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千里送西行 [3]
小混话还没说完,小刀已经瞧出这小混球又在打歪主意。
小刀猝地一记爆栗子,喀地敲中小混的後脑勺。
“他奶奶的熊。”小刀笑骂道:“你这小混混,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谁有那种闲工夫,跟你这个、那个什麽的?”
小混的坏心眼被识破,人还没戏弄成,自己先挨了一记好敲,只得抱着脑袋哀哀直叫。
这时──
回心石的方向,传来查哨人模糊的低斥声。
显然,他们已经发觉第一处被小混他们放倒的暗卡,只是,由于小混他们手法高明,查哨之人并未发觉那些睡着的警卫是着了人家道,只当这些守桩的人偷懒,便把他们叫醒,骂了一顿。
这一顿骂,正好也惊动身处虎穴却仍然不忘游戏的小混他们。
“哇□?”小混怔眼低叫:“怎麽有人来查哨?他们要是发觉这方圆三丈之内的暗卡全部睡着後,一定会起疑心,咱们再不绕跑,待会儿就不用跑啦。”
他匆匆收妥架在地上的千里送西行,招呼小刀他们朝千尺幢上的小径迅速潜去。
丁仔压低嗓门,略带好玩地问:“小混混,大帮猪,你所发明的千里迷魂弹,真的有效吗?”
“你问我,我问谁?”小混头也不回道:“我这也是第一次试验,怎麽知道有没有效?”
“第一次试验?”
小刀和丁仔只有哭笑不得地跟着小混,全力飞掠千尺幢和百尺峡这两处天险。
他们全都在心里暗暗祈祷:“老天保佑,千万别让小混的发明,在这种节骨眼上摆乌龙。”
小混自然不知道在身後的小刀他们,心中作何感想。
他犹自夸着海口道:“免惊啦!咱们都已经掠过千尺幢大半的路。如果千里迷魂弹没有效,对岸早就鸡飞狗跳地准备对付咱们,哪还会这麽安静。”
暗夜里,千尺幢上狂风呼呼,人自其间穿掠,只要稍有疏神,就有可能被这山巅夜风吹落万仞绝崖。
幸好,小混他们如今个个功力大增,对这如涛狂风倒也不放在眼中。
他们三人纵掠自如地通过千尺幢,就在行经百尺峡峡口时,昏黑的夜色中突然有强弩自四面八方破空射至。
小混骤遭奇袭,冲掠的身形不及闪变,临危之际,他只得施出新学的保命身法──天外飞星,将全身卷缩成一团肉球,借着原来奔掠之势,凭空滴溜溜地朝峡口内滚射进去。
四周交织飞射的强弩,呼呼有声地贴着小混滚动的身子掠过,将他的衣衫划破数道裂口,更有一处伤着肌肤,抛落几滴不可察的血珠。
小混却吭地不吭地消失于峡口的阴影中。
小刀和丁仔在突变骤生时,已然双双机警地朝地面扑贴滑行,避开乱箭。甚幸,他们距离峡口只隔着三尺不到,因此扑地之後,再一翻滚,便得已觅石掩护,不露行藏。
一阵强弩箭雨之後,百尺峡彼端亮起数支火把,有人朝这头搜了过来。
小刀和丁仔躲在岩石後面,看得真确,两人不由地心犯嘀咕:“这下可好,拜托老天爷保佑,老天爷偏要和咱们过不去,非得搞些纰漏让咱们热闹一阵不可。看这情形,小混的发明,实在无三小路用。”
正当华山弟子持着火把愈搜愈近,就快搜到小刀他们藏身的巨岩前时,这些人忽然像得了软骨症一般,噗通有声地栽倒于地,躺得东倒西歪,挤满百尺峡之内。
小刀他们还没想通这是怎麽回事,小混突然像壁虎般,自高耸的危峡顶端游滑下来。
小混落地之後,踏熄全部的火把,肆无忌惮地开口道:“你们两个出来啦!”
小刀和丁仔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,自石後现身,走向小混。
“这到底怎麽回事?”丁仔压着嗓门道:“这一次,你确定没问题吗?可别再摆咱们自己一道才好。”
“安啦!”小混呵呵失笑:“刚才是老天爷和咱们开玩笑,一场大风把迷魂散吹错方向,这次我摸上风头下药,这附近方圆一、二十丈的范围内,不管是人是兽,全都被我摆平了,他们不睡到大天亮,保证不会醒。”
小刀好气又好笑地嘘口气:“你真的确定?小混混,如果是因为你的迷魂散无路用,你老实说我们也会原谅你。你可别为了掩饰自己的发明不管用,害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。”
“什麽话嘛!”小混闻言跳脚道:“老哥,你怎麽可以如此不信任我?”
小刀哈哈大笑:“瞧你这副气急败坏的狗熊模样,就知道你这回的保证绝对没问题。”
小混一怔之後,揉揉鼻子,糗大道:“他奶奶的,这回被你耍了一次,没想到我曾能混的保证,竟要经过这种鉴定手续,才被接受。”
丁仔嘻嘻嘲谑道:“谁叫你老学那个放羊的孩子,有事没事就乱叫‘狼'来了。我们要是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保证,那才是和自己过不去。”
“有这麽糟?”小混扮个鬼脸,自嘲道:“好吧,以後我再也不放羊,不叫郎来了,我专门装佯,这样可以了吧。”
“可以,可以!”小刀推着小混肩胛催他上路,一面打趣道:“只要你老大顺利完成今晚的任务,你要装羊、装牛,甚至装老虎都可以。”
小刀忽然觉得手掌有些濡湿,他搓搓手指,惊呼道:“血?小混,你受伤了?”
丁仔原本已经开步走,闻声急急回头探视:“小混混,你怎麽混的?怎麽受伤了?”
“没事。”小混无所谓道:“只是划破一丁点皮,不用上药就会好。”
小刀瞪他一眼,探手在小混怀里乱摸一阵,摸出一瓶金创药为他敷上。
小混被小刀这把乱摸,摸的直叫痒,一边咭咭哈哈扭笑不休,弄得小刀很难替他包扎。
小刀索性叫丁仔抓紧小混,好不容易才帮他把伤裹好。小刀故意学着小混的习惯动作,往刚上过药的伤口用力一拍,叫道:“好了,我可不是为你治伤,实在是小妮子交待我要多照应你。你若受了伤而不治疗,回去那妮子准会找我麻烦,那才叫烦人。”
小混被他一掌拍在伤口上,痛的哇哇大叫,猛力挣脱丁仔的钳制,蹦出三步之外,埋怨道:“奶奶的,怎麽我的优良作风都给你们学去了?这个样子,我将来还用混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