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贼心不死 手段毒辣 [6]
严陵逸不禁莞尔笑道:“老朽最恨谎言欺骗之人,这洞府也是你的居室么?”
葛杨道:“尊驾何从而料不是在下所居?”
严陵逸朗笑-声道:“谷中布设先天正反太乙奇门,居此岩必是胸罗奇学,才华出众之武林高手,你的武功虽非庸俗,却不堪老朽一击,这岂非显而易见。”
葛扬冷笑道:“尊驾自负如此,何不将姓名见告。”
严陵逸道:“老朽北瀛岛主严陵逸。”
葛扬面色如常道:“原来是龙虎十二盟当家令主,在下自问与严令主无仇无怨,平白找上门来寻衅,实令在下不解不透。”
严陵逸淡淡一笑道:“虽找你来,老朽为的是……”
忽地,葛扬瞥见桑微尘在三匪迫攻之下,岌岌可危,突然一个翻身,左掌扣着九支燕尾镖打出。
竟是那漫天花雨手法,拿捏极准,势如奔弩。
三匪猝不及防下,顿为所中,每人胸前嵌着三条燕尾镖,作品字形深没入骨,惨嚎声中纷纷倒地。
严陵逸见状,不由杀机顿露,冷笑道:“血债血还,怨不得老朽心辣手黑。”手掌一番,五指如电攫出。
葛扬大喝道:“且慢!”
严陵逸不禁一怔,右臂疾撤,沉声道:“你死前还有什么话。”
葛扬道:“请问严令主来意?”
严陵逸道:“老朽要见霓裳公主。”
葛扬不禁扬声哈哈大笑,笑声宏烈,石室震鸣不止。
严陵逸不禁面色一变,喝道:“你为何发笑?”
葛扬笑声一停,面色一寒,道:“严令主你错了,霓裳公主怎会潜迹此洞,你是受了商六奇放出谣言之骗了。”
严陵逸不禁一怔,沉声道:“老朽不信?”
葛扬手指着桑微尘道:“这位老师想必严令主认识?”
严陵逸上下打量了桑微尘两眼,摇首道:“老朽不识这位是谁?”
葛扬微笑道:“这位桑微尘老师,武林人称煞神恶判,原与天河鬼叟戎云虎相交莫逆,为戎云虎所网罗,后因事反目,避来此处,其女桑云英惨受戎云虎天刑针钉身之苦,现在内洞养伤,尚有一位是在下至友也在洞内静养,那有什么霓裳公主,令主如若不信,不妨入内察视,便知在下所言不虚。”
严陵逸深深望了桑微尘一眼,道:“老朽当然要入内察视,不过二位却不能不偿还老朽手下丧命血债。”
葛扬道:“这样说来,严令主一定要动手么?”
严陵逸面无愠色,微露愠容道:“试问你是老朽,你应该如何?”
葛扬反唇相稽道:“试问在下倘率众无故寻衅,侵入贵盟重地,令主应作如何处置?”
严陵逸不禁语塞,随即哈哈一声大笑道:“你辩才无碍,使老朽自无话说,但老朽一言既出,决无收回之理,这样吧!两位如走出老朽十招之下,死罪可免。”
葛扬知不动手不行了,方才告警旗花射出,仅赶来龙首二霸过天星薄寿、三手灵官隗独,以二人与犯谷群匪周旋再无力赶来援救,何况龙首二霸亦非北瀛岛主严陵逸对手,除却圣手韩康卢燕及吕松霖及时赶至外,恐无法幸免毒手,不禁暗叹一声,道:“还是以空手过招,抑或……”
严陵逸道:“二位如觉兵刃趁手,不妨取出,老朽仅以一双肉掌过招。”
桑微尘一声:“好”字出口,旱烟管一式“画龙点睛”斜点而出,震出三缕劲风点向严陵逸“期门”、“灵台”、“璇玑”三处要害重穴。
葛扬猛然长剑出鞘,趁势攻出一招“倒泻天河”,虹飞匹练,雷厉万钧,凌头压下。
两人配合攻势无间,出招奇诡,威力骇人。
严陵逸鼻中浓哼一声,右掌倏如电光石火一扬,一股暗劲竟举开两般兵刃,桑微尘葛扬二人身形亦被举得倾侧旋挪。
他们二人胸前空门大露,严陵逸微微一笑,右手五指迅疾无伦透出锐厉劲风分攻两人而去。
眼看二人就要丧在严陵逸的手下,葛扬却临危不乱,左肘横推,撞向严陵逸腰眼重穴,右剑剑尖反出一招“血溅七步”脚尖疾旋,刺向胸后“命门”。
犯身试险,奇招用诡,大出严陵逸意料之外,只觉此招用得委实神奇辛辣,不禁一凛,脱口赞道:“好招。”逼得向后疾退两步。
桑微尘料不到葛扬有此绝奇武学,一招反击,竟极转劣势,转危为安,虽然如此也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其实葛扬这招奇学乃受吕松霖指点所传,葛扬不禁暗道:“吕少侠果是奇才。”灵机一动,照吕松霖所指点的几手剑法,趁着严陵逸退之际,欺身抢攻而出。
桑微尘亦一跃而前,竹烟管奇招迭出,合攻而去。
严陵逸因先机被葛扬两人抢得,一时之间无法制胜,两掌疾封诡吐,掌力如山,而且葛扬两人身法滑溜,僻招使冷,更令他心惊恼怒。
片刻时分,已是十数招过去,葛扬一招击出,道:“严令主,已过十招之外。”
严陵逸沉声道:“知道了,老朽决不食言就是。”说着手法一变,每招出手似缓突速,奇奥之极,掌风潜力逼得两人招到半途疾改,身形避让胶滞费力。
五招一过,严陵逸突大喝一声,右掌“五星联珠”疾拂了出去。
出招奇奥不测,桑微尘葛扬两人只觉腕脉一麻,两般兵刃不由自主地脱手坠在地上。
严陵逸手臂未撤,翻腕伸指虚空分点而出。
桑葛两人猛感“期门”穴上一冷,真力立时逆攻内腑,头面间冒出豆大冷汗。
北瀛岛主严陵逸微笑道:“老朽已说过不取两位性命,但须两位引路前往内洞,察视所言究否属实。”
两人相视黯然一笑,默然无语,蹒跚费力缓缓领着严陵逸走向内室。
严陵逸锐利的眼神扫视每间石室的布置,欲发觉其中蹊跷,但并无一丝可疑之处。
他心想谷内头有太乙奇门布置,洞室必有更厉害的埋伏,然而竟与他所料恰恰相反。
一踏进第五间石室,只见一个神色憔悴少年盘坐石角上,瞑目调息行功。
石榻一侧斜坐着一个云鬓不整布衣裙钗,簌簌流泪,伤心欲绝,面色更是苍白无神的少女。
葛扬回面一笑道:“严令主,此刻你当相信在下之言不虚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