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九 章 [2]
那凤儿站在韩仙子身边,听她姑母这么一说,心中大急,凤儿最喜热闹,若韩仙子不去,她也无法去得成了。
玉麟见韩仙子有推辞之意,方要再说,忽听门外呵呵大笑道:“有这等去处,也不告诉穷酸一声儿。”
来的是欧阳彬,韩仙子一见,就起身相迎,玉麟也忙起立,只有凤儿不睬。
韩仙子道:“欧阳先生几时来了,请坐。”
随命凤儿看茶侍候,那凤儿却是不理不睬。
欧阳彬道:“韩堡主,适才恕我偷听了你们的谈活,那长离岛实在闹得不成话了,自九尾金蝎乐和入伙以后,这鄱阳湖水面,即不再是一片安静的乐土,九尾金蝎尚且罢了,后又有一个恶道前来,那左冲与九尾金蝎,更如虎添翼。我曾前往暗探数次,说来惭愧前几次竟未得其门而入,这是在最近一次,始找出点门径,那恶道果然非比等闲,我回来后,参详了数日,始知长离岛在其策划之下,已按“河图”之数,布置成了铁壁铜墙,若不明白数理,休想进得去。”玉麟惊道:“可是那伏义据以画八卦的河图么?”
欧阳彬点头道:“不错,上古之世,无文字之时,只龙马负图,出于河中,伏义观之,始书画八卦,是那八卦,尚且自河图中演化而出,更可见那河图之诡异了,经我几日来的参详,也是今日方始明白,悟出玄极,难怪我数次前往长离岛,别说深入了,简直连门户都找不到。”
韩仙子和凤儿,不懂数学,凤儿年轻,哪知厉害,韩仙子却道:“这么说来,长离岛的那恶道,果是非常人了,若再容他们闹下去,恐怕更不好收拾。”
穷酸欧阳彬道:“正是呢?今日我前来,即是探望枯竹老人返来未曾,想请其相助,除患趁早。不想柳老弟恰在这时前来,邀你们前往相救云里金刚两祖孙,铁背苍龙和我也有一面之缘,我们若不前去,他必也要前往,我倒非小看于他,想来铁背苍龙也不懂“河图”的秘奥,去必涉险。今即有三人失陷在彼。我们岂能不闻不问,韩堡主和凤儿,不但应该前去,我穷酸也不能闲着,而且此去路程不近,还得要早点动身。”
韩仙子叹了口气,说道:“本来我已决心不再过问世事的了,既如此说,也只好走一趟,只是我老且无用,去了,恐怕也帮不了你们的大忙。再者,我也不懂河图之效,要去,欧阳先生还得先指点才行。”
欧阳彬道:“那是当然,我这里就将“河图”画出,只要记准了数字,其实在也无多大难处。”
穷酸欧阳彬,随蘸着茶水,在桌上画了一个河图,说道:“河图共有五十五个阴阳点子,即二、七居上,一、六居下,三、八居左,四、九居右,五、十居中。易经系辞论河图云:天一、地二、天三、地四、天五、地六、天七、地八、天九、地十、天数五、地数五、天数二十五、地数三十、天地之数,共五十五,我国一而十之数,即始于河图。”
欧阳彬这么一说,不但韩仙子与凤儿仍是大惑不解,玉麟亦仅知河图之名,而不解其秘奥。三人都怔怔地望着欧阳彬,听他说下去。
欧阳彬这才又继续说道:“你们没见我画的,是阴阳点了么,适才我所说的二、七居上,二是双数,是阴,七是单数,是阳,分出了阴阳,再记住我所说的数字,遇阳而左,遇阴而右,即可直入长离岛,而毫无阻碍了。据我探究的结果,可能那恶道尚不知河图的变化运用,若从河图中再渗以八卦五行的变化,要入那长离岛,恐就要费点力了。”
那凤儿已听得入神,顿忘她在和穷酸赌气了,说道:
“若是那恶道在河图中,隐藏有五行八卦的变化呢?那怎么办?”
