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[2]
毒手郎中也觉得对方太以过份,接口道:“道长,还是让在下先向这位朋友领教……”
“不用。”羊角道人深沉笑退:“道兄不妨暂作旁观,俟贫道接不下来,道兄再出手可也。”
他把拂尘插到背后,朝青衫人森然一笑道:“咱们就徒手走上几招,施主请吧!”
青衫人意态自如,潇洒的道:“这是在下向道长讨教,自该由道长先请。”
羊角道人已知此人来者不善,既敢口发狂言,自非易与,何况方才他只在一招之间,连败孔必显、项中豪二人,自己竟然会看不出他的奇妙之处,因此丝毫不敢小觑了他,闻言呵呵一笑道:“好,好,贫道那就占先了。”
说话声中,左足跨上,右手抬处,五指下垂,用手背轻飘飘的朝前拂出。
这一拂,看去缓吞吞的,表示了长者的风度,不想占青衫人的便宜,实则中含四五个变化,只要对方一出手,立可变招,成为杀着。
青衫人口中虽然说着要见识见识羊角道人的“子午阴掌”和毒手郎中的“毒沙掌”,但心中也未尝不知厉害,因此羊角道人反手拂出,他立即身形飞旋,一下向左旋出,拧身发掌,双掌一前一后,相继拍出。
羊角道人有意试试对方内力,同样一个拧身,不退反进,同样双手疾发,一前一后朝前迎去。
这一下双方一来一去势道均急,说什么也会碰上了,但青衫人就在双方掌势要接未接之势,身如轻烟,一下从羊角道人右侧闪出,左手在闪出之际,横拍羊角道人右肩。
羊角道人反应也不慢,右肩一沉,右手一记“龙尾挥风”,向右后方挥去。两人身形也同时岔了开去。
谷飞云隐身草丛,正看得出神,忽然发觉有人欺近,心中警兆慌生,只见一个小巧身形,已经一下钻到自己身边。
一时之间几乎连人影都还没有看清,耳中听到轻“嘘”了声,压低声音道:“谷大哥,是我!”
谷飞云定睛看去,原来竟是珠儿,不觉喜道:“珠儿,是你,我正愁一个人应付不了呢,你赶来帮我的?”
珠儿咭的笑道:“我是奉命救人来的,你的两个结义妹子!”
谷飞云被她说得脸上一热,还没开口,珠儿已经接着道:“这人姓束,心计武功都很厉害,他是为你来的,所以你最好不露面。”
谷飞云道:“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?”
珠儿神秘一笑道:“山人自有道理……”接着哦道:“谷大哥,你把解药交给我。”
谷飞云从怀中取出药瓶,交给了她。
珠儿塞入身边革囊之中,然后叮咛着道:“还有,你要记住了,明天中午,我们在西首长台关附近的三官庙见。”
说完,弯着腰,悄悄的朝右首草丛间钻去。
这时,毒手郎中也上场了,和羊角道人联手,双战青衫人,三条人影倏忽盘旋,起落如飞,一时很难分出高低来。
原来青衫人和羊角道人打过三招之后,双方攻守平衡,保持现状,青衫人忽然使了一记“挪移身法”,一下逼近毒手郎中面前,笑道:“秦老哥也该出手了。”
右掌突发,迎面拍去。
毒手郎中也不是易与之辈,口中大笑一声,喝道:“好哇!”
左手迅疾格出,右掌“流星追月”,直向对方胸口按去。
青衫人身形一晃,便自闪出,原来羊角道人已从身后追击而至。
毒手郎中因他正在和羊角道人交手,却乘隙来向自己挑战,分明瞧不起自已,心头这一怒,哪容青衫人轻易闪出?身形闪电右移,口中喝道:“阁下慢点走。”
右手未收,左掌紧接着拍出,右掌再接着拍出。
青衫人大笑道:“难得之至,二位终于联手了。”
原来他有意逼毒手郎中出手,好符合他方才说的话,要见识见识“子午阴掌”和“毒沙掌”的厉害。
“哈哈!”羊角道人不怒反笑,尖声道:“原来施主真人不露相,非要贫道和秦老哥联手,你才肯见真章。”
虽说他口中说着,心头动了真怒,双手疾挥,各自攻出了一招。
青衫人立觉羊角道人出手之际,比方才三招,已经加重加速,显然要和自己硬拼了。
毒手郎中有被人戏侮之感,自然要把最厉害的招式使出来。
因此三人这一动上手,当真有如兔起鹘落,人影飞闪,掌势漫空,打得好不激烈!
不,青衫人好像越遇上人家猛攻,他就越发从容不迫,双掌挥洒,人影飘逸,任你羊角道人和毒手郎中联手,攻势凌厉,他都漫不在乎!
就在动手之际,羊角道人耳边响起青衫人“传音入密”的声音说道:“道长,十招已过,你在十招之中,连使了三记‘子午阴掌’,在下都接下了,家师曾交代过在下,道长成名多年,不可使你过份难堪,方才天机子门下二徒,一招不到,就败在手下,在下不敢对道长无礼,还是请道长自己收手的好。”
这话已说得极为明白,你能打出十招,是我手下留的情,你再不收手,那就要自取其辱了。
武林中人,头可断,盛名绝不能损,当然没有人肯自取其辱的。
羊角道人呵呵一笑,喝道:“秦老哥,咱们不用打了。”
毒手郎中双手一收,愕然道:“道长,咱们并无败象。”
羊角道人呵呵一笑道:“凭贫道和秦老哥联手,十招之内,犹未占得上风,何用再比呢?”
毒手郎中点点头道:“道长说得也是。”
青衫人微笑抱拳道:“家师对二位久幕大名,有亲笔函在此,要在下面呈,请二位过目。”
伸手从怀中取出四封信函,把上面两封,送给了羊角道人和毒手郎中,然后又朝孔必显、项中豪二人含笑道:“家师也另有两封亲笔函,给孔兄令师和项兄令尊,就烦二位转呈。”
说完,又把手中两封信分别送给了孔必显、项中豪。他没待四人开口,忽然转过身来,面向东首草丛间,含笑说道:“兄台作壁上观已有多时,现在该可以请出来了吧?”
谷飞云听得一惊,心想:“原来他早已发现了自己了!”
思念未已,陡听自己左首嘶的一声轻响,一条人影凌空飞起,朝青衫人面前泻落,咭的笑道:“怎么?你师父也有亲笔函要我转呈师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