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赖天子 - [龙人]

第三卷 第十六章 任府论法 [1]

太守府内任光听苦尊者的法论后,便淡淡地问道。“这便是尊者的小乘法所求证的东西吗?”“不错!”苦尊者点头应是。

  “尊者所求目的只是宁静吗?”林渺有些愕然地反问道。

  “只有宁静之中才能得生智慧,才能够得生真知!宁静才是万物遁生的摇篮!”苦尊者解释道。

  “尊者所言确实绝妙!”耿纯赞道。

  “我有一点不明,既然我们在真之中求宁静,在感知外得安宁,又何必要再于宁静之中去追索凡俗之念呢?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?”林渺并不肯罢手,对于这西王母门下的尊者,他并无太多的好感,就因为那个空尊者在宛城之外对怡雪居然那般无礼,是以,他对这群怪模怪样的异域怪人并没什么兴致,只是他不明白任光和耿纯为什么会对这群人如此客气。

  “宁静之中生出的智慧岂是凡俗之念可比?所谓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当一个人脱离尘俗去细看凡俗之时,便会能清楚一切的真知,而这些真知是没有杂念的,又岂是凡俗可比?”苦尊者傲然反问道。

  “那尊者修习是何禅法,以何行禅那之功呢?”林渺淡然问道。

  “我西王母门下所修自是婆罗门之欢喜禅而抵禅那之功!”苦尊者淡然应道。

  “何为欢喜禅?”任光也讶然问道。

  “欢喜禅是为男欢女爱之法。”耿纯接口答道。

  任光和林渺脸色皆稍变,顿时明白何谓欢喜禅了。

  “这也能入禅?”林渺脸微变道。

  “自然能够入禅,这是自生理上最基本的快乐,万事皆为法,万物皆有灵,何事何物不能成禅?”苦尊者坦然道。

  “那尊者今次前来中土也是想将欢喜禅法在我中土发扬光大吗?”任光淡然问道。

  “这也是我此来中土的一个原因之一,而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来找出我婆罗门的叛徒摄摩腾,以正我婆罗门之门规!”苦尊者略带傲意地道。

  “摄摩腾?这名字好怪!”林渺不由得嘀咕道,忖道:“我倒想看看这个人长得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,不过,我看这些婆罗门的人怪里怪气的,定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  [注:摄摩腾,据禅宗的史料考证,在汉明帝时(也即是在此书历史时代后的三十余年),摄摩腾才在中土有所影响,也是最早将禅法传入中国的和尚之一,他与另外一位传法的竺法兰同是来自印度。汉朝将他们安置在洛阳的白马寺,所以中国后来的佛庙和僧居,就叫做“寺”和“院”了。其实在汉代,“寺”本是朝廷所属政府机关的名称,《汉书。元帝纪》注:“凡府廷所在,皆谓之寺。”]

  “对于中土,我们仍不太熟悉,还要望耿庄主能念在法王的面子助我一臂之力!”苦尊者对耿纯倒是极为客气。

  耿纯笑了笑道:“那我只好尽力而为了,不过,关于贵派之内的纠葛,我不能亲自插手。”“那就先谢谢庄主了,我们只要庄主能够帮我查出摄摩腾的行踪,其它的事便由我们自己解决!”苦尊者对耿纯之话并没有不悦,反而显得更为客气。

  “如此,几位可先住于我庄中,待我派人去打探此人的下落。”耿纯点头道。

  林渺望了耿纯和苦尊者一眼,又望了望那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日、月、风、云四大上师,他觉得很是无趣,于是笑问道:“尊者尚没有修到静、空的境界吗?”苦尊者脸色顿变,连耿纯和任光都为之色变,哪有林渺这样问话的,这不是摆明着气苦尊者吗?

  果然,苦尊者冷冷一笑道:“说来惭愧,我虽苦修数十载,却仍未能达到静、空之境,林公子可是有何指教?”“何敢指教?我只是感到奇怪,何以贵门之中无一人达静、空的境界?”林渺并不在乎大家的反应,依然毫不留面子地道。

  “公子此话是什么意思?”苦尊者顿时更恼。

  任光欲言又止,一个是他三弟,一个是耿纯的客人,他实不好说话,但他相信林渺所说一定有其道理。

  “如果贵门之中有达静、空之境界者,那又何来门规?何来叛徒?万物皆空明,舍念清净,看不破红尘俗事,何能做到?更何以能做到'色无边处定、空无边处定、识无边处定和非想非非想处定呢?是以,我才有此疑问!”林渺坦然无惧地道。

  众人顿时沉寂,苦尊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,神色间微有些惭愧之色,口气和缓地道:“公子所说或许有理,但这是我婆罗门内的教务,既然我等未达空宁之境,便要执行这些戒条!”林渺见苦尊者如此说,他也不好再逼人过甚,便笑了笑道:“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,尊者休怪。”“无妨。”苦尊者道。

  “好吧,我已让人为诸位准备了斋宴,不若先去用膳吧?”任光转开话题道。

  △△△△△△△△△

  “钦差大臣来了。”林渺诸人正在用斋膳之际,突地有一名家将入门禀报。

  “钦差大人到!请信都太守之子任光前去接旨!”在一名家将闯入内里之后,随即又有一名小太监打扮的人走入堂中呼道。

  任光和林渺诸人都吃了一惊,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朝中钦差来到信都。不过,信都在名义之上仍是属于朝廷,虽然隐有割据一方的迹象,但毕竟没有举旗造反。

  任光连忙脱下孝服,换装赶出厅外。

  厅外的众家将皆垂首不敢与钦差逼视,在一干御前侍卫的相护之下,太守大座上端坐一人,正是钦差大臣。

  任光抬首,这钦差并不陌生,乃是昔日与他父亲有些交情的黄门侍郎狄英。

  “任光拜见钦差大人,迎接来迟,还请恕罪!”任光行了一礼道。

  “任贤侄可还记得我否?”狄英自坐上立起,笑问道。

  “狄大人英名,小侄自然谨记!”任光点头道。

  狄英笑了笑,道:“贤侄,人死不能复生,还望节哀顺变,先别说这么多,摆香案接圣旨吧!”任光忙让人将堂中的幡旗和灯笼全部撤下,张灯结彩地便将太守衙门里改扮了一番,但府中其它的地方则依然不改。

  摆好香案,狄英这才要紧不慢地走到案前,自盒中拿出圣旨高呼:“信都太守任雄之子任光接旨!”“臣接旨!”任光立刻跪下,任家大小在堂前相继跪下。任光却在心中暗暗捉摸:这圣旨之中究竟写了一些什么东西?父亲才死十余日,朝中便立刻来下圣旨,这似乎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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