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虚怀若谷 [2]
懂‘金风刀法’,真是冤枉透顶了。”言时,神情沮丧,不胜失望之至。
史莒心中一动,觉得这二位老人对自己的一片爱护美意。成全之心,委实令人可感,何
不就拜他们为师,以酬他们厚爱。
此念一生,他当真能克己成人,毫不以自己的成就自矜,霍地离座而起,一撩衣襟向云
里金刚高天云倒身下拜,道:“莒儿命运多乖,严父早弃,少失教养,今后进德修业,需人
指导,你老人家如不厌烦,请收了宫儿吧。”
史莒这一举动,不仅把云里金刚高天云弄得目瞪口呆,不知如何迎接这想望了十几年的
心愿。
就那胡姥姥与向九如局外人,也被怔住了。
史莒三拜而起,叫了一声:“师父!”
云里金刚高天云苍目之中忽然挂下两行老泪,一把抓住史莒,颤声道:“孩子,为师生
受你了。”接着,茫然地道:“将来我拿什么教你啊!”
他又有些惶恐了,正是:高明的徒弟,为难了师父。
尽管如此,云里金刚高天云还是乐得忘了自己姓氏。
胡姥姥兴奋得大叫道:“好!孩子做得好!凭你这份胸襟,老身真替你妈高兴。”
一提起母亲彩虹女许萍,史莒再忍不住,急问道:“姥姥,我妈她们现在哪里?”
胡姥姥一怔道:“你没见到你妈?不是你妈派你来的?”
史莒摇头道:“我就因找不到我妈的住处,才来找你老的。”
胡姥姥道:“你为什不到‘闻庄’去看一看。”
史莒道:“去过了,罗伯伯不在,李大哥又一无所知,我只好留下一口信,就急急跑来
找你老了。”话声一顿,又问道:“姥姥,我妈到底在哪里?”
胡姥姥道:“不知道!”
史莒苦笑道:“姥姥,你告诉了宫儿吧!”
胡姥姥道:“我知道你不相信,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。”
史莒剑眉一蹙道:“这怎可能?”
胡姥姥一叹道:“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关系!”
史莒愕然道:“因为我的关系?这又是什么道理?”
胡姥姥道:“只因你一去琼州岛有如石沉大海,你徐不留叔叔数次化装密探‘紫府神
宫’,都打听不出你的确实下落,有的说你已经遇了难,有的说你已终身残废,莫衷一是,
好不叫人丧气。”
史莒点头道:“紫府神宫的‘炼谷’对外极其秘密,就连‘紫府神宫’本派之人,如非
够了身份,也是不甚了解。”
胡姥姥道:“你这一出来,‘紫府神宫’的秘密不是再也保持不住了,他们又是怎样放
得过你?”
史莒道:“紫府神宫’即将进犯中原,他们已无需有那些顾虑了。”
胡姥姥等人同是一震,齐声道:“紫府神宫又要进犯中原了?”
史莒道:“‘紫府神宫’已向莒儿作了此表示。”
胡姥姥道:“你刚才可忘了说这重要的事了。”
史莒笑道:“莒儿是想先把被困情形说请楚……”
胡姥姥道:“‘紫府神宫’再入中原,乃是武林大事,我们该怎样办呢?”
史莒道:“兹事体大,非三言两语便能讨论出结果来,姥姥,你还是先把我妈的事告诉
宫儿吧!”
