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魔衣怪影 [5]
他在亭前下马,掀起遮阳帽挂在鞍前的判官头上,笑吟吟向坐在亭栏的神针织女颔首打招呼,泰然自若在亭栏挂上级。
神针织女也异常镇定,只要他不带爪牙随从,根本就不怕他行凶,不与他接斗,用双锋针和无形神针远攻,和他游斗捉迷藏,轻功他望尘莫及。
“咱们真该好好谈谈。”他踱人亭口和气地说。
神针织女踊身倒跳出亭,保持距离以第安全。:“经过这一连串事故,我是受污辱受损害的人,实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谈的,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下流态度,委实令人受不了。”神针织女设生气,而且心平气和,但说的话却锋利伤人:“本来我打算认了,从此不再计较所受的侮辱,远远地离开你,接受朋友的忠告丢开恩恩仇仇,过自己的生活。你仍然不肯放手,似乎只有你死我活一条路好走,我只好无奈地陪你走下去啦!所以停止远走高飞。你一个人就敢出来找我,我总算有点佩跟你了。”
“我本来不是来找你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,找笑益尝的女儿。”神针织女抢着说:“没能早一步发觉你与九州会勾结,昨天栽在你手中罪有应得,今后不会再上当了。喂!那个假九州冥魔是你的人吗?我是说九州会主。”
“原来你在胡乱猜测,难怪上当了。”
“我不会胡乱猜测,你的诡计瞒不了人。九州冥魔在顺德,整得你灰头土脸。那位叫杨敏的人,也把你杀得望影而逃。你与真的九州冥魔誓不两立,怎么可能与他勾结联手?怎会容许九州会在你家汝宁左近建山门?真的九州冥魔已经现身,你引诱他出面,更全力搏杀他报仇,好像你的诡计完全失败了,你根本没有对付他的能力。我这一关,你也没有胜算。”
“打!”
他乘神针织女数落他的机会,猛地飞跃而起,超越亭栏猛扑而下,却慢了一步,神针织女已同时疾退,三枚双锋针急如电光乍问。
“什么玩意!”
他身在空中,双手一抄接住了两枚,下面左脚同时挑飞了第三枚:“还给你!”
神针织女也表现出惊人的接暗器技巧,半转身双手一拂,也接回两枚双锋针,手法更为佳妙。
可是,因此而停顿了一刹那。
他的扑势突然加快,剑就在这刹那间出鞘拂出。
“啪”一声怪响,一段六七寸长树枝,及时飞旋而至,击中他握剑的掌背,树枝震成碎屑。
他呼了一跳,猛然沉落斜跳出八尺。
人影出现在右侧,本木棍间不容发掠过他的右胯外侧。
如果他不落地即左跳,右跨可能受伤不轻。
“相当机警。”现身的人说:“在顺德你跑得快,现在你可以全力施展了。你设法引诱我九州冥魔出面,我也要找你。来吧!
咱们再玩玩。”
蓝衫、蓝头罩,手中是六尺枣木打狗棍,正是昨晚击倒六个爪牙,自称九州冥魔的人。
“狗屁!”他左手做出牛角档:“冒充的烂货,你的口音完全不对。拿开你的遮羞头罩,太爷要碎裂了你!”
“该死的小混蛋,你以为吃定我了?”那人拉掉头罩,露出满头白发脸红似火的本来面目:“老夫不想开杀戒,只要打断你的牛腿!挥刻上,小棍蛋!”
是那晚出现在徐家,指出毒针李三姑底细的老人。那天老人并没出手,冷嘲热讽替杨敏助威,悄然来去,谁也不知老人的来历。
“原来是你这老不死,你一定是九州冥魔。大白天,我不怕你……”
四海牛郎色厉内在,不敢狂妄地扑上,开始绕走找空门:“那晚你用石块戏弄太爷……”
“再给你几段树枝玩玩。”
老人左手一挥,飞快地取出插在腰带上的一把六七寸长拇指粗的树枝扔出,罡风虎虎满天乱飞:“再加两棍……”
四海牛郎剑舞销旋,手忙脚乱拍打飞旋的满天树枝,有两校在胸口震碎,打击力相当沉重,不等老人的棍扫到,飞退两丈狼狈万分。
“小心牛腿!声到、人到、棍到,风雷殷殷。
四海牛郎马步未稳,只好沉剑下拂。
“啪”一声怪响,枣木棍没被剑锋格住,剑斜震激弹,连人带剑震得斜飞丈外,剑对付不了棍。
“再来一下。”老人如影附形跟到,棍点膝快逾电闪。
四海牛郎竟然不敢再接,大概虎口被震得受不了,牛角裆又太短,没有机会架接枣木棍,一记后空翻脱出棍的威力圈,发出一声震天长啸。
“走!”老人问神针织女挥手:“这混蛋的爪牙将会很快赶来,慢了走不了啦!”
