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死之抉择 [1]
上集书中“金月盟主”必欲亲手结果斐剑的性命,挥掌震开了东方霏雯,站到床前,东方霏雯悲切的唤了一声:
“爹,您真的要杀他?”
“金月盟主”气呼呼的道:
“难道是假的不成?”
“不如先杀了女儿……”
“你真是至死不悟。”
“他身中‘蚀心毒雾’已是将死之人……”
“为父的要亲手杀了他!”
斐剑在床上只是假装昏迷,对方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,东方霏雯抛不掉的痴情使他痛苦,事实上这时畸恋非斩不可,但,人非太上,熟能忘情,这毕竟是极难做到的事啊!
东方霏雯匆匆给他塞下的解药,已发生了作用,疲软的感觉,迅快地消失,另一方面得归功两粒被武林视为至宝的少林“大还丹”。
他努力运动迫毒,帮助药力推行。
如果此刻“金月盟主”猝下杀手,他仍无力抗拒,因为对方的功力太高了,在必死的情况下,得到一线生机,他当然不甘放过。
他一方面全力疾急运功,一方面祈望东方霏雯能多阻滞她父亲一些时间。
生与死,其间的差距非常细微的。
在绝望之时,他不曾恐惧死亡,但当生机来临时,他必须全力追求。
“金月盟主”手掌一扬,向床上拍去,掌至中途,突地收住内劲,道:
“丫头,我忘了件大事……”
东方霏雯眼望心爱的人将遭惨死,芳心尽碎,闻言之下,恍惚的道:“什么事?”
“他已得到‘天枢神剑’?”
“是的!”
“剑呢?”
“那不是?”
东方霏雯朝床后壁间一指。
斐剑登时急煞,如果“天枢神剑”落入“金月盟主”之手,便什么都完了,自己纵功力尽复,也难与对方杭衡,没有这柄剑,自己的剑术无从发挥到极限,更无法与对方的“金月剑”相比,但,无论如何,也不可能把神剑夺回手中,自己只要稍一动弹,决逃不过,“金月盟主”致命的一击。
这一急,汗出如潘,余毒经这一激,却意外地加速泄出了体外……
“金月盟主”声音略显激动的道:
“拿来我看!”
东方霏雯滞涩地挪动娇躯,从壁间取下“天枢神剑”……
斐剑已没有再考虑的余地,顾不得功力未复,闪电般劈出一掌,弹出一指。
这一着,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。
“金月盟主”完全没有防到这一手,在强劲的掌劲与凌厉的指风猛袭下,仓促还手,马步一浮,连退三步,桌翻灯灭。
斐剑已在施袭的同时,翻落床后,伸手向东方霏雯所持的神剑抓去。
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竟让斐剑轻易地把“天枢神剑”夺了回去。
灯火虽熄灭,但在斐剑这等高手的眼中,视力并未受阻。
“金月盟主”双眼射出了栗人厉芒,显然已是怒极,东方霏雯的仍痴痴站在原地,不言亦不动,芳心的感受极其复杂。
斐剑不放过任何恢复本身功力的机会,那怕只是极短的一瞬,“天枢神剑”摆出起手的姿势,暗中却在急剧的凋息运气。
房间虽然宽敞,但除了床桌等摆设之外,剩下的空间,方圆只有丈余。
双方呈犄角之势对立。
“金月盟主”也已拔剑在手。
斗室之中,充满了栗人的杀机。
空气一片死寂。
对峙的时间愈久,对斐剑愈是有利。
“金月盟主”语寒如冰的向东方霏雯发话道:
“贱婢,你早已给他服下了解药?”
东方霏雯没有答腔。
“金月盟主”目光不离斐剑,口里继续又道:
“贱婢,你任性的结果,将使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乌有,休怪我没有父女之情,与其将来遭遇横死,不如现在自决,你动手吧!”
东方罪雯娇躯一颤,玉容惨黯,幽怨的目光瞟向斐剑。
斐剑方寸大乱,脱口道:
“大姐,你不能死!”
“金月盟主”阴森森的道:
“小子,难道你还想活不成?”
斐剑咬了咬了牙道:
“今夜我们之间应该分出生死了!”
“本座誓不让你活到一个时辰之外!”
“在下也有这打算。彼此!彼此!”
“到院中来!”
“请!”
两人先后出房,到了院地之中,这院地一色的青砖铺砌,十分轩敞。
东方霏雯也跟出房来,向侍立在阶沿上的两名绛衣侍婢道:
“传令下去,封锁中后院!”
“是!”
两名绛衣婢女分别从角门隐去。
这到底是什么地方,看建筑式样,似乎是旅邸,可是不象,若说是该盟的分舵或总坛,又何必传令封锁……
斐剑不愿去深思这问题,目前,他必须全神应付这一场生死之战。
双方一样的沉凝,一样的无懈可击。
虽然现场只有三个人,但全院似已被一种无形的气势所充满。
这是意志力的拼斗,只要那一方定力不坚,精神稍懈,立即就会遭受致命的猛击。
绝顶高手过招,如果双方功力相差不大的话,生死胜负,决于俄顷之间,因为双方的功力都已到了某一极限,无论攻守,都很难制胜,主要的在捕捉破绽,把握住对方由于其他因数而在气势上所露的疏懈,予以致命的一击。
现在,斐剑与“金月盟主”便是这种情况。
整整一个时辰,双方丝纹示动,但双方所损耗的真无精神是极可观的。
也因为如此,斐剑结终无法使功力完全复原,相反逐渐损耗。
渐渐,他感到无形的压力加重,这可怕的讯号,情况发展下去,后果不问可知,在一刻时间之内,精神非崩溃不可!”
唯一的途径,只有出击。
心念之么一动,精神不免微分,在“金月盟主”而言,这已经是出手的机会。
当然,斐剑的意念与行动也几乎是一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