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风雪涌 [6]
桑逸萍陡地须发怒张,身形如鸟腾起,一件长衫鼓起如蓬,疾如星泻向五个面目森冷短装老者扑下。
扑势雷霆万钧,重逾山岳。
五短装老者警觉不妙,罡风已扑面压下,已是闪避不及,眼耳口鼻鲜血齐冒,毙命倒下,转瞬便化成一滩血水。
娄嘉翔道:“垣五人是何来历?”
桑逸萍道:“玄武宫门下!”
娄嘉翔道:“呼云飞逃去为了奈何?”
桑逸萍冷冷一笑道:“他那拜兄鲁英-命悬我手,怎会死心,他定仍潜藏在与会群雄中。”
娄嘉翔目露忧容道:“呼云飞擅于易容,他暗我明,防不胜防!”
桑逸萍沉声道:“难道你我不会易容么?”一老一小穿出林外而去。
林中两条人影一闪,现出呼云飞与一貌像痴肥老叟。
他两人正是狄康周易。
狄康道:“这桑逸萍无疑是紫衣老鬼。”
周易颔首道:“不错,除了紫衣老鬼外别人无此功力。”
狄康略一沉吟道:“老前辈,你我分头行事,成败就在此一举。”说时一鹤冲天拔起,疾如鹰隼电泻在林外,望田家庄内人群中奔去。
西街此刻已挤得水泄不远,锣鼓震天,首尾西端搭着两台戏,唱着“金台平妖”及“落九曲黄河阵”,管弦悦耳,戏声高亢入云。
狄康仍是呼云飞原样装束,挤进西街一家庆升客栈,却见面前一条身形阻住,抬目望去,只见是一貌像鸷猛,虎背熊腰大汉。
那大汉虎目中逼射两道-然神光,冷冷-道:“这家客栈咱们已包下了,尊驾请改投别家吧
狄康徽徽一笑道:“在下并非住店,急需找觅一人。”
“找谁?”
“玄武宫主!”
大汉面色一变,右掌一式“金龙卸甲”向狄康左肩抓去。
出式奇快,五指方欲搭着肩骨,狄康身形一错,手中铁扇“流星贯日”点出。
大汉只觉腕脉如中斧铁,愈澈心脾,禁不住怪叫一声,厘舱倒跌出数步,右腕已然点穿,鲜血如注涌出。
只听两声大喝,内面闪出一双黑衫人,左立一人体瘦如竹,一张马脸显得五官相距甚远,面泛青气,双目开阖之间,精芒电射。
另一人约莫五旬开外,铁面赤须,面色寒冷如冰。
这一双黑衫人似为大汉落败负伤甚为震惊,赤须老者冷笑道…“尊驽是何来历,为何无事生非出手伤人。”
狄康答道:“在下呼云飞,错在贵同伴突施猝袭,为求自保,在下不得不尔。”
“尊骂寻找何人?”
“玄武宫主!”
一双黑衣人闻言面色大变,相视了一眼,铁面赤须老者冷笑道:“尊驽显然无事生非,我等并非玄武宫之人。”
狄康淡淡一笑道:“两位既非玄武官门下,更无灌拦阻於我。”说着-步欲向内面硬闯。
瘦长黑衫人倏地拔出长剑,振腕之间,幻出朵朵剑花,涌袭狄康前胸,-道:“尊驾目中无人,莫怨老夫手黑心辣。”语声寒冷如冰。
狄康鼻中冷哼一声,铁扇直指瘦长黑衫人右臂“曲池”穴,扇影如电穿入朵朵剑花内。
那黑衫人目睹狄康扇式奇奥莫测,不禁心头一震,只觉如不及时撤剑,这条右臂必废在狄康铁扇上,忙旋身撤剑,左掌迅如电光石火拍向狄康右肩。
岂料狄康霓视若无睹,铁扇宛如附骨之蛆般点至。
只听啦啦一声,扇页疾展,瘦长黑钐人顿感扇骨敲实右臂,痛极闷-出声,身形睹舱跌出了三步,面色惨白,额角淌汗如雨。
铁面赤须老者厉-一声,双掌子推出一股潮涌暗劲,突闻内院传来森冷语声道:“让他进来。”
只见铁面赤须老者疾飘了开去。
狄康徽徽一笑,昂然走去,穿过四房对迎之一条短短甬道,迈入一座跨院,跨院中植有两哇黄菊,傲霜凌风,散出淡淡芳香,畦外屹立着一首戴九粱冠背剑道人。
这道人面色红润如朱砂,阔口方颐,一部花白长须及腹,目泛威棱,冷冷笑道:“贫道就是玄武宫主,施主可说出来意了!”
狄康上下打量了老道两眼,嘴角擒出一抹敌视的冷笑,摇首答道:“道长并非玄武宫主,在下何能轻易受骗。”
老道面色一沉,道:“普天之下无人目睹过玄武宫主,施主何以确指贫道不是请道其详。”
狄康从身旁取出一支玉虎令符,道:“在下受人之托,当忠人所事,道长应识出此是何物?”
老道目睹玉虎信符,面色大变,目中暴射杀机,厉-一声道:“物主无疑遭你毒手,小辈纳命来吧!”说时剑已出鞘,九招疾攻而出,寒芒电飞轮转,逼起一片悸人锐啸,一刹那间,呼云飞被困在一片剑阵中,周身俱是剑影,叠浪推潮袭击。
狄康展开铁扇,拍、打、夺、拿,招式诡奇精奥。
老道心中一惊,瞧出对方扇招含蕴神奇,从九大门派旷绝武学演变蜕化,千锤百练,无解可击,丝毫不敢轻忽大意,剑势一招紧接着一招,宛若一气呵成,隐带风雷之声,寓攻於守,幻奇渐变正大扑实。
狄康暗道:“玄武宫门下果非易与!”
忽闻房内传出三声清罄,老道飘身如风掠出院外,只听一清脆语声传来道:“你那玉虎信符从何处得来?”
狄康道:“在下可以进去么?”
“不行!”
狄康冷笑道:“在下要恃强而入了!”说时一扇挥出,房门似为一股强风撞开,他身形迅快疾闪而入,室内黑暗似漆,房门倏地紧紧闭合。
只听一声娇喝道:“你还不束手就缚,想找死么?”
室内顿时气温骤降,酷寒凛冽,阵阵阴风剖起,如置身冰天雪地中。
狄康施展佛门绝学“心光传音”大法,道:“大蛆,你还不屏退从人,小弟有话单独向你言说。”
室内寒气渐消,阴霾散失,阳光从窗隙射入,福宁郡主穿着一身雪白罗衣,立在壁角,清澈双眸泛出惊诧眼神,道:“是二弟么?店内均是愚姐亲信,说明来历身份便可面晤愚姐,何必易容呼云飞。”
狄康摇首笑道:“田隆武耳目遍布,岂能不防,大姐属下又不自承是玄武宫门下,更无法吐实,势必面晤大姐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