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节 [5]
高翔轻拍她的肩膀,笑道:“是个女人。这山中共有四个女人,艺业倒也高明,且善用迷药及毒药,在此地装神弄鬼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她们都有一段可悲的身世,与可悯可敬的情怀,及可恨的愤世嫉俗的胸襟。”
“我的天!”
“现在。我要去救我的女伴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敢……”
“你如果不也独自走,可随我去走一遭。不过。话得讲在前面,是吉是凶各自负责,我很难顾你的安全,当然我会尽力。”
“这……
“你自己决定好了。不过,我希望你赶快出山,把这女人的剑带去,把你的师父徐婆婆带回天台堡。世间妖魅鬼怪的事,信则有不信则无。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,见怪不怪、其怪自败,立心正百邪回避。假使真正碰到鬼,也用不着害怕,放胆一拼,有何不可,拼死了鬼;鬼不是连鬼都做不成了么?被鬼拼死,你仍可做鬼,何惧之有?
我劝你还是走吧,没有什么可怕的。”
张姑娘胆气一壮,也感到好奇,挺了铤胸膛说:“好,我跟你走一趟。”
“你不怕?”
“我……我想,我不怕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我……我只怕你杀……杀我,污辱我……”
“你放心、请忘了刚才的事,好不好?”
“高爷,你……你的女伴,对你真那么重要,真值得你与妖魅拼命么?”
“是的。”他不假思索地答。
“哦!我……我好羡慕她。”
“你说笑话了,快取那女人的剑佩上,我要唤醒她了,她将带我们到她们的居所。”
张姑娘精神来了,迅速解下女人的剑系在背上,一面笑道:“高爷,我叫张小云。”
“我知道,你与令师是两年前投奔天台堡的。贤师徒的大罗剑术是武林一绝。”
“但与高爷相较,不啻萤火之光。”
“不然,今师被昨天在下入堡拜山,连闯三关的艺业所惊,且叫破剑术的来龙去脉,心中早生怯念,因此无法发挥所长,失手自是意料中事。”
他唤醒了中年妇人,用奇异的嗓音说:“秀芷妹,回洞。”
“是,主母。”中年妇人答,举步便走。
张小云一头雾水、讶然低声问:“高爷,怎么回事?”
“不可多问,沿途切记不可说话,走。”他低声说。
“高爷,我……我不明白……”
“不明白就好,人到了绝魂岭,多多少少沾了些鬼气,不明白也是常情。”他低笑着说。
中年妇人秀正连头也不回,愈走愈快。从山腰绕至山东麓,这一带奇崖壁立,气势雄奇,阴森森鬼气冲天,兽类奔窜,吼声此起被落,夜枭的啼声宛如鬼哭;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,人怕不要变成疯子?
折入一处山丘,三面陡崖壁立,草木阴森。
高翔在丘口跟上了秀芷,轻轻一拿拍在她的头上,扶住她的身躯往石穴中一塞,向张小云低声道:“到了,跟我来,脚下小心。”
白天,小绿一时大意,被绿色的鬼火团所愚弄,被迷药迷翻失去知觉。
醒来时,她发觉自己僵卧在一张石桌上,日影虽看不见,但天色尚早。看四面高崖插天,原来处身在一处断崖前。
她吃了一惊,挺身而起。糟!她发觉门穴已被诡异的手法所制,成了平凡的人。
更令她吃惊的是,身旁的石凳上坐了四个人,皆以不友好的目光盯视着她,大有将她杀来果腹的意思。
四个都是女人,一是白发如银的老太婆,一是灰发梳髻脸色苍白的中年女人,一是五官清秀但脸色阴沉的中年美妇,另一人是黛眉带煞但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。
四女的衣裙,全是粗糙的青麻布,正所谓荆钗布裙朴实无华但掩不住她们脱俗的神韵。
她看到少女的身旁,放了一袭黑袍,和一双可系在脚下的高烧,足有五尺高。黑袍又长又大,人如踩上高挠,站起来便高有一丈以上。
她坐正身躯,茫然地问:“诸位,这是什么地方?”
“绝魂岭。”中年美妇不带表情地答。
“这里是……”
“你不必多问了,反正你并不需要知道其他的事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你将死在绝魂岭,被推下长恨崖。”
“我们有仇么?”她硬着头皮间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凡是敢闯入本岭的人,决无生理。”
“哦!原来是你们在此地装神弄鬼。”
“不错,你姓甚名谁?”
“华小绿,你们……”
“不必多问了,念你是女流,因此让你死得安逸些。”
“何不先说来听听?”
“不必了。”中年美妇冷冷地说;取过置放在身后的幻电神匕又问:“这是你的么?”
“不错,是我的。”
中年美妇将神匕丢在她脚下,点头道:“倒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匕,可是你并不配用。练武要最悲哀的是没有发挥的机会,你是不是感到未能公平一决而遗憾?”
小绿缓缓拾起幻电神匕,说:“正是此意……”
话未完,飞扑而上,神匕疾挥。她用不上内力,气门被制,但基本功夫仍在,扑势仍然凶猛无比。
身侧的灰发中年女人突然闪出,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,猛地一抖,神匕脱手飞坠,再向侧一带,小绿便被可怕的掀力掀翻在地。
她只感到手臂酸麻,跌了个昏头转向,仍然一滚而起,冷笑道:“这叫公平么?你们好不要脸。”
“老身会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,你放心好了。你是不是天台堡的人?”中年美妇阴森森地关。
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本姑娘是从南京来,向天台堡索人的。”
“咦!你的胆子可不小,定然有同伴同来了。”
“哼!大概你就是狄堡主的狗党了。”
“绝魂岭与天台堡毫无送连,任何人擅闯禁地杀无赦,天台堡的人亦不例外。但女性尚可接近长恨崖下,登崖则概不宽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