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[2]
“觉得他并没死?”
“的确有这种感觉。”
桃花三娘子若有所思:“令尊的六个超等高手,光天化日之下发起攻击,竟然说这个人平空幻没了,众口一词说他是鬼。拔山举鼎的家机关密布,有如金城汤池,高手如云而且会妖术,结果他出入自如,把东河村搞得天翻地覆,这个人,会不会是练成了传说中的遁术?”
“五行道术?土遁?开玩笑,你听神话故事听多了。”凌云凤嗤之以鼻。
“你别笑,你该听说过武当祖师张三丰张大仙的事迹,那可不是故事,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,无忧剑客说他的轻功是流光遁影,起初我还不相信呢!”
“真的呀?”
“我为何要编故事骗你,如果他真练成了遁术,那表示你们凭没收回的一支袖箭,便肯定地说击中他了,其实并没击中,如果他回来找你们……”
“你在说不可能的事。”凌云凤依然信心十足。
“我告诉你,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。”桃花三娘子不再多说:“下午我要去走走,或许会进城,找江湖同道打听打听一些江湖动静。”
“好吧!要不要人陪你?”
“不必,州城只有那么一点点大,怕我迷路呀?”
“也许我也去走走,到南乡的各村问问村民,走远些,或许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。
生见人死见尸,至少该找到尸体,才能确认他死了。”
生见人死见尸,江湖朋友不会随随便便,宣告某个人死亡,几乎是江湖朋友的共识。
住在金雀山或银雀山的人,进州城都必须从南门出入。
邪剑杜律的银雀山聚奎园,通向南门的大道,绕过一处乱葬冈,有些无主坟墓似乎像小丘,据说白天如果有风雨,会有妖魅祟人。
如果天黑之后有风雨,连杜家的那些心中没有鬼神的好汉名家,也不想走动自找麻烦,可知他们的心目中,并非完全没有鬼神存在。
路绕过乱葬岗的东北角,那一带的树林特别茂密,野草荆棘丛生,经常有豺狗一类动物潜藏,等候机会刨一些草草埋葬的新坟。
一位从西面银雀山过来的壮汉,敞开胸衣露出壮实长满了卷毛的胸膛,腰间携有一把匕首,手中点了一根打狗棍,唱着外地人难懂的山东俚调,大摇大摆而行,似乎并非为了唱曲壮胆。
午正已过,炎阳正烈,任何妖魔鬼怪也不敢在这时外出,以免被天火所焚。
可是,大汉却突然停步,怪眼中涌起警戒的神情,狠盯着路旁大树下,倚树而立.口中咬嚼着草棍,满脸邪笑注视着他的年轻人。
这位年轻人胁下有一只百宝囊,腰带悬着中型的荷包,穿着紧身衣显得骠悍之气外露,一看便知不是本地人,脸上的邪笑令人莫测高深,那股危险的气息,敏感的人是可以感觉出压力的。
“呵呵!你这家伙蛮机警的。”年轻人说话了,但仍然任意倚在树上无意站正.丢掉草棍向壮汉招手:“过来,我不是会吃人的妖怪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
壮汉已看出对方身上没带有兵刃,胆气一壮逼近。
“向你攀交情。”
“攀交情?你是?”
“你是哪一家的人?”
“魏家的人。”
壮汉回答了之后,吃了一惊,怎么乖乖地有问必答?
“你滚吧!我不要魏家的人。”年轻人挥手赶人。
壮汉正为自己乖顺而生自己的气,这一来气往上冲。
“去你娘的!”
壮汉气愤地冲上,黑虎偷心兜胸就是一拳。
年轻人向下一滑,壮汉的巨拳,卟一声击中大树,枝叶摇摇。
年轻人的右脚一钩一拨,壮汉惊叫一声仰面便倒,一阵拳脚,壮汉满地乱滚。
“不要……打……了……”
壮汉的胁肋挨了几脚,厉叫着被劈胸揪起。
“你生得贱。”年轻人举起的拳头不击出,但揪住壮汉领口的手却不放:“你们这里的人,都是这样出其不意就出手汀人杀人的?你这混蛋把树皮打掉了一层,你得赔。”
壮汉的拳头击偏了些,真打掉一层树皮,但拳头并没擦伤,可知练筋骨皮练得很勤。
树皮打掉一层,如何赔?
“放我……一马……”壮汉真害怕他的大拳头落在脸上,只好求饶:“我……我道歉……”
“有条件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好了。”
“你替我把聚奎园杜家的人引来。”
“杜老爷的人?你……”
“不许多问。答不答应?”
“老天爷,你……你打我好了。”壮汉哀叫:“杜老爷不剥了我的皮才怪,我……”
“我同样可以剥了你的皮。”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你……你在这里等,杜……杜家……”
“我本来就在这里等。”
“不久之后,杜家会有人经过。”
“你怎知道?”
“不久之前,我经过他们家门口,他们家正在送客,所以知道会有人来。”
“送客的人会送到这里?废话!送出园门外,已经尽到礼数了。”
“客人是普照寺的住持慧光上人,德高望重,杜家通常会泥人送到城门口,所以……”
“你在这里等。”年轻人放了壮汉:“如果没有人,你得去替我到杜家送口信。”
壮汉刚想撤退狂弃,发结一紧,被拖倒在地。
“我等……我……等……”
壮汉完全屈服了,腰间的巴首已被夺走。
路很宽,可通车马,建在两山的园林宅院,都有可通车马的私有道路。
一位年近花甲肥头大耳,红光满脸的大和尚领先而行,一点也不像一位有道高僧,倒像一个酒肉和尚。
出家人应该相貌清瘦,肥头大耳哪能苦修?
左首,是一位中年人。右面,是凌云凤和一位侍女,翠蓝衣裙极为醒目,淑女打扮却在小蛮腰上佩了剑,这就不像一位淑女了。
三位谈谈说说,逐渐接近年轻人藏身的大树。
“来了来了。”气色甚差的壮汉藏身在树后,看到百步外的四男女,像是获得大赦的死囚:“那个大和尚,是普照寺的主持大师慧光上人,是本州声望最高的高僧,据说佛法无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