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真情颤义父 私自己嫁人 [4]
说完,便向那两名机械金甲武士身后石壁上两个红色圆点,隔空吐气,各自点了一指……钱太真道:“司马会主此举何意?”司马霖笑道:“经这隔空一点这后,才可能行,否则,只一贸然举步,两具金甲武土,便会双双攻击,包括全身上下,共有三十二件武器,极难有效抵御!”钱太真叹道:“这种想法,可称奇巧,不知底细的外贼,若是擅入宝库,非立刻现形,身遭惨祸不可!”她目光注处,见门内仍是甬道,丈外一间石室,半圆形的拱门之中,闪射出极其诱人已极的珠光宝气!钱太真指着地上的红、黑、白三色方砖,含笑问道:“请教司马会主,这方砖如何走法?是否仍挑红落足?”司马霖道:“恰巧相反,门外须挑红色,门内则须避红色,专走黑白二色,并须足点砖心,轻轻着力。”钱太真既得骊珠,自然随定司马霖随行无碍。
到了半圆形的拱门之外,司马霖含笑说道:“至此已毫无机关,钱夫人既有爱货之癖,可以随意把玩赏鉴的了!”
钱太真闻言抢步,一时那半圆开的拱门,口中“呀”的一声,人便呆住。原来这间石室不小,方广足有数丈,除了少数几间外,几乎堆满了金银珠宝。尤其是那些嵌在壁间的“多宝格”内,都是些赵璧名珠,名剑灵药等价值远超金银俗物的罕世精品!
司马霖看了钱太真的呆呆失神之状,向她含笑问道:“钱夫人,你号称‘财煞’,风闻也拥有一座宝库……”
钱太真那因过于吝啬;缺乏营养的苍白双颊乏上,起了一阵淡淡的红霞,连连摇头地,嫣然笑道:“我是个居积,那里能够与司马会主这等收罗关东财富的霸世之资,互相比拟?窭人之世,与登通之库,相去似天壤了!”
司马霖心中也颇得意,但口中却仍谦虚地,含笑说道:“钱夫人太谦冲了,东方白兄,可能已到,我们取了那‘三日蓝蛇’蛇胆,便同赴你和东方白兄的接风宴吧!”
话毕,走到南壁的“多宝格”上,取了一支精致的蓝色玉瓶,向钱太真递去,并含笑说道:“钱夫人,这就是‘三目蓝蛇’蛇胆,经以药酒泡存,可以久置不坏,你看看这库中若有什么中意之物,不妨再取上两件。”
钱太真接过玉瓶,道过谢后,却含笑摇头说道:“江湖之人,最贵上路,钱太真新来伊始,受惠已久,虽有爱货之癖,也不敢多贪份外之物,倘若我能为‘尊天会’略建功勋,请再司马会主论功行宝便了!”
司马霖听她这样说法,不禁对这位“吝啬夫人”,添了不少良好印象。出了宝库,到得前厅,极丰盛的接风筵席,业已备好。
那位“金杯追魂”东方白,也已由他昔日老友“九爪鹰王”戚九渊陪同到达。
由于东方白在途中曾与司马玉人暨戚如山,曾起冲突,并中奇毒,故而远来“小兴安岭”,并非真诚投靠,与“尊天会”合作,而是含有寻师问罪之意。
但偏巧“九爪鹰王”戚九渊自外归坛,途中巧遇,一番婉言解释,把错误全推在身为后辈的“花花太岁”戚如山身上,东方白也盛怒稍平,不好意思过份追穷!加上进入“九回谷”,发现“尊天会”果然财雄势大,颇有几分武林霸者气象,东方白更觉意动,暗有就此生根之念。
进了大厅,除了盛筵,并有嘉客,武林中天南地北,一向难得聚合的七煞之中竟有“天煞沙”天行,“地煞”公孙智,“人煞”万心玄在座,并闻“财煞”钱太真,正随会主“黑白天尊”司马霖,入库取宝,越发令东方白为之惊异不止。
“天、地、人、酒”四煞之间,有的已曾见过,有的尚属初识,一阵寒暄过后,司马霖与钱太真也自来到,一同入席。
因东方白新到,遂由万心玄推他坐了首席,司马霖见群豪毕集,霸业将成,心中十分高兴,向戚九渊笑道:“戚总堂主,东方兄是酒之伯,若无美酒,怎款嘉宾?所设筵席,菜肴还过得去,酒却嫌俗,你叫他们换一换吧!”
