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义重同仇 [2]
自己这辈子能安心么?
“管老弟,愚兄我……不知该怎么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“管老弟代我诛仇……”
“司徒兄,什么也不必说,你我情同手足,由小弟我出手或是由你拔剑并没有分别,同样能使柳姑娘瞑目。”
“可是……唉!”司徒明月一声长叹,在记忆中他没叹过气,现在他不由自主地叹出了声,随着升起的,是一片对管寒星感激之情,一个人,终其一生,能交到这么一个义重云天的朋友,的确可算得上是一种不虚此生的骄傲。
“司徒兄是得到金老四的传话赶来的!”
“嗯!是!”
“小弟一直很担心……”
“担心什么?”
“小弟约斗‘无头人’并没十足的把握,如果他另外布置了人手,今晚是否如此顺利得手就很难说了。”
“管老弟如果能早一刻传话……”
“不可能,机会稍纵即逝,小弟不能犹豫。”
“我们来看看‘无头人’的面目。”上步俯身,一把抓掉死者的头罩,借着昏昧的天光定睛一审视,不由“啊!”地惊叫出声。
管寒星急声道:“他到底是谁?”
司徒明月激动地道:“想不到金剑待使会是他?”
管寒星前挪一大步,俯身看了看,栗声道:“‘古月世家’的上宾‘玄狐’武宏,的确是想不到,太离奇了!”
司徒明月幽幽地道:“只怪我粗心早该想到的。”
管寒星目芒一闪道:“为什么?”
司徒明月道:“‘古月世家’的总管屠大展乃是‘金剑帮’特使‘无头人’手下的‘玄’字号密探,在胡家堡卧底,身份被我揭穿之后被自己人灭口。而柳姑娘母女是在离开胡家堡之后遇害的,显见她母女离开胡家堡不是自愿的,能突破严密的警戒当然是有地位的人所安排,当初就没想到卧底的不止屠大展一人。”
“啊!”管寒星惊异不置:“想不到其中还有这大的文章,怎没听司徒兄提起?”
“没机会!”
“杀人的目的何在?”管寒星这句话近于自语。
“也许某项秘密被柳姑娘无意得悉只好灭口,当然,也许另有原因,可惜……两方面都已不能开口。”
一司徒见,不管如何,总算仇了恨消!”
“不!我要追根究底,该死的决不让他活着,‘金剑帮’的作为已经严重地破坏武道,危害江湖,非制裁不可。”
管寒星的两眼真的变成了两粒寒星,相当怕人。
“司徒兄,小弟不会落后,誓尽绵薄!”
“管老弟,恕愚见我不说谢字!”用手拍了拍管寒星的肩膀,无限的真挚情意尽在这一拍之中,无言之言最感人。
天色发膝,曙光初露。司徒明月肃立在坟前,默默地表哀思。
管寒星仰首对着林空,进人冥想之境。
静,一片死寂。
“什么人?”林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断喝。
管寒星闪电般循声扑去。
司徒明月回身,他是从沉哀中惊觉的,一下子无法判明发声的方位和管寒星的走向,只好窒在当场。
“哇!”惨叫穿林传至。
司徒明月已认准了方位,疾矢般射去。
小路边,管寒星静静地站着,转动着冷电似的目芒在搜瞄,他的脚前躺着一个黑衣人,照刚才的那声断喝,分明是两人甚或以上的双方遭遇,而现在只得一个人。
司徒明月掠到。
“此人是谁?”
“定是‘玄狐’武宏的手下!”
“是老弟下的手?”
“唔,小弟恨透了这些蛇鼠。”
“应该……”司徒明月本要说应该留活口问话,但想到人已经死了,说出来等于是对管寒星的一种责备,人家表现得如此义重情深,岂能率而生言,于是把后半句话吞回去了,低头一看,是个陌生的瘦削汉子。
“小弟错了!”管寒星立即意识到司徒明月的心意:“一时没考虑到,应该留他活口问问口供,嗨!”
“算了,小脚色,可能问不出什么来!”司徒明月故意为管寒星找台阶下,急转话题道:“照刚才的情况看,应该是有一方发现了另一方才会出声喝问,不知另一方是什么人,老弟先到可有什么发现?”
“没有,林木太杂,小弟早已经注意到这点。”
“我们分头搜搜看?”
“好!”
两人各朝一个方向穿林搜索。
司徒明月搜索心里边在想:“‘玄狐’武宏以上宾的身份辅佐胡天汉,想不到他的真正身份却是‘金剑帮’的特使,任务可能是要吞并‘古月世家’扩充该帮的势力,杀害齐老英雄一家的目的不明,但以他在胡家的地位,策动杀手安排谋杀是轻而易举的事。至于柳漱玉母女之遇害,其中定有极重大的原因,血案破而未了,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,武宏、屠大展这些只是鹰犬,绝不能让主谋者逃离公道,管寒星替自己做了一半,另一半必须自己完成。
目前当务之急是查出当年杀害‘天龙神君’的凶手,追回‘玉机金经’,完成‘打铁的’交付的任务。当然,这些事可以齐头并进,见机而为……”
“簌!”不远处的枝叶无风自动。
司徒明月心中也随之一动,他略偏方向,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,到了一个特定的位置,突地急转角度闪电迫近。
浓密的枝叶里隐隐露出一片衣角。
司徒明月已经站定,对方已经完全在他掌握之中,即使是长翅膀的东西,也无法在他的眼前破空飞去。
“什么人,出来!”
“嘘!司徒大侠,是我!”
“你……”司徒明月大为意外:“金老四?”
“是的!”
“你怎么回事?”
“请立即离开,只当没发现我,什么也不能说。”
“这……到底为什么?”司徒明月由意外而惊诧。“我另行禀告。”
司徒明月满头玄雾,但他还是依言走开了,因为他相信金老四,金老四如此做必然有其原因,绝不敢故意弄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