胡姥姥笑道:“啊!我又把话扯远了。”
接着,便说出彩虹女许萍自史莒别后的情形。
原来,彩虹女许萍得悉爱子种种恶讯之后,真是心痛欲裂,当时,在一班友好之间,便
产生了两种主张。
其一,是主张不计后果,先把史莒救回来再说。
此一主张,以有意收史莒为徒的三九散人文尚义和云里金刚高天云倡之最力,说实在
的,以他们今日在中原武林的地位和一身成就,早就想斗一斗“紫府神宫”了。
其二,是主张先替史烈复仇,击溃“梵净山庄”,然后再集中中原之力向“紫府神宫”
进兵。
这一做法,以闻一凡等一班南刀史烈的老朋友主张最力。
彩虹女许萍志切夫仇,不仅同意了闻一凡等人的主张,而且也改变了自己和原先的复仇
办法,由于失子之痛,她要用猛烈的手段与北剑程中和周旋了。
复仇原是史家的事,彩虹女许萍既然如此主张,三九散人文尚义与云里金刚高天云二老
也不便坚持己见,于是决定了先替史烈复仇,然后再向“紫府神宫”进兵的方案。
在此大转变之下,彩虹女许萍他们也就有了新的布署。
第一,放弃了“闻庄”,转入暗中活动,为了避过程中和的耳目,连发号令之地也经常
变动,这样一来,除非他们找别人,别人要找他们却是难上加难。
因此,在变动时期,就是胡姥姥也不知彩虹女许萍的实在住处,而目前正是变动时期,
是以胡姥姥无从告诉史苔乃母现在在哪里。
第二,加强了松桃基地的实力,请云里金刚高天云回到松桃,暗中协助维护基地的安
全。
“杯远楼”的组织加强了,用上了心腹朋友,更另辟了几间巧妙装置的雅室,表面上是
专供“梵净山庄”大人物之用,实则利用巧妙设备,偷听他们酒后失言。
史莒与程四小姐的勾结,要非落入他们耳中,神偷向九如哪能这样巧的找上了史莒。
胡姥姥告诉了史莒一个大概,接着又道:“你妈很是注意‘梵净山庄’这次替史威举行
的加冠礼,说不定不久就会接到她的消息,你放心在这里等着好了。”
史莒道:“妈准备如何对付史威?”
胡姥姥道:“这个得等你妈来信才知道。”
神愉向九如笑道:“程家四丫头真也瞎了眼!找到你头上,岂不是引鬼进门?”
史莒道:“向叔叔,你看错了,我并不准备利用她这个机会。”
胡姥姥疑讶然道:“那你答应她的用意何在?”
史莒道:“不愿她另外找别人横生事端,而我到时候则可以来个相应不理,给她一个措
手不及,她便兴不起风浪了。”
胡姥姥脸色一怔,道:“你破坏那丫头的计划,不会是为了爱惜那丫头着想吧!”话声
一顿,接着冷笑一声道:“别忘了人家是仇人之女!哼……”言下颇有责骂他色迷心窍,不
知以父仇为重之意。
史莒剑眉一挑,话到嘴边,忽然一叹,道:“姥姥,你难道对莒儿的为人还不清楚
么?”
胡姥姥道:“事实摆在前面,教我如何放心得下?”轻轻的又是一叹,道:“青梅竹马
的儿时伴侣,能叫人不担心么?”
史莒哈哈大笑道:“姥姥你又想错了,想当年程雅珍乃是千金小姐,我莒儿只不过是供
人使唤的下人小厮,哪有青梅竹马儿伴之可言,莒儿从来就没作过这种想法,如今更不用谈
了,她在莒儿心目中只怕还起不了作用。”
神愉向九如道:“既不是为了她,你难道害怕拆了‘梵净山庄’的苦?”
史莒道:“正是,我不愿这时拆‘梵净山庄’的台。”
胡姥姥气道:“你如此敌友不分,教老身好不失望!”
云里金刚高天云微笑道:“胡姥姥,你刚才还说老夫不知莒儿的为人,他不会做没有原
因的事,现在,老夫却要用这话回敬你了。”
胡姥姥一怔道:“老前辈知道了莒儿的心意?”
云里金刚高天云摇头道:“我还不知道,但我们可以要他说呀,何必胡猜乱想,自寻烦
恼,便给孩子加罪名?”
胡姥姥讪讪地笑道:“爱之切责之深,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性急,谁叫他说话总是言不尽
意,令人听了泄气。”
史莒笑道:“姥姥,你一句紧逼一句,我哪有解释的……”突然一顿,道:“有人来
了!”
云里金刚高天云苍眉一皱,竖起了双耳,却是毫所觉,方要说:“你莫非听错了……”
已是听出了衣衫袂破空之声。
他暗叫了一声“惭愧”道:“这孩子真不简单。”
一念刚了,“嗖!嗖!”数声,越墙飞入六条人影,闯入大厅之内。
胡姥姥喝道:“什么人?”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