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南平拜山 [2]
这条通往“双江口”镇甸的大道上,人迹稀少,只有他们三人……候乙目注石鸣峰一瞥,又道:
“石兄弟,人之相交,贵乎其心……这些时候来孟姑娘跟咱们在一起,老哥哥已看出她是个心田不坏的姑娘家……”
孟玲见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话题移到自己身上……听了这些话后,脸上微微一红,把头低垂下来。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又道:
“石兄弟,就如同咱醉老头儿过去说的那两句话……
‘独木不成林’,‘孤掌难鸣’……要完成你心头的愿望,须要有知己同好的辅助……”
石鸣峰已知道这位老哥哥所指的是那一件事,点点头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一敛往常诙谐嘻笑的神情,脸色凝重,问道:
“石兄弟,老哥哥问你一句话……当初你告诉咱醉老头儿的事,能不能再让另外一个人知道……就是与咱们一起的孟姑娘?”
一顿,又道:
“这件事由你自己决定,如果你不愿意,就摇摇头,老哥哥绝口不提!”
石鸣峰轻轻吁吐了口气,道:
“候前辈,孟姑娘知道后,又如何呢?”
侯乙道:
“她能助你一臂之力!”
孟玲听来心里暗暗嘀咕:
“醉伯伯从未这样郑重其事说话的,他们老哥小弟所指的,又是怎么回事?”
石鸣峰缓缓一点头,道:
“侯前辈,如果孟姑娘不会宣扬出去,则不妨让她知道这一段经过……”
孟玲虽然尚未清楚是怎么回事,但从两人谈话神情看来,显然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……她接上一句,道:
“石少侠,咱孟玲守口如瓶。”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脸上又浮现出那份诙谐的笑意来,一指石鸣峰向孟玲道:
“孟姑娘,你在‘明园山庄’庭院,替‘魔神’戈青挡下‘啸天金鹫”巫冲出手的‘蛇头白羽箭”暗器,向你道谢的人,就在这里啦!”
孟玲无法会意过来,微微一怔,道:
“醉伯伯,他是石少侠,不是‘魔神’戈前辈……”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解下大葫芦,嘴里灌进大口酒,醉眼一眯,道:
“孟姑娘,‘魔神’戈青就是咱石兄弟,咱石兄弟就是‘魔神’戈青……”
孟玲听到这些话,已有几分理会过来……
倏然回忆起当时“魔神”戈青,在以超凡人圣的内家造诣,与“啸天金鹫”巫冲对垒时,曾施展遥空劈掌的那种功力,心头一凛一寒之下,却又不禁怀疑起来。心道:
“石少侠年纪这么轻,能施展出这等浑厚无比的遥空劈掌功夫?”
孟玲心念闪转,一双澄澈如水的眸子,睁得又圆又大,直直望了石鸣峰一眼,才向侯乙道:
“醉伯伯,当时石少侠不是去了毛坑,还……还说是在闹肚子?”
“杯中神游”候乙一瞪眼,接着又是一笑,道:
“傻丫头,石兄弟分身乏术,要瞒过众人,才说是去毛坑拉肚子……”
孟玲轻轻几声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这是一桩不可思议,也是无法想象的事,她两声“这”出口,下面的活,无法接说下去。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就把有关石鸣峰的身世来历,及十年前,和“魔神”戈青的渊源,一边走,一边告诉了旁边的孟玲。
孟玲听完这段经过,一双圆滚滚的眸子,连连眨动,百思不解,道:
“醉伯伯,此刻露脸江湖的‘魔神’戈青,就是石少侠……那么‘南岭门’掌门‘云海飘影’廖恺,又如何邀石少侠,去除掉‘魔神’戈青呢?”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“嘻”的一笑,道:
“醉姑娘,这只是在耍他们‘猴子戏’……”
一指旁边低着头,边走边沉思的石鸣峰,又道:
“石兄弟此去‘南岭门’总坛,是要设法取回昔年给‘云海飘影,廖恺拿走的他恩师那把‘湛玉剑’……”
孟玲很懂事的道:
“醉伯伯,这事可不能开玩笑的,‘南岭门,雄踞东南江湖,闽中南平又是总坛所在,石少侠再是身怀绝技,也不能在‘南岭门’总坛轻举妄动,不然,身犯重险,那就划不来啦……”
一顿,又道:
“既然只是取回‘湛玉剑’,不想树立生死仇家,不妨以‘智取’,避免以‘力敌’……”
“杯中神游’侯乙,连连点头道:
“孟姑娘,你说得一点不错,醉伯伯也真是此意……只能‘智取’,不能‘力敌,!”
孟玲若有所思的又道:
“醉伯伯,石少侠此去‘南岭门’总坛,即使‘分身乏术’分不开身来,也不能再来一次‘上毛坑,啦!”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道:
“孟姑娘这话说得有理……咱们还需要详细研判一番……就是你那句话,不能‘轻举妄动’……”
石鸣峰带了一份感激的神情,转脸朝谈话中的两人,望了一眼。
时间在他们谈话中悄悄过去……看到炊烟袅袅,前面已是热闹的‘双江口’镇甸。
三人来到镇街上,已快将晌午时分,就走进大街边上一家“高升酒店”。
酒菜端上桌座……由于这里已挨近“南岭门”总坛,三人吃喝中,就不能谈到刚才的话题上,免得“隔墙有耳,引起“南岭门”中弟子的注意。
这家“高升酒店”店堂里的客人,其中有不少都是江湖中的人……他们酒中所谈的话题,都在于“魔神”戈青,在“双江口”镇郊“明园山庄”,掌毙“啸天金鹫”巫冲的那件事上。
眼前石鸣峰等三人那张桌座上,却很少有话声响起……三人似乎都进入沉思中:
“杯中神游”侯乙,端起杯子,一口口酒送进嘴里……
醉眼连转,眼皮眨动,进入冥思极索中。
孟玲似乎想到一件事上,侧过脸一笑,向石鸣峰轻声道:
“石少侠,你那套‘玄天七嵌掌’,能不能教会咱孟玲数招……”
眼前店堂里,众人都在猜拳豁令,吃喝聊谈中,谁也不曾注意墙沿桌座上,这对年轻男女在谈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