夺金印 - [东方玉]

第 二 章 成都行宫 [1]

由地道通往“刑宫”石阶,共二十一级,每级宽厚密为一尺,闵东源踏下第十九级时,曾抬头观望,迈下全部石阶,突闻金铁交错怪声,一扇重逾万厅的纯钢巨闸,已缓缓降落,砰然一声巨震,钢闸落阖地上,将石防地道遮死,毫无缝隙。

  这时那尤桐霍甲两名持灯侍者,已分立两旁,紧靠石壁,不远地方,就是那唯一升降万厅钢闸的绞盘滚架,刑宫已出迎接之人,他们对闵东源叩礼之后,转身前导,闵东源平步缓缓而行,走到相距钢闸约有三丈的地方,尤桐倏往旁边一纵,高声喝道:“刑官武土火速将假王子擒住,王子已然被刺,此贼乃是那个‘前殿将军’刘宾泗!”

  此言一出,刑宫立即乱成一片,闵东源竟然甩落衣衫抽出宝剑,一面厉喝尤桐出卖朋友,一面飞身向尤桐击去,刑宫众武士本来不敢妄动,假王子撤剑喝骂尤桐,无异图穷匕见露出真正面目,一于武士立即备挥刀剑拥上前来,此时那钢闸绞盘滚架,已然无人看守,霍甲突地自腰中捆出一柄奇亮的宝刀,寒光闪处已将架上巨绳斩碎,身形拔起,宝刃连挥,巨绳只剩3尺长一段,垂在石顶活盘之上,他飘落之后,宝刃横甩竖划,绞架亦被击毁,那万斤钢闸已然无法吊起,刑宫所有的人,已成笼中之鸟,虽肋插双翅也难以逃出宫中了!蓦地一声娇叱“住手”!刑官武士立即肃然退步闪在一旁,自地室雨道之中,走出来了日间所见的那位绝色美女,美女身后,一位貌像消奇黑发黑露的红衫老者,目射寒光,不怒而威,刑官武士们立即屈膝俯首不敢仰视,这假王子,正是“殿前将军”刘宾泗,当他目睹红衫黑留老者竟然也在刑宫里面的时候,始知上了“辣手王子”和“司马”候瑞亭的大当,才待拼死擒住尤桐霍甲向前请罪,不料尤桐和霍甲暴跳而起,惨号怒吼连声,随即摔卧地上翻滚哀号不止,久久之后,二人霍地全身弓挺,口吐鲜血惨死一处!

  刑官所有的武士们,竟无一人敢于上前或者偷窥,由此可知红衫黑髯人物有多么威严了!

  刘宾泗如今越发明白了闵东源的狠毒,和侯瑞亭的好坏阴损,霍地扑伏于地,对红衫老者说道:“仆下万死,优祈帝君恩赐仆下片刻时间,仆下有秘情禀陈。”

  原来这红衫黑髯老者,就是被天下武林高手尊称“武林帝君”

  的神秘人物,难怪众人无不敬服而畏惧。

  帝君并未开口,那绝色美女却娇叱道:“说吧!”

  刘宾泗垂泪说道:“仆下贱容有些相似‘西王子’,若是只说三五句话,声音尤同,初更前司马侯瑞亭,为仆下亲自化装,西王子口谕仆下暂扮王子模样前来刑宫……”

  说到这里,他神色陡变,全身暴抖,话锋自然停顿,似是病楚已极,但他竟能强自忍耐,不出一声,并且迅速无他的用右手宝剑,霍地在左臂之上削裂一条三寸伤口,腥血立即喷射流出,他不顾伤痛,勉力又道:“仆下已中巨毒,死……死在刹那,西……西王子狠毒,帝……帝君……速……速离此……此地,水……淹……

  毒……毒……”刘宾泗实已无法忍耐钻心刺骨的奇痛,说到这里,宝剑猛顺,已自刎而死!

  武士们仍然无人挪动,帝君冷静面温和的说道:“你们召集刑宫所有的人,先将三十二间刑房打开,释放所有受刑臣下,然后全部集中于最后那间广室之中候我命令!”

  众武士齐声应是,毫无声响的鱼贯退下,只剩下了武林帝君和他那爱如拿上明珠的女儿。

  帝君功力虽高,可惜刑宫乃是死地,万斤钢闸巨绳已碎,无物再能负荷如此重量,这一代武林奇态和他那美盖人褒的爱女,与一干忠心不二的高手及数十名受刑的门下,恐伯难逃生葬而死的大劫太难了!

  在地室“刑宫”上面的大厅中,辣手王子闵东源和一干死党正围绕着“刑宫”唯一的通风井穴,井穴已被挖成了一道三尺的沟槽,沟槽曲折直通厅外花园的荷搪之中,闵东源神色凝重,苦苦沉思着一件大事。

  候瑞亭就站在他的身穷,静等着闵东源的命令,闵东源却久久木愣而无言,侯瑞亭目光瞥了四外的高手们一眼,声调沉重的躬身说道:“一切早已准备好了,静候主人的谕令。”

  闵东源长吁一声,道:“形宫钢闸自封,通风并穴只要堵塞妥当,料无差错,我实在不忍……”

  闵东源话没说完,侯瑞亭已接口说道:“主人仁厚属下等无不知晓,不过万一郡主或是帝君脱困而出,属下等死不足惜,主人亦难幸免,深祈主人三思。”

  文孟远站于闵东源的右后方,这时也接着说道:“当断则断,敢请主人示令属下动手!”

  陈学士大步上前,对闵东源一拜,道:“先时老朽不知司马妙计,如今的是佩服至极,设若主人此时作罢,何异为出九仞功亏一篑,作大事,不能有妇人之仁,老朽冒死进言,即请主人下令。”

  闵东源秀眉一扬,闷哼一声,随即神色一变,沉声说道:“司马即按所议动手,文将军传谕放水!”

  此言出口,他那手下死党立即互应一声,侯瑞亭高声喝道:“主人谕下,火速放水!”

  刹那之后,微带着一般腥气的黑水,从那曲屈盘析的沟槽中奔流而来,直倾赖于“刑宫”通风的井穴之中。

  闵东源目这黑水,悄声问侯瑞亭道:“司马,你在水中放了些什么东西?”

  侯瑞亭狡诡的一笑,道:“一桶‘七步化血散’。”

  闵东源霍地抬头,目射煞火,侯瑞亭上步近前也悄声说道:“万事必须周全,斩草必须除根,密君和郡主的功力太高,属下为主人万全打算,不能不狠下心肠而施绝情,主人原有。”

  闵东源嗟吁一声,道:“司马,你不会不知道沾染“七步化血散’后,发骨无存的事实吧?”

  侯瑞亭并不直接回答闵东源,却躬身说道:“人死只有一次,怎样死都是一样,不过活着的可就并不然了,因之属下有责代主人清扫一下可能发生的未来障碍。”

  此时溶入奇毒的黑水,业已注满了“刑宫”,从通风井穴已然水平洞口这一点看来,“刑宫”已成水域。

  闵东源突然手指井穴洞曰,对候瑞亭道:“司马,水满的好快呀!”

  候瑞亭微笑着说道:“水淹低地顷刻千里,主人放宽心吧。”

  闵东源虽然有所不安,但却找不出可疑的地方,只好漫然点头,文孟远适时急步而来,躬身报道:“各宫俱已起火,帝君的一切书籍,秘密经典,及重要物品;皆已妥善搬出,行宫即将化成了火海,地方主管宫家,随时可能来到,主人设已无逗留此地的必要,敬请起驾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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