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卷 第三章 黑堡救美 [7]
两条人影,奔了过来,双双出口惊呼。
来的,正是胖大娘与'天不偷'。
朱昶先为'红娘子'与诸葛明珠引介了胖大娘。
'天不偷'激动地道:'"黑堡之主"是西门望,实在想不到……'胖大娘双眼一红,道:'孩子,你父母弟妹与死难的同门,可以瞑目了!'朱昶突然瞥见诸葛明珠手捧解开的布包在发楞,不由脱口唤了一声:'诸葛姑娘!'诸葛明珠粉颈低垂,口里'嗯!'了一声,侧目望了望'红娘子'。
'红娘子'望了望她手中之物,道:'是令尊给你的纪念物?'朱昶不期然地转目看去,只见她手中布上是一块墨绿玉佩,玉佩之下,还有一张字笺,心中一动:'那不是"墨符"吗?'诸葛明珠以一种异样的目光,瞟了朱昶一眼,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块玉佩,放在一起,竟然大小色泽,完全一样。
朱昶惊声道:'怎么回事?'
诸葛明珠玉容一惨,黯然道:'这两块玉佩,本是一双,由家父母各存其一,先母的一块给了我……'话锋至此一顿,粉腮一紧,似恨似怨,又道:'我的一块,却作了我个人信物,称为"墨符",就……这么回事!'朱昶恍然道:'是了,当初姑娘赠在下"墨符",除了"黑堡"的人外,并不管用,原来是这原因……''朱相公,你方才说家父是被西门望所残害?''这是令尊亲口讲的故事!'
'我……要去看他老人家……'
'那绝谷只有秘道一条,而且要在干旱之季才通,在下当为姑娘带路……''何时?'
'等我除去"十八天魔"最后一魔之后!'
胖大娘插口道:'那一魔?'
'排行第一的"飞天神魔"……'
'不必你费事了!'
'什么?'
'第一魔与"黑堡"副堡主黎永茂不期而遇,黎永茂以霹雳弹炸死了"飞天神魔",而黎永茂却又被"摧命鼓"赶到击杀。''啊!'
朱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,目前任务已了,大仇已报,已没什么牵挂的了,于是,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未婚妻郝宫花。
'红娘子'拿过诸葛明珠手中的字笺,看了一会,道:'妹妹,我替你作主!'诸葛明珠羞涩地一笑,低下头去。
这情景,使在场的全感纳闷。
'红娘子'转目向朱昶,沉缓地道:'弟弟,我再给你做一次媒?'朱昶愕然道:'什么?大姐说什么?'
'替你做媒,现成的!'
胖大娘等,激奇的望着这神秘的女人,不知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?
朱昶困惑地一摇头道:'小弟不懂!'
'你自己拿去看!'
说着,把字条递给朱昶,朱昶迟疑地接了过来一看,不禁俊面发热,心儿狂跳,张口结舌,半晌无言。
原来那字条是'中原大侠诸葛玉'要明珠与传笺的人结合。
在明珠而言,这是父命──而事实上,在朱昶尚未遭受意外之前,她就已对他倾心,这真是件奇巧的事。
'红娘子'迫问道:'弟弟,意下如何?'
朱昶胀红了脸,期期地道:'大姐,你知道的……别开小弟玩笑!''我开你什么玩笑?'
'郝宫花是大姐做的媒。'
'不错,但那是过去的事了!'
'婚约岂同儿戏,我朱昶不能做负心之人……''官花自动提出解除婚约,你不算负心。'
'不!'
'明珠小妹配不上你吗?'
这一说,胖大娘等全明白是一回什么事了。
朱昶发急道:'大姐,你……太过份了!'
'明珠姑娘无话说,一方面是父命,另一方面你俩的过去,她早告诉我了,白衣书生,"墨符"为证啊!'朱昶下意识地望了一直垂着臻首的明珠一眼,拭了拭额汗,以断然的语气道:'郝宫花是个不幸的女子,天涯海角,我要寻到她。''红娘子'幽幽地道:'此生她不会再见你了!''但小弟要见她!'
'她的心坚如铁石,别迫她走绝路……'
'大姐,别忘了是你撮合的?'
'弟弟,我不会忘记。'
'那大姐就该成全才是?'
'这是命,人无能为力。'
诸葛明珠抬起头来,双眸湿湿的,毅然道:'姐姐,一切缘皆是前定,此事不要再提了!'朱昶红着脸道:'诸葛姑娘,请你谅解在下的苦衷!''谈不上谅解,你为家父完成所托,我只有感激,不错,当初……我曾倾心于白衣书生,但,那已是过去的事了,朱少侠,你非当年的白衣书生,当年的白衣书生,也不是现在的"断剑残人"……'说完,有一种泫然泣下之慨。
这一番话,使朱昶回肠百转,不能自己。
'红娘子'手抚诸葛明珠的香肩道:'妹妹,一切由我作主!'胖大娘沉凝十分地道:'此事有参酌的必要,郝宫花遭遇如是之惨,绝裙而去,一方面表示她的气节可钦,另方面也可想像得到她内心的痛苦……''天不偷'也插口道:'老偷儿也以为不可!'朱昶沉声道:'大姐,如何?'
'红娘子'执拗地道:'宫花之事,由我作主!'诸葛明珠怆然一笑道:'各位不必为此争执,小女子幼逢不幸,十多年来,认贼作父而不自知……'说着,转目扫了一眼西门望的尸体,又道:'骨肉乖离,皆缘亡母一念之差,说身世,的确羞于见人,各位大恩,永铭五腑,就此拜辞……''红娘子'一横身道:'你不能走!'
朱昶可就为难到了极点,半晌才找出一句话道:'诸葛姑娘,要见令尊,须由在下带路。'诸葛明珠幽然望了朱昶一眼,道:'少侠说明地点,路线,小妹自己去找。''红娘子'仍坚持已见,锲而不舍地道:'弟弟,怎么说?'朱昶断然道:'恕小弟方命!'
'红娘子'目射奇光,那目光复杂极了,似乎渗和了各种情绪,谁也不明白这神秘的女子,到底真正的心意是什么?久久,声音微带凄厉地道:'弟弟,如果郝宫花业已不在人世了呢?'朱昶面色大变,栗声道:'大姐何出此言?''我只是这么说!'
'大姐言出必有因?'
'你只说吧,别管有因无因!'