戚九渊笑道:“会主要换什么酒?莫非想把本会在中原正式开派,慑服各门,所准备的……”
司马霖先行点了点头,又复摇了摇手,含笑说道:“今夕只款嘉宾,不谈武林俗事,那种‘香雪万春醺’,酿藏已达三十年,风味相当不错,便令他们取几坛来,大家尝一尝新吧!”
东方白抚掌笑道:“好酒,好酒,这‘香雪万春醺’的名儿亦美,一听便知可能是以隔年梅枝积雪,加上春来新发万花,酿制久贮而成,这种酒儿醇香淡隽,虽易人口,却有后劲,喝醉了不易醒呢!”
司马霖对他投过一瞥惊佩眼色,点头含笑说道:“东方兄真是杜康知音,闻名知性,说得丝毫不错,这种酒儿,你大概能喝多少呢?”
东方白道:“三十斤以下,不会有甚酒意,四十斤左右,略有微醺,若能醉酡恶境,大概非要五十斤以上不可……”
司马霖听得“哎呀”一声,向东方白竖起右手拇指赞道:“海量,海量,要五十斤以上,才会到醉酡恶境……”
话方至此,在座诸人,不禁眉头深蹙,全觉一怔。
因为东方白适才已说过一次“醉酡恶境”之语,但在司马霖第二次重述这“醉酡恶境”时,居然有人远远作歇,歌词并明显流露出反驳讥刺之意。那歌声是从这依山而建的大厅外的一片翠竹林中传来,唱的是“谁说醉酡恶,醉酡意境记,金银若粪土,天地是儿曹。黑白何须论,身心不必劳,世间人欲客,几个讥醉酡?”
司马霖把脸色一沉,目注戚九渊,冷然说道:“戚总堂主,‘尊天会’何必再争霸中原?这‘九回谷’的总坛中枢,除了诸堂执事,并有精妙阵法安排,怎会成了任人出入之境?”
戚九渊身为“总堂主”,不禁满面通红,向司马霖抱拳一礼,立即出厅施展他威震北六省的“神鹰身法”,扑向歌声来处。
“吝啬夫人”钱太真突然发出“噗嗤”一笑!
司马霖道:“钱夫人笑什么?”
钱太真笑道:“我笑这作歌人颇富机智,随口编首歌儿,表面是向往‘醉酡’,其实,却把我们在座诸人,一齐骂在其内!”
“天台野叟”沙天行不仅功力最弱,心智方面,在这群人中,也比较迟钝,闻言诧道:“骂了我们?此话怎讲?”
钱太真首先指着自己的鼻头,夺笑一声,缓缓说道:“‘谁说醉酡恶,醉酡意境高!’属于起句,不必参详,第三句‘金银若粪土’,便是首先把我这贪金好银的‘财煞’骂得宛若粪土,一文不值……”沙天行再怎迟钝,也被她这样提醒,叫声“哎呀”,怫然说道:“依此类推,第四句‘天地是儿曹’,可把人骂得苦了,我沙天行和公孙智兄‘天地双煞’,岂不成作歌人的后生下辈?”钱太真笑道:“第五句‘黑白何须论’,是藐视‘黑白天尊’的司马会主,第六句‘身心不必劳’,是讽刺:尊天会’,莫期霸业……”语音至此略顿,目光斜注,看着万心玄,扬眉笑道:“至于结句前的第七句‘世间人欲客’,显然便是对万心玄兄的菲薄之词……”东方白怒道:“此人真可恶,他编了这首歌儿,果然把我们一齐骂在其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