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蒲云茅庐 [1]
两眼直直的望着老渔翁离去的背影,孟达嘴里在嘀咕着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话。
叫了声“孟达”,宗元甲道:
“你忘了要去株州镇街上喝一杯?”
返魂回苏的孟达把身子转了过来,指了指老渔翁离去的方向,道:
“钓鱼不用钓具,这是啥名堂?盟主,这玩意我孟达就想不通了。”
一掀鼻子“哼”了声,僧浩道:
“我说孟达,你想不通的事可多哪,等你统统想通,就该两腿一直回姥姥家了!”
三人来株州镇街,找了家酒肆坐下,吃喝时孟达又想到那回事上,眨眨眼道:
“盟主,那老头儿钓鱼不用鱼钩,是玩的什么花样?”
抿抿嘴,宗元甲道:
“那老渔翁可能是不露真相的内家绝世高手——用内家真力灌入垂钓线头,河中的鱼儿就被它粘吸住了!”
一脸疑惑不解之色,僧浩道:
“这老渔翁不知是何等样人物,盟主?”
宗元甲尚未开口,僧浩已替他回答了:
“嗯,回去问问柳门主,可能知道……”
笑了笑,宗元甲道:
“老渔翁既然不愿泄了自己真相,柳门主恐怕也不会知道……”
株州镇街上一顿吃喝后,三人取道回“松鹤园”庄院,又经过那座木桥……虽然“人去桥空”,老渔翁早已不知去向,宗元甲仍在那桥脚处停下来,若有所思中纵目缓缓回头一匝。
怔了怔,孟达问道:
“您还等那个钓鱼老头来这里?”
僧浩接上一句,道:
“盟主,那老渔翁既然来这条河溪上钓鱼,想必不会来自远处,可能就住在附近一带。”
点点头,宗元甲道:
“不错,僧浩,我现在想的就是这件事——老渔翁家居恐怕就在此地附近……”
正在谈着时,一名庄稼汉肩扛着把锄头,向这边走来,宗元甲拱手一礼,道:
“在下请问你,这位大哥……”
庄稼汉停下来,看到是个衣衫鲜明的年轻人,拱拱手,问道:
“这位公子,有什么事吗?”
宗元甲指着木桥,道:
“这座桥叫什么名称?”
庄稼汉见这位公子问得出奇,笑了笑,道:
“这座木桥附近乡邻都称它‘山脚桥’。”
摇手一指,庄稼汉又道:
“那座峰岭叫‘丫角峰’,这座木桥正在山峰脚麓,就有了‘山脚桥’这样一个名称。”
三人朝庄稼汉所指方向看去,前面不远有座山峰,山势不高,但看去就像姑娘家头上两个发髻,两端耸起,中间塌了下来……可能就是这座峰岭,有“丫角峰”名称的由来。
宗元甲向庄稼汉道谢一声,偕同僧浩、孟达两人,回到“松鹤园”庄院。
一步跨进大庭,那位“寒川门”门主柳天鸣,已在含笑道:
“宗老弟,您带西位护卫,刚才去了何处?”
宗元甲笑道:
“去了前面株州镇街上,顺便饱餐一顿……”
孟达接口道:
“盟主,您问问柳门主,是否知道此人?”
微微一怔,柳天鸣问道:
“宗老弟,孟护卫指的是谁?”
宗元甲就把在丫角峰之麓“山脚桥”畔,看到一位老渔翁的经过说了出来,又道:“这位老渔翁行止出奇,钓鱼不用鱼钩,鱼儿粘上长线一端,就给钓了起来——这是类似武家‘束湿成棍’的内家功力,看来还是一位藏锋不露的内家高手……柳门主,可知附近有这样一位人物?”
沉思了下,柳天鸣摇摇头,道:
“并无所闻,老夫久居此地,你刚才所指的是‘丫角峰’,由于峰岭之巅就像姑娘家头上两个发髻,是以有‘丫角峰’之称,据老夫所知,那一带少有住户……”
一声轻“哦”,宗元甲道:
“难道宗某走了眼,看错了人?!”
一笑,柳天鸣道:
“宗老弟,江湖上形形式式的名堂,无奇不有……就以拿钓鱼这一门来说,有人将药物扔入河水中,将鱼儿毒死,再把河水中的鱼,整箩筐的捞上来……”
一顿,又道:
“谁敢保证那老渔翁,不是在钓鱼用的长线上,暗中使了手脚,不用鱼钩,用了其他的名堂?!”
孟达拉开嗓门“嗨”了声,道:
“不错,柳门主,那钓鱼老头儿,准是翻门槛、耍把戏,在那条垂入河溪的长线顶端,用了些什么名堂,才会把鱼儿牢牢粘住……”
柳天鸣含笑道:
“这件事不值得你去钻研,花脑筋的,宗老弟!”
宗元甲道:
“宗某注意到一件事时,就要把这件事找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来……”
僧浩接口道:
“这老渔翁究竟是怎么回事,盟主,我们不妨按着今天同样的时间,明天再找去‘山脚桥’看看……他既然去了一次,不会不去第二次的。”
点点头,宗元甲道:
“说得也是,僧浩!”
第二天上午,下了一场大雨——又隔了一天,天色放晴,宗元甲怀着好奇,和浓浓的疑团,带了僧浩,和孟达两人,再次前往“山脚桥”……
遥遥一指那座木桥,孟达道:
“你们看,桥脚边戴笠帽,盘坐地上的,可不是那钓鱼老头儿?”
宗元甲纵目看去,一抹灰色长袍的背影——不错,正是那老渔翁——这一发现,宗元甲悄悄向孟达嘱咐了几句。
点点头,孟达咧嘴一笑,道:
“使得,盟主,我孟达知道!”
走来木桥脚处,还是跟前天一样,三人靠上桥脚的栏杆处,往河岸边垂钓的老者看去。
老渔翁目不斜视,虽然咫尺之间,视线并不移向旁边桥脚处的三人身上……
目注手中渔杆,脸色安详——握渔杆的腕掌,似乎有了某种感受,微微一抬肘腕,渔杆往上一抬,那条垂入河溪的长线缓缓冒出水面,没有鱼钩的长线顶端,“粘”着一尾尺来长的鲤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