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飞渡天堑 [3]
彼岸去了。
灰袍丑面人心中一阵惊诧,忖道:“想不到这位矮胖老者,竟是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
‘百步铁砂神魔’,传说此人亦正亦邪,才华盖世,今夜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……”
他心中一阵忖动之后,便抱起云菊帮主,按照“百步铁砂神魔”所示的路线,向前飞奔
而去。
秋深了,但在中午的太阳,照晒着大地,仍然很燥热。
九华峰的山道上,正有一个灰袍丑面人,背着一个病情很重的女子,在飞奔而上,虽然
天气很燥热,那灰袍丑面人挥汗如雨,可是他仍然未稍停歇,尽力在奔走着。
道旁的樵子,过路人的行人,见一个丑汉,背着一个满面病容,但看去仍然很美的女子
飞奔,都停步注意观看。
那灰袍丑面人正是保坤乔装的,他背的女子,便是伤在“烈元催命掌”下的云菊帮主。
他已不停地走了一夜半天,此刻,他已赶到矮胖老者“百步铁砂神魔”所绘的图上,那
座“鬼门桥”不远了。
保坤抬头望望天色,这时,日正当中,诚如“百步铁砂神魔”所料,他果然在中午赶到
此地,他不禁慰然地笑了。
九华峰的山势,越走越高,愈来愈险峻,悬崖绝壁,飞鸟难渡!
渐渐地羊肠小径也没有了,面前都是原始森林,荆棘丛莽之地……他把云菊帮主缓缓地
从背上放下,目光一接触她的面孔,不禁大吃一惊!
此刻的云菊帮主,面色更加血红,双目紧闭,黛眉深锁,气若游丝……
保坤道:“在日暮前,如果找不到‘回天圣手’云梦老叟,她恐怕没有救了……”
他想到这里,不禁幽幽一叹,在一块大石上颓丧地坐了下来。
血淋淋的往事,又一幕一幕地在他心头叠出……
保坤不禁真情大动,仰视苍穹,发出几声凄厉的啸声。由于他内力无比的雄厚,所以啸
声直冲云霄,四周山谷回音,历久不绝。
蓦在此刻,突然传来一阵山魅似的笑声,那笑声似在遥远的空际,又恍似在眼前……
保坤微微感到一怔,忙抬头向四周看看,只见对面山峰上,忽然涌出来七个穿人皮血衣
的大汉,后面跟着一个绿袍老叟,和一位独脚老者。
保坤一见独脚老者,便认出是地残老者,但他同来的七个穿人皮的血衣大汉,和一位绿
袍老者,却不认识。
地残老者手一指保坤对同来的八人道:“那阵啸声,果然是他发出的,你们看那个灰袍
丑面人,便是毒眼龙!”
七个穿人皮血衣的大汉,口中发出一阵鬼魅的笑声,七人排成半圆形,向保坤围了过来。
保坤虽然历练江湖甚久,也见过不少的怪人高手,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穿人皮血衣的人,
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面貌狰狞可怕。
保坤从石上跃身而起,挺立场中,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,扫向围了过来的七个怪人。
那七个穿人皮血衣的大汉,刹时之间,便把保坤包围起来。他们一言不发,站着如似泥
塑木雕似的。
保坤暗暗吃惊,忖道:“见他们太阳穴高高隆起,双目精光闪烁,分明都是内外兼修的
高手,他们被地残老者邀约而来,此番相遇,必有一场恶斗,自己虽然不怕他们,可是耽搁
云菊帮主医病的时间,这件事情如何对付?……”
保坤心念未已,蓦闻地残老者,手中铁拐在地上一撑,便向保坤欺近,口中嘿嘿道:
“裴云海,你四周所站的,无一不是武林中顶尖高手,你今天要想插翅,也难飞出,老夫劝
你还是早点认命吧!”
保坤冷笑道:“地残老者,你是老夫掌下游魂,你们自称武林四尊,还有三位到哪里去
了?自羞还来不及,有何面目在此说话?”
地残老者被保坤说得面上青一阵红一阵,他浓眉一竖,喝道:“裴云海,你不要贫嘴,
老夫并不在乎你那几套,今天我们来当着‘血堡教’高手之前,好好了结咱们往日的怨仇!”
保坤听了“血堡”二字,心中暗暗吃了一惊,但在面上一闪即逝。
原来,保坤在“血涧”时,便听到他师父裴云海说过“血堡教”为近七十年来武林崛起
的一个实力雄厚的大教,他们的势力,已凌驾少林、武当之上,不过教中极杂,高手中,亦
正亦邪者居多。
保坤略一镇定,道:“在下与‘血堡教’,素无恩怨,他们虽然来了,老夫抱着人不犯
我,我不犯人的宗旨,老鬼,你挑拨也没有用处。”那绿袍老者,突然向前跨了几步,冷哼
一声道:“裴大侠,你虽然与本教往日无从过节,但是武林四尊是我们‘血堡教’的朋友,
我们总不能坐视朋友被害而不救……”保坤冷笑道:“这样说来,老丈今日是特地赶来为地
残老鬼助拳的?”那绿袍老者接看也冷笑几声道:“助拳不过是目的之一,此外还有两个目
的……”保坤急忙地问道:“哪两个目的?”绿包老者,手捋长须一下,嘿嘿几声道:“如
果阁下答应我们达到那两个目的,我们也许不会替地残助拳,而且今后我们是好朋友……”
他嘿然地一笑,便悠然住口。保坤道:“老丈快说,哪两个目的?”绿袍老者沉思一下,笑
道:“第一个目的,是本教要借阁下的‘龙眼’用一次,第二个目的,本教的教主公子,久
闻云菊帮主,天姿国色,千娇百媚,他想见她一次,睹仰风仪……”保坤面色一整道:“在
下身上确有‘龙眼’这件宝物,不过贵教主如果一定要借,等在下将云菊帮主病医愈后,趋
贵教拜访,当面借给贵教用一次。”保坤歇了一歇又道:“贵教主公子,要睹拜云菊帮主风
采,恕在下不能作主,须等云菊帮主病愈之后,由她自行决定。”
绿袍老者冷笑一声道:“阁下言词非常圆通,但骨子里就是不肯,是也不是?不过你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