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七 章 反戈出击 [1]
就这样,他们在这里住了有半个多月,眼看着二人的鞭法、棒法都已练熟,方才动身赶赴洛阳。
九朝都会是洛阳,自古以来,即为军政中心,所谓左成臬,右函谷,前有分开阙,后有孟津,其形势险固可知。
就因为它形势险固,是以自古以来,皆以据洛阳争霸天下,罗刹王毕维杨乃人间一枭雄,当然知道据洛阳以争霸天下之理。
是以他在洛阳西关天津桥之南的安乐窝设有镖局、赌坊,皆以神刹命名,先前由秃刹蓝觉主持,现在换个智计秀才阴若水。
另外在洛阳城里朝阳街开有两家钱庄、五家货栈,规模都相当的大,上次被劫走的那三千六百五十万两银子,就是由这二十家钱庄赔出来的,足见罗刹谷的财力雄厚。
那是一个初春的季节,夜色未失。
神刹赌坊中,人头晃动,天气虽然还很冷,但他们在烟雾绕绕中却在冒汗。
尤其玩骰子那张桌子,小狗子头上的汗水比别人留得更多。
一般来说,谁头上的汗珠大、汗水多,那么地面前的银子一定少。
可是对小狗子来说,恰恰相反,因为他头上冒出的汗水很多,面前的银子银票却是不少,估计差不多已有上万两。
他今天似乎待别的走运,因为他一连掷出了八个豹子,这是神刹赌坊破灭荒的记录,难怪他兴奋若狂,汗出如浆了。
坐在下家的秦圣,已输掉了一千多两银子,但是他依旧气定神闲,头上也不见汗水。
难道他输了?凭他鬼灵精似的怎么会输?而且他是真的输。
他可能是在钓鱼吧!不错,他是在钓鱼,而且在钓大鱼。
果然庄家在赔上了小狗子的大注以后,似乎赌上火来,抓起了骰子,大声哈喝道:“下注下注!要快,有多少赔多少!”
庄家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,他虽然连输了好几把,脸上依然皮笑肉不笑,仿佛毫不在乎。
小狗子把面前的银子往前一推,道:“妈的,输赢睹此一把了!”
秦圣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!往前一推,笑道:“我也豁上了,这是五百两黄金,可以吗?”
庄家笑道:“可以,好!我也来个豹子!”
他大声哈喝着,拳头往海碗中一放。
“呛啷啷”一阵脆响,骰子在碗里打转,慢慢的停下来了,那是两个六,三个三,又是三点。
小狗子哈哈一笑,朝着庄家道:“大胖子,我看你是人大点子少,怎么老栋三点!”
庄家哼了一声,道:“三点也是点,人要赶得上才好!”
小狗子连嘲带吹,掀起骰子,口中喊了一声:“豹子!”手用力往碗中一掷。
这次三个骰子在碗中三转四转,停了下来,满桌的人同声叹息了一声:“唉!”
小狗子也看得呆了,因为碗中的三个骰子竟是幺二三。
庄家把桌上的银子朝自己面前一扫,笑道:“我说吧!你总得来把幺二三吧!”
秦圣伸手抓起骰子,笑道:“当然要转风了,运气来时要把握好,看我的,说着抓起骰子一掷,口中喝道:“四点就行!”
“哗啷啷”骰子一停,出现了三个幺,虽然也是三点,不过这个三点却很大,因为他是个“豹子”。
就这样连着掷下去,又出现了七个豹子,庄家一连赔了三千多两金子,合起来有三万两现金。
这是第八把了,秦圣只下了五百两,小狗子在一边怂恿道:“小兄弟,手气这么好,怎么不多下一点?”
秦圣想了想,将就身前的银票一齐推了出去,道:“三万三千两一齐上去了!”
“好,我也来个豹子!”庄家大声哈喝着,又喝道:“好!掷了……”
他喝声方了,手刚放未收的刹那间,秦圣倏地曲指一弹,庄家只觉得手腕倏的一麻,由不得五指撑开。
“呛啷啷”骰子声中,碗中应该有三粒骰子,现在却变成了六粒,而且是六个五点。
于是群众大哗,庄家脸上惊得变色,怔在那里了。
秦圣翻手抓住了庄家的手,冷冷笑道:“好呀!你给老子扮猪吃老虎,这次给抓到了吧!”
庄家怒声道;“你小子明明栽脏,竟还倒打一把,说我玩假,各位你们给评评看!”
秦圣道:“三粒骰子变成了六粒,还要耍赖,老子先揍你!”
说着,手腕轻轻一翻,那胖得像猪样的庄家惊叫一声,凌空跌了出去,跌在一张赌牌九的桌子上。
只听“卟通”、“哗啦啦”一阵响,桌倒人翻,整个神刹赌坊,刹那间乱成一片,有抢抓银子的,也有混水摸鱼而引起争吵打架的,还有动刀的。
在混乱的场面中,赌场的管事闻讯已急奔了出来。
他振吭喝了一声道:“全给我住手!”
喝声中,他一面指挥手下兄弟挤进场中排解。
管事乃月牙夺命刀余魁,冷哼了一声,问道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!”
由于他的现身,乱哄哄的场面纷纷静止下来。
掷骰子的庄家连跌带爬,向余魁数说了刚才的经过,余魁闻方之下,怒哼道:“哼,怎么是那小子!”
喝声中,目光四扫,只见群众中,哪还有秦圣的影子。
其实秦圣就在乱哄哄中溜出神刹赌坊,寒夜寒风使得他脑中一阵清醒。
沉迷麻醉时,心中是空洞的,但他在清醒时,心中就一阵刺痛。父亲之死,虽未亲眼看到,义父之死,他可是亲眼瞧见,他怎样也不能忘记,因为它已是烙印在心灵上的创伤,他怎能忘记……
感叹身世,他不禁就信口唱道:“锥处囊中……何日现锋镝。珠掩尘土……几时耀光辉……”
他歌声方落,突然一声吆喝起自身后,喝道:“站住!”喝声中立有四五条人影如风般扑近,把他团团围住。
为首的就是神刹赌坊的管事余魁,浓眉怒眼,手中横着一柄月牙刀。
秦圣停步,瞟了他一眼,道:“哦!原来是余管事,什么事呀?”
余魁指着秦圣的鼻子道:“你在赌场捅了漏子就想溜!”
秦圣耸了耸肩,道:“那乱糟糟的场面,不溜还干什么?进赌场是想赌,赌不成当然只有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