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魔求道续 - [武陵樵子]

第十六章一语释嫌 [7]

  柳世杰何等聪慧,已知祖父关爱深意,含泪笑笑,登时留了下来。

  祖孙俩整整盘桓了一天,晚间,柳彤携着爱孙双双跃出城外,找了处僻静的地方,柳世杰将三环剑法演了一遍给祖父看。

  柳彤看得眉目飞舞,心中大乐,深庆爱孙习了这种奇绝千古的剑式,配上自己所赐的红穗古剑,他日碰上牟昆,定然能一雪前辱,重振柳门家声。越想越高兴,倦意顿消,这祖孙二人对月清谈,畅论武林掌故,柳彤将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特色,与各种暗器,仔细扼要的向爱孙说了一下。

  良宵苦短,鸡声三鸣,冷月西沉。祖孙二人才返回店内,拾掇了一下,互道珍重,各奔前程。

  柳彤自是运武当呈送奇书真迹本,武当派得真迹之后,那奇绝武林的掌法始凑成完美,自是宏扬百年,威压各派。”

  ※※※※※

  离别祖父的柳世杰,他踽踽独行,内心若有所失,出了保定城,走起来,多少有点提不起劲,虽只与祖父一日相处,但在外祖父段圭处得不到的爱抚,全享受到了。

  他乍然感到人生的温馨,想到祖父的慈祥,毕竟与外祖父那种冷僻孤傲大是不同。一想及自己往时对人的态度,冷傲孤僻,有失柳门侠风。如今,自己已知是柳门之中的单脉独孙,对振兴家风之责何等重大,若不一本父亲及祖父昔日的侠义风范,他日纵然是杀了牟昆,解散河洛帮,柳门声威仍不能重振。

  他有此念头,敢情好,往时那种孤傲脾性,一古脑儿的丢到九霄云外啦。

  柳世杰走了一天,来到高碑店。这天甫一落下店,就走出街,找了家酒店,往里一落座,要了一壶素酒,来上碟卤菜,有一杯,没一杯的喝着冷酒。他想着此番北上燕山,千里峰峦,何处能寻获生身父亲。越想越烦,不知不觉的就灌了一壶酒。

  滴落愁肠愁更愁,他本不善饮,这一喝闷酒,酒量也就大大的打了个折扣。一壶落肚,他有了八成酒意,竟忘了吃碗饭,丢下点零碎银子,出了酒馆,赶快店内休息。

  是他行得匆忙,一脚出店,猛的迎头撞上个人,柳世杰虽有八成醉意,但他功力已临登峰造极,骤然与人相碰,一种潜在的本能,侧里一飘身,想让开去。

  他身才动,一声:“狗娘养的你瞎了眼!”叱喝,跟着一缕其冷无比的指风点向气海要穴。

  柳世杰骤感穴道一紧,指风已快落实,忙藉飘身之势,侧里转身;方算勉强的让过那人凌厉的一指。

  他慌的暴退一步,双目朗睁,向来人一望,啊!这人生像十分凶恶,豹头环眼,双目凶光灼灼。年在二十六七,一身结实精壮,倒像个内外兼修的高手。

  柳世杰气得心中怒火大盛,但一想起自己是侠义门中之人,怎能对这种粗暴之人生气,遂将双手一拱道:“朋友,走路谁都针有时出错,你也用不着出口伤人啊!”他强压下一腔酒意怂恿的怒火。但他心中一再盘算,这人的出手,看不出来是那门那派,凭自己一身能耐,几乎都无法躲过他这点来的一指。

  越想越糟,顿时心中暗恨自己忘记了向祖父求教,没有飞上那套神奇当今的武当九龙连环步法,险险着了一指。

  那人一听他这般说,意怒叱道:“小子!你也不打听打听!爷是什么人,你倒数说起爷来啦!哈哈!你是活得嫌命长了是不!”

  柳世杰一生够狂够做,但从没有像他这种蛮不讲理,盛气凌人的样子,一看这人不是什么好路道,给他说理,等于对牛弹琴。空费口舌。不由傲性藉着酒意升了上来,冷声一哼道:“朋友这般说,难不成在下今天真个活不过三更”

  那人退了一步,猛的伸手往背后一指道:“好小子,大爷不揍你一顿,有点不够意思,走!镇外枫叶坡,大爷教训教训你这张强舌利嘴!”

  柳世杰剑眉一扬,大声道:“走就走!”

  那人二话不吭,转身移步,往镇西走去。

  夕阳衔山,黄云片片,北方本多沙丘,枫叶坡是个荒秃秃的沙岗,白草黄云,显得十分荒凉。

  瞧热闹的倒跟了好大一堆,两人相对傲立。柳难杰拱手道:“阁下大名……”

  “陆猛!”那人粗声豪气的答说。

  他猛嗽一声,也抖直嗓子向道:“小子!他也亮个万儿爷听听!”

  柳世杰怒得轻哼了一声,但想及此刻自己是柳世杰,而不是段灵,柳门侠义,应有风度,慌的挑眉威凌的拱手道:“在下襄阳柳世杰!”

  “襄阳柳世杰?”陆猛颇费思索,粗后一皱道:“飞天玉龙柳剑雄你认识?”

  柳世杰昂然答道:“那是家父!”

  陆猛陡然抖开嗓子一声震天狂笑道: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,陆某出道晚了些年,早年听说飞天玉龙如何英雄了得,可是大爷找遍一十三省,你父亲踪迹不见,可惜呀!可惜!不知被牟昆打得躲到那儿去啦?还是……”

  这人满口不逊,越说越不成话,柳世杰气得心中大怒,扬眉轻哼截断他的话,道:“陆朋友,家父的事,是非自有以论,武林道义,久后自知。朋友你今天无非是想找个成名露脸的机会,好办得很,你未斗过家父,不用遗憾,今天碰到柳某,朋友,你划下道儿,只要胜了我柳世杰,一样的露脸。”

  陆猛哈哈一声狂笑道:“小子!你真够豪爽,可惜!你是个无名小卒,跟你打,怎及得上你父亲过瘾?”

  柳世杰豪笑道:“陆朋友,你太尊重自己啦!咱们别尽说不相干的话,你尽管划下道儿,柳某输了,一准陪你去见家父,再由家父讨教你几手绝学,如果柳某侥幸胜了……”

  陆猛是个狂夫,一拍大腿,接着柳世杰的话道:“陆某要落了败,洗手江湖,返燕山练绝艺,二次下山,再取小子你项上的人头。”

  柳世杰恨他太狂,一听他说及燕山,自然从燕山下来,一下子想起两个问题:第一,父母必不在燕山,第二,这人与燕山二老必有渊源。

  仔细一想,又觉不安,燕山横广千里,燕山二老在妙峰山回龙谷,自己父亲既是归隐,自是隐居秘谷僻峰。何况二老不是什么好路道,父亲一生侠义,怎会与这种人相处。那他们何从知父亲隐身之处?

  柳世杰想着,欠身豪笑道:“朋友,未来是未来的事,气泡不可吹得过大,将来的事谁可预料。今天柳某真是缘分不浅,得以见识燕山二老的绝学。”他这样说法,确是想探出防猛与燕山二老的关系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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