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二、多情自古空遗恨 [3]
侥幸!真侥幸!没有做出有伤大雅的事情。
他们只是互相望着,用那双充满了羞涩和柔情的眸子,万般心情意念,俱在不言之中。
忽然,石门被推开了。
二人不禁惊得身子一动,但眼下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,他们只能用惶恐的眸子,望着门口。
一个面覆黑纱的女人,站在石门前。
她发出一串娇媚的笑声,音韵悠扬!
石瑶清忽地自地上站起来,羞涩地道:“姐姐……我们什么也没做……你来这里做什么?走,我们回去吧!”说着就要走出去。
那个黑纱覆面的女人,却伸出一双手拦住了她。格格地笑道:“清子,好呀你,半夜三更……”
石瑶清忽然叱道:“你胡说……”
瞿涛见状自是大惭,忙站起来,整理了一下衣服,上前含愧地道:“你不要误会……”
石瑶清用臂一搪他,嗔道:“没有你的事……”
瞿涛只得后退。石瑶清理了理头发,强作笑脸,对那黑纱覆面的女子道:“我给你介绍一下吧,这是……”说着用手指了瞿涛一下,道:“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人,他的名字叫瞿涛!”
她姐姐发出了一阵荡人心魄的笑声。
灯光之下,她那身着黑裙的身子,在阵阵地颤动着。如果不看她的脸,只听这声音,那是多么娇脆动人的笑声!可是一想到她的脸,这声音就会变得那么阴森和怕人!
石瑶清又转过头来,对瞿涛含笑道:“这是我姐姐石霜清!”
瞿涛抱了一下拳,道:“失敬!”
石霜清似乎正在隔着这层黑纱全神贯注地打量着瞿涛,闻言之后,她笑了笑,回过头来,对石瑶清道:“这人是你让他住在这里的?”
石瑶清面色微微一红,点了点头道:“是的,暂时借住几天!”
瞿涛不由汗颜,道:“如果不方便的话!我可以立刻搬出去。”
石瑶清忙道:“不用!这房子现时没有人住,空着也是空着!”
石霜清也媚笑了一声道:“不必客气,你自然是可以住下去的。如果你愿意,可以一直住下去,是不是?”说着格格地笑了几声。石瑶清不由秀眉微皱,她轻轻推了石霜清一下道:“姐姐!天不早了,我们回去吧!”
石霜清冷然道:“我就是来找你回去的!谁知你竟会在这里胡来……”说完低下头又笑了起来。石瑶清见她当着瞿涛的面,竟是如此放荡,口不择言,不禁又羞又气。当时愤愤地说:“你如果不走,我就走了。”说着独自出门而去。
石霜清格格一笑,对着瞿涛媚声道:“那么我也走了,以后我会来看你的!”
瞿涛一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,只对着她尴尬地点了点头,隐隐听见她姐妹二人争论之声渐渐远去。
熄灭灯火之后,瞿涛仰卧在榻上,回想着方才的情形,还禁不住阵阵心跳,暗中忖道:好险!
如果那时让石霜清撞见,后果真不堪设想。自己是一个男人,还说不上什么吃亏;可是石瑶清的贞节,岂不要毁于自己之手?
想到此,他禁不住冒出了一头冷汗。
可是转念一想,自己既非无情无义,而瑶清亦非弄情负心,二人虽未明言终身之约,可是却已有所暗示。有情人在一起,此类事情又怎能够不发生?
他由石瑶清联想到了石霜清,二人虽是姐妹,可是在言行上,却是极大差别。
他实在不明白,为什么人一变性情,就连羞耻之心,也不存在了?
石霜清既然如此,自己对她要格外注意才是。
他独自辗转反恻,左思右想,时喜时忧,不知过了几个更次,东方既白,他才沉沉进入了梦乡!
第二天,是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。
瞿涛在石室内,枯坐了一天!
他虽是不时地翻阅着书,或观望着风雨巫山的景致,藉以消闷。可是大部份时间,他的脑中仍然在追忆着那个可爱的姑娘,此时此刻,未免有些“英雄志短,儿女情长”
了!
他脑子里想,自己已是二十好几的年岁了,实在也该有个家了。
眼前这位石瑶清,端庄淑静、秀外慧中,实是千里难觅其一的理想伴侣,自己又何必猜疑?
再说,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,长住巫山,这样和对方相处下去,终究不是一个常事。
还是早作定算,不如等瑶清返回之后,当面向她求婚;然后自己也就定下心来,离开这个地方了。
想到此,内心真是火似的热!
正当他意乱情迷之际,忽然听见石门上,有人轻轻地叩着。
瞿涛翻身下床,问道:“是谁在外面?”
室外传出一片哧哧低笑声,瞿涛立刻知道是谁来了,他忙把衣服穿好,犹豫地问道:
“是霜姑娘么?”
门外又传出一阵格格笑声,瞿涛不由皱了一下眉,他无可奈何地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却见石霜清穿了一身翠绿,头上那块用以遮面的黑纱却摘去了,现出她那鬼似的一张脸来!
瞿涛不由吓得后退了一步。可是他立刻保持风度,微笑道:“姑娘深夜来访,莫非有什么事?”
石霜清闪身而入。瞿涛不禁吃了一惊,窘笑道:“霜姑娘,有事但请吩咐,夜深了,这样怕不太……”
却不想石霜清霍地转过身来,冷冷一笑道:“怎么,只有瑶清来得,我就来不得么?”
瞿涛不禁面色一红,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道:“姑娘如以为我不该住此,我可以马上搬走,不必如此挑剔!”
石霜清回过身子望了望他,发出一声冷笑,却又笑骂道:“好狠心的小贼!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,要不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,今夜何肯与你甘休?”
瞿涛忍着怒道:“姑娘有何贵干?”
石霜清慢慢在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,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绸包,里边好像包着什么东西。
忽然,她尖叫了一声,一只手抚摸着膝头道:“啊唷!痛死我了!”
瞿涛怔了一下道:“怎么回事?”
石霜清咧着嘴道:“方才我为了摘这几朵花儿,不慎自崖头上摔了下来,大概是错了骨了,你肯为我把错了的骨扭正起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