“老前辈,最好先毙了他……”
“他会用游斗缠住我们,走啊!”
四海牛郎一声怒叫,猛冲而上。等老人一声怪笑迎出,他立即向侧绕走,明显地采用游斗术将怪老人缠住。
神针织女一跃三丈,钻入宰后的树丛。老人也一声长笑,像是御风而逝。
“你们走不了……”四海牛郎厉叫,急起直追。
“老前辈不可能是九州冥魔,可否请将名号赐告?”在一处树林歇息,神针织女向老人道谢:“多蒙老前辈多次拯救援手,晚辈铭感五衷。”
“呵呵!你能肯定我老人家不是九州冥魔?”老人笑问:“九州冥魔确曾在顺德出现,没错吧?”
“晚辈曾与他较量过。”
“哦?把经过告诉我好吗?”
“是这样的……”
她将见我生财田家看戏,九州冥魔前往勒索的经过一一说了,也把与九州冥魔斗智的事说出,最后说:“昨晚他救我,的确是他。”
“哦!原来如此,那就对了。”老人恍然。
“什么原来如此?”
“九州冥魔,就是那个叫杨敏的小伙子。”
“老前辈的意思……”
“我从南京跟在他后面北上的。”老人席地坐下说:“那些京都南来的大官小官,在江南大刮特刮,将金银珍宝派人或请人不断往京都家里送。有几个小有名气的人,保了一批十件珍宝暗缥,被隐身大盗夺走了。杨敏这小伙子恰好与那几位仁兄搭上线,拍胸膛保证替他们找回来,而且给了他们一干两银子向货主预缴赔款。我行脚南京,恰好打听出这件事,因此跟踪北上。据我所知,像这种怪事,只有九州冥魔会插手包揽。我也真想会会这个冥魔,也就怀疑他是这个魔头。如果那十件珍宝,确是见我生财所夺走的,几乎可以肯定九州冥魔就是杨敏,我失去机会了。好,他既然来了,我得找他。”
“我也想向他道谢。”她脸色一变,凤目中重视光彩:“我欠他太多太多。”
“如果你为了要报答而找他,一定会弄巧成拙,至少也是自寻烦恼。像这种自称魔的怪人,不会在恩恩怨怨中浪费感情。只有那些心胸狭窄或心术不正的人,才会计较回债报偿。
比方说,我无意多管闲事,我帮助你也不是有意的,我一点也不想你如何回报我。你如果认为必须回报以减少心中的负担,反而会招致我的反感。你很聪明,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她陷入沉思,眼中的神采徐徐隐去。
九州冥魔劝她走,就明白表示对她没有多少印象。当初她请杨敏相助对付四海牛郎的挑衅,所流露的情意虽然发自真心,但杨敏显然无意接受,因此事后毫无留恋地一走了之。
感情的发展成了单行道,她能丧勇继续发展下去吗?
老人说,回报反而招致反感。
她不希望杨敏对她发生反感,那就不如早归。
“我想,我真该回家了。”她黯然地说。
一旦想开了,心中的苦闷爽然若失,也觉得压力减轻,可以勇于面对事实了。
“到我的住处去,我给你坐骑行囊,走山东返回顺德。大官道不能走,从宿州至徐州,沿途有一会一社的爪牙活动,太过危险。”
“谢谢老太爷。”
她开朗地道谢:“你老人家还没赐告高名上姓呢!”
“我姓张,好多年没在江湖鬼混了。一时兴起,出来冷眼旁观看看江湖变局,好汉不提当年勇,提名号你也不知道,那些混蛋不死心的,早走早好,这就动身。”
“张爷爷,走得掉吗?”
“呵呵!我对你的轻功有信心,除非他们大队人马四面合围,十个八个能追得上你吗?
放心啦!走吧!”
她对自己的轻功,可说信心十足。四海牛郎除非能把她堵在绝地里,她任何时候皆可来去自如。她已经发觉那些人化整为零,不再作强盗式的追搜,所以敢在路上等四海牛郎,知道她可以平安撤走。
令她心惊的是,暗器对付不了四海牛郎,除非有机会暗算偷袭,交手搏击她毫无机会。
再不放弃,她将永远回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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