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侠影泪西风 - [武陵樵子]

第十一章  包罗万象绝学 [2]

  说着,两眼盯在裘飞鹗面上。

  裘飞鹗嗫嚅道:“不瞒老前辈,晚辈途中相遇一无名老人,传授此一招奇学,但以资质鲁钝,未能领略奥秘,融汇贯通,情急施展,或有不到之处,乞老前辈指点!”

  老人状似不信,摇首道:“老夫深知我们这班老不死的习性,若非瞧上你的资质,强收为徒,否则就是有恩于他,才可得他一招半式,不然的话,纵然你就是跪了三天三夜,未必能得到一点好处,你说此话,老夫焉能轻易相信!”

  裘飞鹗谨诚无比道:“晚辈为他治愈爱驹罹患心疾危症,故而他传授这一招奇学!”

  老人不胜惊诧道:“你能治马吗?普通螺马小病,马场牧师均擅,其能治愈心病者,非医术神通,精擅岐黄者,不克臻此,要知马身穴脉,常为厚毛遮覆,较人身躯穴脉更难捏准,不是老夫看轻于你,照常理推断实难见信于老夫!”

  说至此一顿,目光一阵凝视,悠悠长叹道:“老夫昔年有位知友桑丹三,医理直追华陀,不论人畜禽兽,罹患重庆,屈他诊视,无不手到回春,但其江湖尊号催命判官,名列神州九凶之一,与他医术名声恰恰相反,十数年前已不知其所踪……”

  裘飞鹗不禁憬然而悟,暗道:“自己授艺老人名唤常丹,拆字能闻,姓以谐音,不是桑丹三吗?难怪他老人家一听玄玄经便不禁动容,原来如此!”

  只听满小青娇嗔道:“叔爷爷!您遇事批驳,说了半天,不见提一句正事!”

  老人不禁一怔,继而呵呵笑道:“孩子!你瞧青丫头长得如何!”

  裘飞鹗不禁心神一震,知老人话中含意,但他目中有色,心中无所沾染,因他感到责任太重,不能就此沾惹儿女私情,有损他那豪情侠骨,忙正色道:“满姑娘兰心意质,贤淑温婉……”

  蓦然,忽听空际传来数声异啸,遥荡云霄,尖锐刺耳,令人心惊肉跳。

  老人面色一变,道:“青儿!他们来了!”

  说罢,与满小青身形一闪,双双巳穿出窗外,冲霄而起,快速绝伦。

  裘飞鹗心中不由充满了惊喜的情绪,惊的是笑尊者卷土重来,显然是不放过自己,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,这种毒绝的做法,令人胆颤魂粟,喜的是他暗自庆幸脱除老人羁绊,因其欲将满小青许配于他,大丈夫行走四方,岂能束缚于儿女私情,此时趁机脱身,岂不是千载难逢的良机。

  他不自知为葛蓓珊所吸引,情已不独钟,虽不无邪念,但遥遥牵制着他之心灵。

  裘飞鹗一想定,缓步走出室外,只见月色凄迷,秋风侵衣生寒,厉场中黄尘弥漫,肃杀萧瑟。

  他打量四外无人,矮身一塌,猛然长身,穿空斜飞,掠过墙头,往树丛中落下,辨明星宿方位,向北放足疾奔驰去。

  他一面施展上乘轻功穿林拂叶而行,只觉得神明内疚,忖道:“究竟人家有恩于我,何故不辞而别呢?有背君子涉世之道,未免德行有亏!”

  想着,不禁脚步一顿,只感进退两难,踌躇无计。

  他存身一片古木参天密林中,月色照射不及,阴暗异常,伸手不见五指,有两条人影疾闪而入,他正陷于傍徨沉思之中,一无所觉。

  裘飞鹗深明忠恕之道,倘使那老人不急于有意将满小青托付于他,也不致就此悄悄不告而别。

  他正感为难之际,突闻一声桀桀怪笑从耳边响起,蓦地一惊,只见一条黑影往自己身前疾扑而来,身形疾往后飘,还未定身,猛感一阵劲风从后袭来。

 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,前后受敌,乍惊之下,不能辨清两人是谁,只觉得前后两种不同的掌力挤近而来,赶紧身形一侧,双掌倏的一分。

  掌力未接,人已潜龙升天而起,蓦然掉首,往外刺出,身形向下一落,站足又起。

  只闻身后腾起阴森森的冷笑道:“好狡猾的小辈,你能跑得了吗?”

  裘飞鹗充耳不闻,疾往前奔,他自问道:“今晚自己为何见状退缩,焉能配说志在江湖?”

  他虽然如此想着,可是有种潜在力量驱使他不由自主地两足放快挪动。

  只觉得身后衣袂带风之声,瑟瑟而振,显然两人穷追不舍,半个时辰过去,不觉驰出数十里远,但仍在山巅间奔行,越崖跃涧,疾逾闪电。

  但闻后面两人不时发出咒骂声,宛如附骨之蛆般,不即不离的追着。

  他见这么久尚不能撇开这两人,心中微微急躁,怒气突涌,身形猛地一旋,双掌甩出一片奇猛无比的潜力。

  身后两人一劲地向前追赶,不料裘飞鹗旋身出掌,幸亏这两人功力均非凡俗,藉前冲之势一点,身形仰拔,倒翻半空,轻飘飘地落下。

  裘飞鹗仔细打量这两人,只感面目仿佛甚熟,寻思之下,恍然认出就是冷面四杰其中兄弟两人,不由沉声说道:“阁下四昆仲不敢招惹逍遥先生,却向在下寻事,为的是什么?”

  冷龙阴阴一笑,道:“龙飞令符?”

  裘飞鹗心中猛震,面色微变,道:“阁下说话太也无稽,什么龙飞令符,恕在下还是初次耳闻,既然贤昆仲穷追不舍,胸中必有所见,但不知是亲眼目睹还是听闻?”

  冷龙似乎一怔,向乃弟直望了一眼,冷笑道:“冷某从沈应龙口中得知,还会错得了吗?”

  裘飞鹗不禁朗声大笑,清澈响亮,山谷回应。

  冷氏昆仲两人不知裘飞鹗大笑何意,大为惊愕,冷虎忽大喝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  裘飞鹗大笑之际,暗暗痛恨沈应龙出身名门,心地如此

  歹毒,那晚自己一步之先,才将龙飞令符到手,先前还不知那人是谁,如今已然知是沈应龙。

  他连日来频逞凶险,应变对敌经验为之大增,藉此大笑,暗中已想定对策,笑声一停,遂道:“在下今如断然否认,贤昂伸甚难采信,但在下只请问一点,不知贤弟昆仲能否答覆?”

  冷龙更为之一怔,道:“有话快说!”

  裘飞鹗笑了一笑,道:“龙飞令符失去之时,想必贤昆仲也曾在场,试想在场的均是当今武林中显名负誉的高人,那人在如许高手云集之中,能将龙飞令符夺去,其身手之高可想而知,贤昆仲眼力过人,在下有如此功力?”

  冷龙,冷虎不由面面相觑,心中忖道:“此人言之成理,夺去令符之人,功力强弱尚在其次,但胆勇机智超人一等之论,自不待言,这人莫非真的不是那晚夺符之人,然而沈应龙为何言之鉴鉴,确认不假,其因何在,还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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