队的一个头目,这个人二十八九岁的年纪,生得猴头猴脑、尖嘴巴,兜风耳,本庄十二武士之中,以他武功最好,八人之中,其他七人都是使的长刀,唯独他用的是一杆如意索子枪。
八个人显然还在做梦,尚以为敌人被困在迷幻镜光之中,猛见铁、沈二人来到面前,哪能不大吃一惊。
碧猴星谢小乙怪啸一声,首先腾身而起,身躯霍地向下一弯,左手盾镜先自一晃,右手索子枪哗啦一声脆响,枪头上闪出了一点寒光,直向铁海棠当胸扎了过来。
谢小乙是找错了对象,他的索子枪才自抖出一半,忽然接触到对方那双湛湛的眸子,心中就知不妙。
原来谢小乙出枪之前,先用镜光直射对方面颊,这时忽然发现对方根本不受镜光影响,自是心中一懔,哪里还顾得到再去伤人?当时用力的向后一撤招,陡地拧身就退。
面前的铁海棠长眉一挑,冷哼一声道:“大胆!”金色披风倏地掠起,一只白手已然探了出来,象是怒鹰搏兔的凌空抓出。
谢小乙身子已经转出了七尺以外,忽然象是平白的着了一记钢钩,只听他惨叫一声,天灵盖骨上顿时现出了五个深入脑髓的血孔,血箭哧的冒了起来。
可叹谢小乙那等轻功,竟然在一照脸的当儿,当场死于非命。
就在谢小乙毙命的同时,沈傲霜也发出了连声清叱,两条人影,随着她翻出的双手,球也似的抛了出去,八人小组顷刻瓦解,余下不死的五人,面对着要命的两个煞垦,哪里还敢上前送死?顿时呼啸着作鸟兽散了开来。
铁海棠一声朗笑,身躯弓伸之间,已跃到了大厅正门前方,双手合开之间,发出了极具功力的内元掌力,只听轰然大响,两扇古铜嵌有明镜的门扉,霍地敞了开来。
陡然间,空中一声娇叱,象是星落大地,一条人影直由大厦楼檐间跃身直下,现出了郭彩绫长身玉立的倩影。
由于来势至为疾猛,迫使得铁氏夫妇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。
铁海棠身躯站定,冷笑一声道:“郭姑娘,你敢拦阻老夫去路么?”
郭彩绫咬牙切齿的道:“铁海棠……你要是敢对我爹爹的灵体不利,我就跟你拼了!”
铁海棠冷笑道:“那可是看我的高兴了。郭家侄女,你能阻得住么?”说罢昂首阔步,直向灵堂步入。
郭彩绫怒叫一声,身子陡地腾起来,直向铁海棠身上落去,双足两手之间,挟持着极大的劲道,飞鹰搏兔般的直向铁海棠身上袭到。
铁海棠叱了一声:“好。”他身子似蹲又立,弓伸之间,已推出了一掌。
郭彩绫那么凌厉的攻势,竟然连他身边也不曾挨着,即吃对方奇异的掌势,迫使得就空一个疾翻退了出去。她身子落地之后,犹自收势不住,通、通、通的一连后退了三步,才得拿桩站稳。
天空中传出了急剧的一阵哨音,一阵厉啸之后,才行远去,以此试观铁海棠的掌力该是何等的惊人了!
郭彩绫面上一红,紧接着一阵发白,她忽然发觉到这个铁海棠武功实在太高了,自己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,心里一酸,禁不住流下了泪来。
铁海棠冷哼了一声,再也不看她一眼,同着沈傲霜已踏入灵堂。
郭彩绫尖叫了一声:“不!”紧跟着也扑了进去。
大厅里异常的宁静,四盏油灯,摇曳出一堂的凄惨,素联招展里,烘托出那个漆刷得光可鉴人的大棺材,一个长身英挺的青衣少年,恭敬的侍立灵前。
迎着铁氏夫妇来势,这少年霍地由腰间拔出了一口流光四灿的软刀,刀光八面,一色苍白凄惨!
铁海棠蓦地站住了脚步,以他的神威不可一世,居然会对眼前这个青衣少年的神态心生震慑。
四只目光相对之下,铁海棠发觉到对方少年那双目神里,一片朗朗日月,居然丝毫不现惊惧之色,这等气宇胸襟,端的是大异一般!
铁海棠目光在对方身上一转,厉哼一声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掌中抱刀,少年爽朗的应了三个字:“寇英杰!”
铁海棠长眉一剔,惊异的点了一下头,说道:“你就是寇英杰,一路护送郭老尸身的那个人?”
“就是在下!”
沈傲霜已把这人看了个清楚,点头附和道:“不错,就是这个人,我认识他!”
铁海棠嘿嘿一笑,很斯文的脸上,笼罩起一片凌人的杀机:“寇英杰,你的胆子不小,竟然明目张胆的与本座作对,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
寇英杰凌声道:“前辈所言差矣,在下与郭老谊在师徒,‘师有事弟子服其劳’,维护先师灵体,乃分内之事,虽斧钺加项,不敢稍移此志!”
铁海棠微微一笑道:“据说你功力平平,只怕你当不得本座举手之摧!”
寇英杰道:“生死事小,失志事大,前辈如若胆敢对先师灵体不敬,在下又何惜这颗项上人头?”
铁海棠冷哼一声,双手后绕,随即围绕着眼前这口棺材转了一圈,又向前逼进了三步。
寇英杰立刻觉出透过对方身躯之内,袭过来一阵凌人的无形气息。寇英杰身当之下,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。
铁海棠却已把身子退后,点头道:“看来白云兄尸体果然在棺内无误。”说到这里,他轻轻一叹道:“我与郭白云数十年道义之交,彼此之敬仰,实非外人所能洞悉,一朝生死,人天永隔,人非铁石,焉能不为之动情?”
话声方落,却见郭彩绫已由身后扑上,她面沾泪痕,手指铁海棠道:“姓铁的,你少来这一套!你杀了我爹爹,说上几句好听的话,就想算了不成,哼!没有这么便宜的事!”
铁海棠目注向她,冷冷的道:“姑娘言下之意,莫非还要为令尊复仇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