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[3]
“呃”西域飞龙手虽然在西域是顶尖高手,练就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,但“断银手”是集各派内功之精华,他那化血掌一遇上这种神功顿时发不出威力来,他痛苦的呃了一声,自嘴里突然洒出一蓬血雨,点点飘落。慧情大师一惊,上前道:“你伤的如何?”西域飞龙手急促的喘了两声,道:“没有关系”他连着咳了两声,一股血水自嘴里涌出来,他拭了拭嘴角上的鲜血,恨恨的道:“石砥中,我会再找你比试一场”石砥中一掌击伤了西域飞龙手,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,他冷漠的道:“我等着你,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奉陪”
慧情大师一探西域飞龙手的腕脉,突然一抖衣袍,自空中跃了进来,他将手中的大石杖在地上一顿道:“青年人竟这样嗜杀成性,本掌门倒要领教”石砥是有意给少林寺一个警示,脑海之中一转,突地有一个意念出现,锐利的神剑费费出现在空中一抖,闪现出一片冷寒的光芒。在脑海中忖道:“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”此念一出,随口道:“我如果在这一招之内击败你们,便把他们带走”
本无禅师和云月大师一惊,同声叫道:“砥中!”石砥中有意激怒慧情大师,朗朗一笑,道:“掌门人放心,象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秃头们,假如不给他们一点真本领看看,他们还以为人家怕他”这种讽讥不屑的话气得少林群僧大怒,他们一晃身形,纷纷抢起大禅杖,把石砥中围困起来。慧情大师勃然色变,大吼一声,道:“好狂傲的小子,少林派虽然不行,但也不会以多胜少,施主只要能击败老衲,我们的事便一笔勾消”大师慢慢地道:“掌门,象这种狂徒,你还跟他废话什么,他既然说要一招打败我们,我们就接他一招试”他大吼一声,手中的大石杖在空中一轮,颤起一道黑溜溜的光弧,犹如电光石火直劈而去。
铁杖递进一半,突然收手一退,道:“你怎么不还手?”石砥中冷冷地道:“你们如果不一起来,我是不动手的!”慧情大师见这个冷漠的青年人如此的高傲,暗地摇摇头,他以掌门之尊自然不会加入,低喧一声佛号,默默地退了回去。金鼎大师嘿地一声,道:“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们”他招呼一声,五道沉重如山的杖影分自不同的方向朝石砥中劈来,这五大佛门高手俱有一身幻化无比的功力,这时联手攻击,端是威势吓人。
哪知他们身形才动,只觉眼前一花,一道耀眼的光华闪过之后,迥天剑客石砥中陡地跃出圈外,慢慢的将长剑放回鞘中。慧情大师颤声的道:“‘接戟四野’这是失传之艺!”此言一出,金鼎大师和其余四僧同时一惊,低头看去,只见每人胸前被削下一块袍角,金鼎大师狂吼一声,没命的往山下逃去。
慧情黯然的一挥手,道:“施主神功盖世,老衲自取其辱”他黯然的一声长叹,步履踉跄的往山下走去,一场血劫被迥天剑客石砥中化于无形,使之百年之久的锐器依然屹立在武林之中。
云天现出一束柔和的光晕,透过雪层斜透而下,连着几天雪使地上更泥泞了,那轻柔暖和的阳光洒落,地上的积雪渐渐溶化
远远的雪地里,清澈的传来一阵蹄声,温和的阳光下一红一白两匹健骑结髻而行。朝这里慢慢而来。东方玉看了看天色,道:“石兄,少林寺这次锻羽而归,慧情那老和尚必不会默默了之,这次回去可能还会再上昆仑”
石砥中摇摇头,道:“这件事还不可虑,唯一令人头痛的是那个西域飞龙手,他度量太小,日后恐怕会惹出一场大麻烦”东方玉自从见迥天剑客石砥中力挫少林众僧,掌伤西域飞龙手后,对他那身武功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他神色一振,大笑道:“量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大事,江湖上最难斗的是幽灵大帝的指使”
石砥中想起自己结仇遍天下,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辛酸,他茫然的望着淡淡的云天,长叹了一口气,落寞的摇了摇头。“唉!”石砥中凄凉的道:
“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,我们只有等待命运的裁判了”东方玉一怔,道:“你也相信命运?”
石砥中苦笑道:“一个人在没有友情的滋润下,往往会把一线的希望寄托在命运上,事实上命运是要人去创造”东方玉怔怔的出了一会神,象是突然领悟了什么,他耸耸肩,那多日的愁情在这一刹忽然淡去了不少,一句无心的开导,却使一个青年人重新振作起来,倒是出乎石砥中的意料。东方玉指了指前面,道:“渡过那条河,就是‘浪人庄’,那里有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,我们不妨去看看江湖浪人会聚之所”
他俩轻轻一踢马腹,两匹骠骑长嘶一声,如电的来到河边,只见在那冰屑初溶的河上,孤零零的有一双小船。东方玉一招手道:“船家,船家!”
河上的舟子轻轻一摇橹,分开残碎的冰块向这里划来,东方玉突然一怔,想不到这渡河的船上坐着一个冷漠的汉子,那汉子背朝船头,使人看不清他的面目。
那船虽然不大,足可容下二骑,东方玉和石砥中将马牵到船上,各寻一个位置坐下。船家望着东方玉比了比手势,伸出二个指头,东方玉一笑,脑海中陡地一转,疾快的忖思道:“敢情这船家是个哑巴。”他笑道:“银子少不了你的,快摇船吧!”
船家点点头,将船向前划去,船行一半,那船家忽然停了下来,打了一个手势,指了指汗血宝马。石砥中一愕道:“怎,怎么不划了?”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,道:“他看上你这匹马,希望你拿这匹大宛国宝马当船资,否则他就不划了”语音之冷,不下于冰冷天雪地里吹来的寒风,那个坐在船头上的汉子虽然在说话,却连头都不回一下,东方玉和石砥中一愕,想不到这双船上竟有这样冷傲之人。“混蛋!”东方玉大声的道:“天下哪有这样贵的船资”
那个哑船夫恍如听懂这句话一样,哇啦哇啦的怪吼了几声,作势要向东方玉扑来,状似拼命似的。船头的汉子冷漠的一笑,道:“他又没有请你们来坐,是你们叫他船的,他的船资就是这么贵,给不给随你们”这时船行一半停在河心之中,距离河岸尚有一段距离,石砥中和东方玉看了看河岸,顿知这船家和那不知名的汉子有意刁难。
“哼”东方玉冷哼一声,道:“朋友,真人不露相,你到底是谁?”
那汉子蓦地一回头,冷冷地道:“在下家住西山落碧处,我姓房”“西山落碧处!”东方玉大惊道:“你是六诏山大煞手房玄铃!”东方玉家学源渊,对江湖上各门派都知之甚谂,他脑海之中有如电光石火样的想起此人,不禁惊得神色大变,全身泛起一阵轻微的抖颤。那汉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冷冷的道:“你果然不错,竟一眼便认出我来了,你爹爹能有你这样一个儿子,便算不错了”东方玉神色略定,一指船家道:“这位大概就是哑仆韩文通了,二位不在六诏山纳福跑到这个地方,不知有何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