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群恶臣伏 [7]
适才那一掌将沙西勒震得气血涣散,内腑猛震,怎可移穴换位,只觉体内虫行蚁走,酸麻痛痒难以禁受,不禁头淌汗珠顺颊流下。
简松逸冷笑道:“我国雄师千万,猛将无数,岂惧你蕞萧西番,在下先将你双臂折断,足踝锤碎,送回西域,瞧你能奈我何?”
沙西勒面色惨厉,狞笑道:“老朽岂畏一死,七日之后我国定大举进兵,纵然不胜,也要血流千里,积尸如山。”
简松逸沉声道:“那就别怨在下心辣手黑了!”
忽闻林外一声娇呼道:“手下留情!”
一条娇俏身影疾射掠入,现出辣手罗刹展飞虹。
展飞虹手持一面蜈蚣令符,道:“沙国师,你可认得此符么?”
简松逸拾指缓缓放松。
沙西勒长吁了一口气,认明令符,不禁大惊失色道:“此符乃老朽所有,姑娘自何处得来?”
展飞虹道:“先父展华阳,国师是否尚记得先父么?”
沙西勒不禁长叹一声,道:“想不到姑娘竟是恩主后人,老朽业已败了,夫复何言,展姑娘,终老朽之生,绝口不提东侵二字!”纵身一跃,拾起两根蜈蚣鞭。
只听展飞虹高声道:“国师朝南左七右九可出,恕晚辈不恭送了!”
沙西勒说了一谢字,快步出林而去。
简松逸道:“虹姐姐如何有这块蜈蚣令符的?”
展飞虹娇靥一红,道:“详情我也不清楚,先父生前曾将此符与我把玩,并言昔日有事西域,偶救一人免于死劫,此人感恩之余赠符先父,日后如有事西域,可特此符畅通无阻,倘有所命亦无不应允,却未明言所救之人就是‘沙西勒’!”
简松逸不禁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虹姐目睹沙西勒一对蜈蚣毒鞭才知是沙西勒。”
展飞虹道:“不错,若然早知,也不必费此手脚了!”
简松逸撤去奇门遁甲,回到登封县衙,大事已了,细枝末节尚未就妥。
先将阎玉送回吕蔷蔷处。
老南极吕洪良一走并未留言将吕蔷蔷居处告知,但阎白枫知其妻居所。
三日后,所有之事俱已安排妥当,动身起移回京。
途中展飞虹、陆慧娥、司徒婵娟三女同车。
展飞虹只道今生无望与简松逸结为连理,不料无意遇见上皇顺治灵因禅师之助。
顺治因董鄂妃而看破红尘,离宫出家落发皈依我佛,但生平大憾常萦心头,于华山琼花崖时,常见展飞虹郁郁寡欢,背人落泪,不由讶异,在一真师太问知详情,决心使有情人终成眷属,途书两函托一真师太师徒去京之便当面奏呈太后及康熙两人。
正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,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。
口口口
简松逸与雪儿虎儿庆嬷嬷三日后即回到京城了。
但群雄一行走走停停,沿途赏玩名胜古迹,买些当地土产馈赠在京戚友,途中经过了半月方始抵达燕京。
燕京城已渐有秋意,金风送夹,枫叶转红,天气凉透好个秋。
简松逸由于早到了十数天,频频出入深宫内苑。
太后与康熙知悉明珠函扎证物,极为震怒,几经商计之后为念及明珠有托孤之功,又恐朝臣议论以莫须有之罪诛杀元勋,固然罪证确凿,但上皇求情不得不允,定计削弱明珠权柄,府内侍卫等人逐次递换,使明珠孤立。
数日后,康熙召见明珠温语有加,谓明珠忧劳国事,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,仍留相府,但一应政事先交六部初议再送相府。
相府内侍卫等人由御前侍卫统领衙门提调。
于是三日一易,五日一换,不久相府上下已是面目全新,至是明珠已知恩宠已失,天怒不侧,兢兢业业,不敢怀有贰心。
其中朝中内外大事,多不知道,就算知道了,也无权过问,也没法子管,只有作聋作哑而已。
等到展飞虹等一行到京,大事已定,阎白枫、巴扎、程乃恭等一干要犯均入狱禁囚。
京师仍是艳阳晴空,然小清凉山绝顶却是雪花缤纷,寒冽澈骨。
一处雪坪上立着一个黑衣少年,手持一柄长剑,眉宇间隐泛忧愤神采。
这少年正是诸葛敬,他每日早晚均苦练剑法武功,自来京后迄未见过其师狄飘、牛孙两人。
言晓岚倒是常来,言说其师监禁守护甚严,而且有所株过,所以苦于迄无良机带领诸葛敬去见其师。
但又说只要诸葛敬胜得他一招半式,必拚着受责也要带诸葛敬一行。
是以言晓岚每来,两人必印证高下一番,但诸葛敬均无法取胜,诸葛敬忧郁懊丧心情一次比一次沉重。
诸葛敬练完剑后,又跌入一片忧伤沉思中,雪花扑面毫无所觉。
忽闻身后传来言晓岚语声道:“诸葛少侠,你在想什么?”
诺葛敬不禁心神一剔,转面望去,果然是言晓岚。
只见言晓岚面前放着三个麻袋,米面各一袋外另一袋则是腌腊鲜羊腿及菜蔬。
言晓岚每一次到小清凉山绝顶,都要带些食物。
诸葛敬目露感激之色,道:“前辈又为晚辈带来食物,晚辈委实感激不浅。”
“无庸客套了。”言晓岚道:“你我都守承诺,你也并未下得小清凉山一步,难道老朽要你饿死不成。”说着微微一笑道:“其实少侠武功足可在江湖上扬眉吐气了,但决胜不了老朽,故老朽决定三日后带少侠去见令师了。”
“真的么?”诸葛敬大喜过望道:“也让晚辈先向前辈致谢了!”
言晓岚道:“记住,三日后傍晚时分,不见不散。”言毕飘然下得清凉山而去。
口口口
京城外一处皇庄秘密石牢内禁囚着牛孙、耿飘二怪。
二怪除了武功受制不见天日外,倒没有受什么苦楚,每日酒菜不缺,无所事是,二怪每日烂醉如泥,醒来就喝,喝了又醉,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。
一天,显得十分特别,牢外送来饭菜,独缺壶酒,索取硬是不给,二怪只是无可奈何,只是心中长了一个疙瘩,百思莫得其解。
忽从牢外送入一个黑衫老者共囚一室。
黑衫老者一进来就仰睡榻上,不时长吁短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