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影人 - [高庸]

二十六、情义两全 [7]

  秦玉险些失声惊呼,急忙扭头,这一看,更把他活活愣在当场,张口结舌,说不出来,原来林惠珠仍然好端端立在自己身侧,并没有被“干尸魔君”挟在胁下。

  这不是天大的怪事吗?大殿上凡与林惠珠相识的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,连金臂头陀也忘了置身何处,瞪着一对眼睛,满脸惊诧之色。

  “干尸魔君”褚良骥立在大殿正中,用两只冷峻森森的眸子,向在场众人环伺一周,众人摄于那目光中寒气阴森,全都不由自主,向后退了一步。

  褚良骥喉咙里“嘿嘿”干笑两声,将胁下那蒙面女郎向地上一放,那女朗半声未出,萎靡倒地,显然已被他制住了穴道,无法动弹。

  他直起身来,缓缓将双手拍了拍,阴恻恻一笑,道:

  “在场诸位,全是当今武林中一时俊彦,褚某有会过的,有没会过的,且不管新知故交,是友是仇,请恕褚某人来得唐突之罪。”

  大殿上各人仅是名高望重之人,经他这么一说,竟然无人敢出声答话,柏元庆扶着受伤昏迷的顾氏,大声而激动地说道:

  “良骥,良骥,你……你还认识我这没出息的师兄么……?”

  褚良骥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眼,仅从鼻孔里“哼”了一声,低喝道:

  “玉儿……”

  秦玉一跳,慌忙用手一带林惠珠,双双上前一步,拱手躬身答道:

  “是,弟子在这里侍候你老人家。”

  褚良骥冷冷问道:

  “本门令旗已经到手没有?”

  秦玉忙从怀中取出那一面小小的“摄魂令旗”来,高擎过顶,虔诚地答道:

  “弟子们幸不辱命,已经将本门令旗夺回……。”

  柏元庆先前全神戒备金臂头陀挟书突围,没注意秦玉什么时候已将“摄魂令旗”取去,如今一见,登时脸色大变,虎吼一声:

  “小辈胆敢偷窃令旗!还不撤手!”人如疯虎似扑了来,探手便来抢夺令旗。

  “干尸魔君”出手如电,枯臂伸缩,早将令旗从秦玉手中取到揣进怀中,飘移尺许,让过柏元庆一扑之势,脸色一沉,叱道:

  “无耻的东西,祖师爷圣物被你们羞辱了数十年,今天你还有脸来争夺?褚某看在同门一场,未便下手除你,你不要不知进退。”

  柏元庆显见也被他激得暴怒,眼中血丝隐隐,喘息数声,怨毒地说:

  “褚良骥,你不要盛气凌人,太过于跋扈了,柏元庆好歹入门在你之前,再说咱们不过私情越范,未得天下人谅解,却也并没有违弃祖师爷遗训之处,你不认我这个师兄也还罢了,这摄魂令旗乃祖师爷亲手所赐,见旗如见祖师,你纵有天胆,也不应该令门下暗中窃取。”

  褚良骥冷笑连声,道:

  “我要办的事尚多,没有功夫跟你闲扯,令旗已收回,你们已不是吕梁门下,再要不识好歹,别怪褚某出手无情了。”

  柏元庆勃然大怒,也忘了自己身负重伤,头一低,霍的枪进两步,运集平生之力,“呼”一掌当胸推出,掌力已发,方才喝道:

  “匹夫,今天我跟你拼了!”

  “干尸魔君”嘿嘿冷笑,脚下疾转,轻描淡写巳将这一掌卸去,柏元庆尽力猛扑,一时收势不住,整个人向前冲出两三步,后侧门户大敞。

  褚良骥不愧“心狠手辣”四字,明明柏元庆既已负伤,此时急忿出手,并未伤到他分毫,然而,就在柏元庆失势前倾,暴露出后侧方门户,褚良骥不由恶念顿起,左手立出如刀,封住柏元庆回救之路,右手陡地箕张如钩,贯劲吐臂,竟然施展“白骨爪”功夫,“扑”地插进柏元庆肋下,柏元庆惨叫一声,登时死在地上。

  众人见这魔头一个照面就将柏元庆活生生抓死地上,全都毛发悚然,噤若寒蝉,谁也不敢移动半步。

  空空大师和六指禅师急忙双手合十,低声喃喃念道:

  “阿弥陀佛,罪孽,罪孽!”

  褚良骥格格狞笑不止,提起柏元庆的尸体,三把两下,剥下他身上所着“鳄皮马褂”,递给秦玉,道:

  “好好一件至宝,落在这厮手中,未免可惜。”

  秦玉才接过“鳄皮马褂”,褚良骥突然用手一指那昏死在地上的顾氏,沉声道:

  “去把那老婆子毙了!”

  秦玉听得一震,讷讷应道:

  “师父,她……她已经手折眼睛,成了废人,你老人家就饶了她吧!”

  他这种回答,似乎大出褚良骥始料所及,猛的扭头注视着秦玉,目中凶光闪耀,冷冷道:

  “你在说什么?”

  秦玉哑口无法回答,林惠珠急忙抢着说:

  “秦师兄因那老婆子曾出示过摄魂令旗,显系本门长辈,不便出手,想请褚老前辈手下留情,饶她一死。”

  褚良骥冷笑说:

  “你倒是他的知心人儿?那么,你未入我门下,和她了无牵连,就由你过去替他动手吧!”

  林惠珠吓得倒退一步,掩口讶道:

  “这个……。”

  褚良骥嘿嘿笑道:

  “你还想入我吕梁门下,连一个瞎眼婆子尚且不敢下手,怎配做得我门下弟子?”

  这时候,一旁的金臂头陀突然心中一动,忖道:“眼看这姓褚的辣手之至,何不藉机和他拉拢拉拢,别让他摆布了众人,又对我的‘达摩真经’动手。”当下敞声一笑,抢着接口道:

  “区区小事,何劳褚兄费心,洒家不才,愿代褚兄去毙了那瞎婆子,如何?”

  说着也不待褚良骥回答,肩头一晃,欺到顾氏身边,俯身看时,敢情不需他再动手,那顾氏既中“黑煞阴风掌”力,又被他剑断双腕,竟自早已断气,死在地上。

  金臂头陀回头干笑两声,道:

  “嘿嘿,不劳褚兄费神,这老乞婆早已断气了,嘿嘿!”

  缩在一旁,久未一动的“赤发太岁”裴仲谋一听顾氏已死,吓得三魂出窍,忖道:一个个全都死了,再下去岂不就轮到我啦?他闷声不吭,倒提了李公拐,猛一垫步,纵身而起,掠过大殿,向外便撞。

  说起来也是裴仲谋活该丧命,他如一直留在殿上不动,或许这许多人中,谁也不会去留意着他,说不定就被他混水摸鱼,逃得性命。偏偏他自己把自已当了人物,竟在这杀人声中抽身想走,金臂头陀正距殿门不远,裴仲谋掠身出殿,恰从他身侧通过,他此时为了顾氏已死,方在讪讪,陡然瞥见裴仲谋掠到,心中大喜,双袖猛可里迎击交挥,舞起一片劲风,阻止裴仲谋去路,待裴仲谋振拐格拒,身子被迫略缓,却突然滑步欺身,抢入侧门,挥手一掌,拍在裴仲谋后脑上,只听“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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