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酒雨飞星惩群凶 [5]
宇文琪继续说道:“邵含烟一身高明诡异武功,据说全自蛇中悟出!身法橡蛇,兵刃是蛇,甚或掌风指力,无不具有蛇毒!”
岳龙飞听得剑眉深聚说道:“这样说来,这位:乌蒙蛇女’邵含烟,真不好惹!但不知她这‘乌蒙’一派之中,究有多少人手?”
宇文琪摇头笑道:“因为:乌蒙蛇女’邵含烟性情极为怪僻,立下:四不收徒,规条,故而连她究竟有无弟子?均所不知,只知:乌蒙蛇窟’之中,除她自己以外,还有一名蛇奴而已!”
岳龙飞听出兴趣,含笑问道:“乌蒙蛇女邵含烟立下什么:四不收徒,规条?”
宇文琪因遥见“东洞庭山”山影,想起伯父宇文白石身遭惨祸,不禁悲怀又动,呷了一口香茗,目中泪光盈盈咎道:-乌蒙蛇女邵古烟所立‘四不收徒’规条是男徒不收,姿质不好不收,容貌不美不收,心肠不辣不收!”
岳龙飞播头叹道:“她所立条件,委实太苛,恐怕衣钵传人,不好找呢!”
说到此处,见宇文琪满面泪痕,知道她自幼便蒙她伯父宇文白石抚养,骤闻噩耗之下,自然难免悲伤,遂起身与她并立窗前,指点一望无际的云影彼光,为宇文琪宽解悲抑!
宇文琪经岳龙飞深情款款地,一番慰解以后,悲怀也就稍减.指着水云深处的一叶扁舟,破悌为笑说道:“龙哥哥,那水云深处的扁舟之上,似有悠扬隐约的笛韵传来,舟中人若非我辈,定也是位风流雅士厂岳龙飞点头道:“琪妹讲得不错,我们移舟过去看看,倘若其人果是风雅豪侠之士?和他交个朋友也好!”
宇文琪嫣然一笑,使命舟子移舟,缓缓驶去!
但等到两舟相距接近,可以辨清人物之际,宇文琪不觉愕然,原来坐在水云深处的那一叶扁舟之上,横笛临风之人,正是途中所遇,曾被岳龙飞猜测来历,乘骑青色骏马的紫衣少女!
岳龙飞虽也暗惊彼此遇合太巧,但见了宇文琪脸上那种难以形容的神色之后,遂向舟子说道:“对方是位单身女客,我们不必移舟打扰,还是直放东洞庭山了吧!”
宇文琪冰雪聪明,闻言之下,立时体会出岳龙飞用意,心中慰贴异常,但表面上却仍扬眉笑道:“龙哥哥,这紫衣少女,英气逼人,风华不俗,我真想和她交个朋友!”
岳龙飞笑遭:“常言遭得好::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,风萍偶聚,也是因缘!’琪妹若想与这位姑娘交友,因彼此均在游湖,机会尚多,目前还是先赴东洞庭山,祭奠老伯为要!”一句“祭奠老伯”,唤起了宇文琪的无限哀思,立时妙目含泪,黛眉疑愁地,默然无语!船到“东洞庭山”,岳龙飞嘱咐船家少候,便带着事先购妥的纸钱香烛等物,与宇文琪往“望明居”后,寻找”望明居士”宇文白石的坟墓所在!
“六爪神鹰”裘仲达果未虚言,在“望明居”后,小山坡上的苍松翠竹之间,果然拱起了一座三尺新坟,坟前井无碑碣标志等物。
宇文琪自幼丧亲,视伯如父,何况又是天性纯孝之人,一见坟前,立告悲难自抑,“嘤咛”一声,拜倒在地,身前白衣,尽为伤心痛泪所湿!
岳龙飞知道人有绝顶伤心事时,最好任他自然发泄,倘若强加抑制,反易积郁伤身,故而哲对宇文琪不予劝慰,让她尽情一恸!直等宇文琪哭得力竭声嘶以后,岳龙飞方在一旁点燃香烛,焚化纸钱,并向宇文琪低声说道:”琪妹且请暂抑悲怀,我们同在老伯坟前,盟个誓儿好吗?”
宇文琪哭得迷迷糊糊之下,竟对岳龙飞话意,略有误会,玉颊风红,微抬泪眼,向岳龙飞问道:“龙哥哥,你要与我盟的是什么誓儿?我们改天再……”
岳龙飞听出宇文琪对自己所说有些误会,也不禁俊脸微烧,赶紧剑眉双插,接口朗声说道:“我要与琪妹,在宇文老伯坟前,立个亲手为他老人家复仇,并秉承遗志,力谋驱除鞑虏.还我河山之誓!”
这几句话儿,听得宇文琪心中疑虑齐消,霍然站起身形,与岳龙飞并肩肃立!
岳龙飞早就取了三炷供香在手中,如今把香一举,目中神光朗然地,发话说道:“宇文老伯英灵不远,晚辈岳龙飞与令侄女宇文琪,誓必亲手诛除,鬼杖仙翁,屠远志,为老伯报仇,并继承老伯遗志,联络四海八荒的志士英雄,务期驱除胡虏,还我中华,山河重光,日月复且!”
话完,将香插在坟前,便与宇文琪双双对坟施礼,恭身三拜!
拜完起身,宇文琪环顾周围,向岳龙飞默然说道:“龙哥哥,我伯父既逝,此地不知何日再来?我想好好凭吊一宵,你叫那只船儿,暂且寓去,明晨再来接我们游湖如何?”
岳龙飞点头说道:“琪妹纯孝之情,令人感佩,我们今夜便在宇文老伯坟前露面,为他老人家守墓便了!”话完,便即如言打发船只,眺赏斜阳晚景,等到夜幕深垂,繁星四起,方回到“望明居”后的宇文白石坟前,盘膝静坐,行功入定!
宇文琪因这“东洞庭山”,是儿时嬉戏之地,睹旧伤怀,泪渍难干,一时竟不能摒绝百虑,进入神与天会,无我无人的内家妙境!
又经岳龙飞好生劝慰,宇文琪才渐渐静虑潜心,垂帘阖目!
时序虽属春末夏初,但湖上风寒,仍旧夜凉似水!
岳龙飞生恐宇文琪受冷,遂脱下自己所着青衫,披在她的香肩之上!
哪知青衫刚刚及肩,宇文琪已自定中蓦然警觉!
她并非被岳龙飞为自己披衣的动作所惊,而是听得“望明居”前的湖岸之上,有了脚步声息!
岳龙飞双眉一挑,在宇文琪耳边,低声说道:“琪妹,我早就料到‘六爪神鹰’裘仲达说出宇文老伯埋骨之处以后,算准我们必来祭奠,可能有所埋伏?谁知直等此刻,才开始发动尸宇文琪手抚肩上青衫,心中颇感岳龙飞对自己体贴入微,闻言之下,低声笑道:“龙哥哥,你不要忘了:庐山狂客’西门师叔之语,十日以内,切忌过用真力,故而不论来人是谁?均由我打发,就便也好让人看看我恩师所传的‘天女散花手’,及‘龙须逆穴针’,是否尚有可观之处?”岳龙飞低声笑道:“琪妹的‘尊师,避尘庵主’寒月师太,名列‘中州双绝’,是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人!强将手下,哪有弱兵?我早就知道琪妹身具罕世武学……”
话犹未了,忽然倾耳一听,讶声低道:“琪妹,来人莫非不是清廷鹰犬?怎的只在‘望明居’前的岸边椿徊,未向此处掩来宇文琪笑道:“他不掩来,我们可以悄悄掩去,看上一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