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失意遇司马 震惊见雷神 [7]
他这样一切行动,都瞧在虞姑娘眼里,使这位内心洁白如纸的虞姑娘,竟由衷地泛起一种感激之意。她忽然问道:“卞璞大哥!如果我的创痕好了呢?”
卞璞立即答道:“那我就要感谢上苍,关爱好人。”
他忽然又厉声说道:“同时我要为虞姑娘远走天涯,去寻访这位伤害你的人,为你报仇雪恨。”
虞慕琴此刻不仅是感动,而且是深深地感动,她觉得卞璞那种坦率无私的表现,是她前所未曾见过的,自从认识卞璞以来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段时间,她对他印象是这样地良好!
两个人都默然无语了,小舟在湖上行驶得非常之快,不消多久,便抵达湖上浮庄,虞姑娘忍着浑身疼痛,随在卞璞身后,回到自己房内。
直到这时候,卞璞才郑重地向她说道:“虞姑娘,你暂时忍耐一下,我马上去找爹爹来!”
他匆匆忙忙转身就走,突然又听到虞姑娘叫道:“卞璞大哥!”
卞璞落脚旋身,脸露愕然之色问道:“姑娘有事么?”
虞慕琴认真而又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我谢谢你!”
说完这句话,她便合上眼睛,只见她的眼角,涌出两颗泪珠,从脸颊上流下来,跌碎在枕畔。
卞璞那一丝得意的微笑,又忍不住要涌到脸上,但是,他终于又忍回去,他用极其沉重的声音说道:“虞姑娘!现在你说这些话做什么?”
说了这句话,他便匆匆地走了,隔不了一会,远远就听到脚步杂沓,向这边走来,并且夹杂着说话的声音,含着有责骂之意:“璞儿!你怎么这样不小心?让虞姑娘中了这种难治的毒创?虞姑娘是客位,这样一来,不仅我们红柳湖的颜面尽失,更对不起司马前辈和虞姑娘!”
这样一行说着话,已经来到房内,只见那千面狐卞玉和司马蓝两人走在前面,卞璞随在后面,满脸懊丧之色!
虞慕琴姑娘挣扎起身子,刚刚说得一句:“这次是怪不得卞璞大哥。只怪那个薄幸狠心的……”
卞玉连忙抢着说道:“姑娘!我不能不责怪他,要是别的毒创,不是我夸口,可以药到病除,但是,很不幸的,姑娘身上所中的是龙门居士的酒箭,这个老怪物列出心裁,独创一格,他的毒是与众不同的。”
司马蓝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:“你是解毒的专精人才,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么?”
虞慕琴姑娘平静地说道:“这是我命该如此,司马爷爷不必为我着急,卞前辈也不必为我发愁!”
千面狐卞玉连连地摇头说道:“司马前辈!虞姑娘!话不是这么说!姑娘伤在红柳湖,如果我卞玉治不好,我还有何面目在武林中立足?同时,也不是没有办法治疗,只是这办法是非常……非常的……”
司马蓝在一旁抢着说道:“非常的什么?是不是非常棘手?只要你有办法,有什么困难我老人家去想办法解决!我真没有想到天下居然还有事难倒了千面狐!”
千面狐陪笑说道:“并不是有什么外在的困难,而是这种毒药解毒的方法非常特别,使人十分为难。”
司马蓝在一旁催着说道:“有什么困难快说,不要这样吞吞吐吐!”
千面狐说道:“龙门居士的酒箭中到人体之后,所有的酒毒会向一点集中,这‘一点’如果是集中在内腑,便会送命,这‘一点’如果集中在别的地方,也会形成残废,即使及早治疗得法,也会在创口留下疤痕,只有一种方法,这种方法还是我精研出来的……”
司马蓝抢着说道:“什么方法快说!”
千面狐卞玉并没有因为司马蓝的催促,便立即说出他的方法,他表情非常严肃地望着虞慕琴姑娘,半晌没有说话。
虞慕琴是何等聪明的人?她一看到这种情形,便沉重地接着说道:“如果这种治疗的方法困难,也就不必麻烦了!”
千面狐卞玉摇摇头说道:“不是困难的问题,即使有困难,我们也应该想办法来克服,因为刚才我说过,这种酒毒如果集中在一点,不是送命就是残废,如果姑娘真的在红柳湖残废了,我这身为主人的,何以心安?”
司马蓝在一旁仿佛是已经不耐了,他暴躁地说道:“千面狐!你有话快些说,为什么要这样吞吞吐吐?”
千面狐为难再三,他霍然地一下决心,顿足说道:“我来说!虞姑娘这一身毒创,只有一个办法,用人的舌头,沾着我这特配的灵药,在每个创口上舔下去,不消顿饭的光景,便可以痊愈无恙,光洁无痕,不过……”
他特别瞪着眼睛,十分严肃地说道:“这舔的人,得有极深厚的内力修为,一则,运用功力封住自己食道与气管,不使这种酒毒深入内腑,再则,他必须用一股‘元阳之气’,从舌尖上,去润疗创伤,所以,没有深厚的内力,绝不会有效果。”
虞慕琴乍听之下,她几乎都吓得呆了,她哪里听过这种治疗创伤的方法?接着她又让无限羞涩之意,几乎使她抬不起头来。
司马蓝在一旁,也一直地摇着头,连说:“不妥!不妥!”
千面狐卞玉正色道:“是的!这创痕如果是在男人身上,自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,如今是在虞姑娘身上,自然就是不妥了!所以,方才我特别考虑,碍难出口,但是,我又想不出两全之计,如之奈何?”
司马蓝沉吟半晌,口中喃喃地说道:“要有一股‘元阳之气’,这一定要一位年轻的高手,而且是一位守身如玉的人……哼!”
他忽然说道:“对了!千面狐!你这位儿子,岂不正是最适当的人选么?”
千面狐卞玉为难地踌躇着,摇摇头说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虞慕琴姑娘浑身一震,她仿佛自己果然赤光着身子,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,在用嘴来舔,她浑身出了一身冷汗,几乎是张口结舌地说道:“不!不!我不要!我让它烂下去!我愿意就这样死掉!”
司马蓝此时突然正色说道:“你这话就说错了!死有重于泰山,有轻如鸿毛!你现在这样死掉算什么呢?你爷爷这把年纪,就只剩下你这样一个孙女儿!你这样死去,你爷爷老景何堪?还有,打你这一把酒箭的仇人,难道就这样让他逍遥无事么?”
提到“爷爷”两个字,虞慕琴姑娘不由地一阵心酸,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,不停地滚下来,她想到爷爷凄凉晚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