欧阳彬哈哈笑道:“凤姑娘,其实那也简单不过,只是我穷酸说得口干舌燥,要听我解说不难,你得赏我一壶松子酒喝。”
韩仙子知道欧阳彬嗜酒如命,忙道:“有有有,欧阳先生要喝多少都有,凤儿,还不去取来。”
那凤儿一听穷酸要酒喝,就知是他要挟她,早将嘴儿噘得高高地,心中虽是气不平,但知穷酸的刁钻,不下于她,要听他继续解说,那松子酒就非拿出来不可,无可奈何,只得狠狠地瞪了穷酸一眼,转身入内,取来一壶松子酒。
欧阳彬呵呵笑道,“我说呢?凤姑娘最是心慈面软,惜老怜贫,将来定嫁得一个俊俏郎君。”
一句话早将凤儿的脸说得红了,蛮靴一跺,手中酒壶本已递向欧阳彬面前,即猛往回一收,哪知她快,穷酸更快,右手袖只一兜,凤儿手中酒壶,早已脱手,左手一伸,已将酒壶接过,仰脖子,嘴对嘴地,将一壶酒,顷刻间喝得一滴无存。
玉麟早听说欧阳彬的流云飞袖功夫了得,适才在谷口时,亦曾觉出那威力果然不同凡响,却尚不知竟如此神化,妙不可测。那凤儿气不是,笑不是,又羞又恨,偷偷地溜了玉麟一眼,哪知玉麟也正在望她,凤儿的脸也就更红,红似照眼的榴火。
那嘴儿也就噘得更高了,一双蛮靴儿也就更跺得震天价响,说:“你再胡说,我定不饶你。”
韩仙子也已微微笑着喝道:“凤儿不得无礼,欧阳先生说玩话儿,当不得真,岂敢目无尊长。”
那知欧阳彬却面容一正,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韩帮主,你以为我是说的玩话么?我穷酸岂是无为而发,我敢说一句,这杯喜酒我还是喝定了,而且包在我穷酸身上,一定要还她一个俊俏郎君,不然,这一壶酒,我穷酸岂敢白喝呢?”
随又转头对凤儿说道:“凤姑娘。你这一壶酒,权且作谢媒酒,喝在我穷酸肚里,可就记住我穷酸心里了。”
那凤儿简直把穷酸莫可奈何,饶她调皮刁钻透顶,可是遇到了穷酸,就是没法儿。羞得连脖子也红了,一旋身早如飞奔进屋里去。
这里韩仙子和欧阳彬大笑了一阵,玉麟也微笑一已,对这穷酸的滑稽诙谐,好教他心生亲切之感,从此玉麟和这穷酸,成了忘年之交,此是后话。
且说韩仙子笑了一阵,方又说道:“欧阳先生,适才你说的那河图变化,尚未说出,现在时已不早,既然我们要往长离岛,尚有不近的路程要赶,就烦你先为我们解说,以免临时发生意外。”
欧阳彬这才又正容说道:“韩帮主说得不差,我前面不是已说过么?那龙马负图出于河中,伏义观之,始画八卦,要明白河图变化,先得明了八卦,那伏义先画一点,其像属阳,后画一横,其像属阴,故今写一字一点一画者,即取阴阳之义。后至轩辕黄帝,将伏义所画之一卦,加二画以配之,即干三连、坤六断、离中虚、坎中满、震仰盂、艮覆碗、兑上缺、异下断。八卦之中,又包括有五行,互为生克,八卦之中,乾、坤、艮、兑相生相助,但和坎、离、震、异却又互相克敌,若八卦方位不变,互生互克之理一明,尚不难趁吉避凶,但八卦又有先后天之分,五行又有正五行与反五行,稍一变化,不但方位已差之毫厘,而失之千里,生克之理又是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