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缘结棕面假书生 月夜小镇现强仇 [2]
索命无常就更不必说了,本以为自己的“无常阴功”了得,一丈五六之内,避无可避,没想少年,非但避开了,且连同地下受伤少年也带走了,自己近在身前,连少年怎个走法,具末看出。这不明的栽了吗?
“如何?凭这块料你瞧够资格吗?”彭中轩自小口齿伶俐,见索命无常开口伤人,存心调侃他一番。
索命无常听彭中轩口气满带轻视、讽刺,这个气可就大了,内心惊怒万分。出道四十余年,从未被人如此瞧不起,更未受过这等调侃,这比奚落、侮辱还要难忍,随即怒此道:“有种别躲,接大爷一招!”声来落,掌中发出足十成功力。猛扑而去。
彭小轩刚才即感到袖风怪道,阴惨惨的,自己虽不怕,躺在地上的棕脸少年准被波及,是以在袖风将到未到之际,回身抱起少年,施出师门绝技,“风摆荷柳”绝顶轻功,将少年送出,并用千里传音,请树上的人施救,固树上的人刚才已发话“不好”,知不是棕脸少年敌对之人,故代请施救。
现见索命无常语音失常,人早已跟踪扑倒,知阴风厉害,忙潜用神功护体,不再闪让。索命无常见少年不退不避,心想:“好小子,你是存了心了,这样不怕我。饶你来无踪,去无影,也难逃我这尽力所发的一掌。”猛的提气加劲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。双掌如击败草,少年纹风不动,索命无常倒退出七八步,才拿桩站稳,两臂酸痛欲折,内脏一阵翻滚,赶忙宁神调息真气,总有一盏热茶工夫,索命无常才恢复过来,内心不由万分惊骇,少年连招均未递,自己先吃了亏,心中暗忖:“怪呀!
这少年是什么变的,刚才自己的双掌用足十二成功力,夹着阴风柔劲,没五千斤也有三千斤,少年不但实受了,而且自己反被震退受伤,这不是邪门吗?”他又怎知,彭中轩“毕元神功”盖世绝伦,要不是彭中轩刁钻中复夹仁慈,不想伤地,索命无常双掌着身时,已将神力煞住,如不然索命无常决难逃活命。因“毕元神功”反击力,因力而异,愈是力道深厚反震力也愈强。
索命无常行道江湖数十年未逢敌手,身掌乌金帮外三坛地皇坛坛主之职,武功在乌金帮内,亦是一等一的高手,今天竟栽在这无名小子手下,可真有点不是意思,内心虽已胆寒,可并未撤走,因自己尚有一绝活,“无常飞云掌”未曾使用。此掌虽未炼成,却也有五七分成火候,总想拼着用这尚未练成的“无常飞云掌’,将少年击倒,以出胸中一口怨气;见少年一动不动,眼内满含讥讽地望着自己,遂说道:“小子不错,果然有点鬼门道,若能再接大爷一掌,就饶你一命。”
说毕,即从袖底翻出了枯干的双手,两手互搓,瞬时间已变成墨黑,一缕白烟从双掌中泄出,绕掌而走,飞快的白烟已将双掌遮没,有如一团白云,白云由淡而浓,忽的一分为二,此时索命无常惨白的脸色已变成铁青,头发根根倒竖,双睛突出,吐气开声“嗨”,双掌已疾伴而出,两条白烟,比飞云更疚地向彭小轩射去。
只听“波”的一声,白云被逼上半空,索命无常也被震飞起五丈高下,随着一声惨嚎遁去了。
彭国轩及时煞住“毕元神功”将索命九常震伤,本想使其知难而退,见索命无常受伤调息,更不愿乘人之危,后见其说到饶恕自己,心里不由暗笑:“别尽在自己脸上贴金了,给脸你不要,你不饶我,我还不定肯饶你呢!”陡见其使出“无常飞云掌”,虽见掌式奇妙无的,但如此深厚的功力,也不由暗暗吃惊,心知掌上白烟必然奇毒无比,厉害非常。赶忙提足丹田真气,运起“毕元神功”,心想:“你既练此种阴毒武功,心脑可想而知,只要你出手,即给你-下重的,使你尝试尝试‘毕元神功’真正的威力。”
结果,白烟被迫飞上半空,消失散灭,索命无常则身带重伤,落荒逃去。
彭中轩震飞索命无常后,也不追赶,反而来至棕脸少年前,见少年仍躺睡在地上,伤处均已上药包扎,眼睛也睁开了,只是显得有气无力,知道已无大碍,但树上的人已去得没影了,遂超前问询道:“兄台可觉好些,以兄台伤势,必须找个市镇,养息些时,即可痊愈,兄台可知附近有什么乡镇?”
棕脸少年并不答话,只用眼注视着彭中轩,一眨不眨,彭中轩心想:“我脸上又没长花,有什么好看,问你话却不答。”心中虽想,口里却只得又问了一遍,此时棕脸少年方将眼眨了眨,开口道:“请问兄台名姓,怎么称呼?刚才承蒙搭救小弟一命……”棕脸少年答非所问的也只说了一半,就停下来了。
彭中轩不觉纳闷,看少年脸色显然棕红却稍嫌瘦弱,声音更显妖嫩,遂答道:“小弟彭中轩路见不平,稍加援助,此乃武林中人份内之事,不值-谈,倒是兄长受伤非轻,今虽已脱险境,但必设法歇养些时日。啊!
刚才那位替兄台裹伤之老掸师,如今上何方去了,曾否给你吃甚药物?”
彭中轩刚才对敌时,曾见一老和尚替少年裹伤,后因索命无常的飞云掌厉害,未敢分神,以至老和尚走了,亦未发觉。
棕脸少年答道:“老和尚另有要事,先行自去,曾蒙赐九药一粒,吩咐躺上十天半月,即自复原。”彭中轩忙接道:“老禅师所嘱,确非虚语,兄台伤属脱力,必先寻一所在,将养些时,若躺地过久,一旦阴湿侵体,兄台又失去功力。难以抗衡,往后病根深重,反不易治。小弟对此处皆属陌生,不知此处离市镇尚有多远,看天色已将明,兄台行动必甚困难,小弟愿负背负之责,即请兄台从速道出。”
棕脸少年脸上一红,说道:“彭兄真不愧能言善道,小弟一句话,引出彭兄长篇大论,小弟确知离此三十里地,有一小镇,但……还是小弟自去吧!”
彭中轩心说:“你要能走,我还能自找麻烦,这不是存心抬杠吗?“然而人需救彻底,不由他不理,遂说道:“兄台若人为小弟尚值一支,即请兄弟相称,未请教尊姓大名,贵庚若干?”言毕,两眼即盯着棕脸少年,脸上满是衷诚之意。
此时棕脸少年面上,陡的又是一红,说道:“小弟吕良辕,庚年腊月所生……”话一出口,突地想及,这话怎可轻告人,一时急得脸红如充血,直伸到了耳根。
这脸红虽被棕色遮盖,却无法躲过彭中轩的眼睛。彭中轩心里不禁嘀咕,这位仁兄怎的如此脸嫩,遂答道:“小弟同是庚年所生,痴长三月,厚颜叫你一声兄弟,这会做哥哥的背负病弟弟走路,该无甚可说,辕弟,来吧,痛着不很舒服,还是抱着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