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[4]
“很好,老身有生之年,第一次失败。你如不将我杀了,老身必报今晚的奇耻大辱。”
“那是你的事,在下却不能杀你,虽则委托在下的人,坚持要你的命。”
“谁委托你的?”
“不必问,不可问。”
“你不杀我?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是否后悔,那是我的事。”
“你到底为何而来?”
“来借你的缥缈浮香,和慑魂九音金铃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老前辈,今晚的事,你知我知天知地知,但如果你想追赶报复,在下便向外宣扬今晚的事。”
“你的意思……”
“如果有人问起,请说这两种玩意是被窃或者借出,便可保住你的声誉。”
“没有人能至老身家中行窃……”
“那就说被人借走好了。”
“哼!老身……”
“不必多说了,你自己想想吧。不过,我告诉你,在下的绰号叫黑衫客,也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神偷。时光不早,我可要走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请不必追索,你就认了吧。在下点你的睡穴,解你的穴道,将你放在路上,明早贵村的人便可救你了。告辞。”说完,正待点老太婆的睡穴。
“慢!”老太婆叫。
“你有话说?”
“你不是点老身的死穴吧?”
“唉!你我无怨无仇,我为何要点你的死穴?”
“你真是受人之托而来的?”
“是啊,有何不妥?”
“你不说出委托的人……”
“抱歉,无可奉告。”他歉然地说。
“替他人挡灾,你未免太愚蠢了,你知道后果吗?”
“知道,但在下顾不了许多。”
“取走老身这两种宝物,有何用途你总该知道吧?”
“是的,如果不知,在下也不会来了。”
“要来何用?”
“用来对付一群凶悍恶盗。”
“是些什么人?”
“抱歉,无可奉告,反正是一群悍盗,不必多问。”
老太婆摇摇头,笑道:“你这人真憨得可笑。”
“有何可笑?”
“你知道缥缈浮香的用法吗?”
他拍伯夺来的百宝囊,说:“你这百宝囊中,共有十只储藏浮香的紫金喷管,取掉管塞,浮香便自行喷泄而出了。”
“这般容易吗?”
“哦!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老太婆叹口气,无限感慨地说;“老身退隐山野垂三十年,近年来方悟昨日之非,昔日为逞一时之快,任性而为一意弧行,陷溺日深终至不克自拔,终至成为江湖魔道元凶,首恶,天人共愤凶名昭著,委实愧对天下人。”
他也黯然一叹,苦笑道:“老前辈总算能及时急流勇退,得保天年寿臻耄耄,已经是大幸了。”
“因此,即使死在你手中,老身并无怨尤。”老太婆平静地说。
他摇摇头,毫无机心地说:“事不关己不劳心,在下不想多管闲事,老前辈虽是一代魔魁,在下也无意以侠客自命向老前辈施罚,在下也不配代天行诛。你可以放心,在下……”
“你如不杀我,何必制老身的穴道?要知道这一带山区猛兽甚多……”
“这……老前辈肯答应不追赶在下,在下立即解你的穴道。”
“当然,老身答应你。”
他不假思索地拍活老太婆的双肩井,最后解除气门的禁制,说:“好了,咱们谁也不欠谁的。告辞。”
老太婆急蹿而出,抓起地上的长剑,冷笑道:“小辈,你真该死。”
他一惊,说:“你……你要食言?”
“老身并未食言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老身答应不追赶你,但目前你并未离开此地。你说吧,老身追赶了你吗?”
“你强词夺理……”
老太婆以行动作为答复,一声冷此,剑发狠招“长虹贯日”,狂野地走中宫抢攻,但见剑光一闪,剑尖已光临咽喉要害。
崔长青反应奇快,闪避、拔剑、反击,一气呵成,剑点向老太婆的左胁,以牙还牙,抢制机先快攻。
“叮!”老太婆身随剑转,架住了攻胁的一剑,乘势冲刺,锋尖以闪电似的奇速到了他的右胁前。
双方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,剑光流转,剑气飞腾,人影进退如电,以快订快互不相让,每一剑皆直攻要害,步步凶险,寸委死亡,罡风剑气将地下的草叶全都削平,风雷声隐隐,剑啸声刺耳。
老太婆连攻百十剑,劳而无功,似以打出真火,不再浪费精力在寻暇蹈隙上,开始全力迫攻,一声冷叱,剑势一变,以雷霆万钧之威,内力注于剑身,猛烈地走中宫切入,快速绝伦地攻出七剑。
“啦啦啦……”崔长青快速地封架,双剑相触声如连珠花炮爆炸,劲气进射,将攻来的七剑一一震偏,退了四步,终于稳住了。一声深叱,他立还颜色,最后一剑反而抢得中宫有利机会,豪勇地反击,也攻了七剑,把老太婆迫回原位,且能多进一步,攻势未尽,一剑连一剑,一步赶一步,剑尖吞吐宛若金蛇乱舞,排空直入势如山崩。
“啦啦!嗤……”双剑接触与错鸣声,令人闻之心向下沉。
老太婆在他潮水似的迫攻下,先前尚能封架来势似长江大河绵绵无尽的剑势,最后终于开始闪避移位了。
“啦!”响起最清脆最震耳的一声暴响。
人影乍分,老太婆侧飘丈外,喝道;“住手!”
崔长青已如附骨之蛆般跟到,闻声止住刺出的剑,剑尖距老太婆的胸口不足三寸。而老太婆的剑尖,却被压出偏门,位于他的有肩外测,无能为力了。
“你有话说?”他问。
老太婆呼吸不平静,问:“你的剑响声有异,怎么一回事?”
“在下的剑是木剑。”
“木剑?”老太婆骇然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见鬼?”
“你可以伸手摸摸看。”
老太婆依言伸手摸触他的剑尖,绝望地说:“罢了,老身认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