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九 章 [4]
“你知道那少年,真就是昨晚上惩罚姓何的小丑的同是一个人么?”
“没错,他那雄壮的身材,和那高做冷漠的神态,最容易辨认,小妹绝不会看走眼。”
“我们大白天方起程,却不见那少年外出,大概他真的被怪物所害了。妹妹,他管我们的闭事,是不是对我们心怀不轨呢?不然怎肯冒险出头了我看也不是个正人君子,哼,活该他倒霉。”
“姐姐,小妹倒有句话说,休怪小妹直言。自从师父打发姥姥伴我们下山,要找那秃顶的身后传人。叁月来,姐姐你未免作得过火些,连昨天算了,共有二百六十名丑类丧身在你和姥姥的‘玄天神罡,之下,多残酷的事实啊!”
“妹妹,你说我不应该么?”姐姐不悦地问到。
“不,妹妹不敢!你我虽非亲骨肉,但十年师门相聚,情愈骨肉,义气同胞,直言规劝无非出于至诚,当可谅我。”
“你说,那些下流丑类那个不当死?”
“固然他们罪有应得,但俗话说一多杀有伤天和,我想何不各施惩戒,让他们有个自亲的机会,岂不似沾染血腥,斩尽杀绝呢?”
“只要你说不出他们可以免死之道,对不起,我可不留余地,非赶尽杀绝不可!想想看,假如你我手无缚鸡之力,敢说下场之惨,比在十八层地狱更有过这而无不及。妹妹,姐姐不象你那样心软面慈,总有那么一天,你会吃亏的。”
淡淡一笑策马缓缓前行。
密林未尽,身后微风凛然,嘻笑之声大起,愈来愈近。六个浑身劲装的狰狞大汉如飞而来,一面展开轻功路,一面嘻笑不止,可见他们的功力硬是了得,不用凝神运气,已有八成以上的火候了。
六个人鱼贯行程,速度甚快,狂风似的掠过叁匹马,最后两名突然停止说话,喷了一声:最后那人叫道:“哥们,等一等!”他首先站住了。
六人全皆止步,最先那大汉一转头,暮地脸上变色,猛然大喝道:“叁弟,你想死?.决走!快走!”
“怕什么?大哥……”
“快走,你不愿活我可不愿奉陪!”说完,再不打话仓皇而去,速度奇快,叁弟和其余九人看了大哥的泛灰脸色和性急的神态。全部心中一动,贪婪地盯了两姑娘几眼。方咽了几口吐沫,跟着走了。
叁弟匆匆追上大哥,困惑地问,“你是什么意思,放着两朵鲜花……”
“往口!”大哥头也不回地喝道:“你这色鬼总有一天会遇上煞星,你知道那是谁?凭你这长相德性,还敢讨野火?”
另一个问:“大哥你知道你们?”
“你也算白活了半辈子,在江湖中,以绿衣美艳出名的是谁?你也该打听打听。”
“啊!你是说绿飞鸿卜雁,阎王令的宝贝千金!”
“哼,不是她是谁?一点不假。”
“她两姐妹一红一绿,这一只雌儿全身绿不是他们哩。”
另一个自作聪明他说。
“那你自己去找快话罢,我不奉陪,这几天为了江湖医生的一瓶紫露续命丹,武林人物出动了不少,曾有人亲见那骚狐狸在这条路上出没,你不怕别人割脑袋,只管请便。”说完,如飞而上。其余的人伸出伸舌头,随着走了。
等他们远出百十丈,夙姑娘冷冷他说:“生有时死有地,他们命不该绝!”
声落,身后又响起迅急的足音,又赶来一批劲装大汉,走得甚是匆忙。
等他们经过两位姑娘身旁时,全都转头长叹一声:“咦!好美!”那神态令人厌恶之至。
但怪得是他们全都是先是喜形于色,随后又全都变色而走,两位姑娘可就有点莫名其妙。
一连过了五批人马,情形全部相同。
过了密林,走了十余里,这一带全是一些起伏的丘陵。地,官道向一座岗陵上爬升。
一老二少,不伯太阳晒焦了她们羊脂白玉似的肌肤。悠然细话着缓缓策马上岗,妹妹紧索着的双眉仍未开朗。
募地身后两里地传来龙吟似的嗓音,高低抑扬顿挫,动人心魄,音浪清晰的传来!“大江东去,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。故垒西边,人道是叁国周郎赤壁。乱石崩云,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江山如画,一时多少豪杰。”
声调挫铬,如裂金石,可见这人定是意气飞扬,豪情奔放,胸襟也定然有超人之处。
夙姑娘似是心中一动,轻轻着头身向山下看去,妹妹也突然回头,讶然反顾。
半里后草木掩映,官道婉蜒,在草木中若隐若现,两里外大踏步走出一个青衣人,身材修伟,背着小包裹,手持一根小竹竿,正意气飞扬的走上岗来。由于草木掩映,似乎时隐时没,设法看清他的脸貌。
夙姑娘说:“这人中气充沛,声调挫常,响澈行云。定是位内家高手。”
妹妹忿开主题说:“当今承平日久,世人都喜欢靡艳之音,油腔滑调恶调艳词的风格大行其道,见溺于花搏前而不能自拨,这人竟然高唱大江东去,的确是别有情调。”
原来这词是苏拭的“赤壁怀古”,词名是“念奴娇”。因为这首词有“大江东去”和“一樽还酪江月”之句,所以,“念奴娇”也被称之为“大江东”和“酪江月”。
“人,尤其是男人,都是口是心非的软骨头怪贱气,你不要听他嘴里说得冠勉堂皇,其实,还不是一丘之貉?”
“姐姐,你怎么这样激动啊!”
夙姑娘樱口微撇,不悄他说:“偏激?你在这叁月江湖游荡中,发现过一个正人君子没有?”
“姐姐,你不要以一些轻薄少年来概括全部呀!”
“不能算不了,要不信我可以向你再次证明。你不为这人喝大江东,金玉之声响澈行云,定是不俗之辈么?”
“小妹认为如此。”
好,自等他到了近旁,如果他尽然不象刚才那五六批鼠辈一般,回身对你露出那令人恶心的丑恶神态。姐姐我就算输了,你是对的。
“也许小妹不会输。”
“但愿如此”回头又对老太婆笑道:“姥姥,假使这人也无异于常人之处,就请你老人家打发他上路。”
老太婆木然答道:“姑娘,老身定遵所嘱。”
“遥想公谨当年,小乔初嫁了,雄姿英发……人生如梦,一搏还酚江月。”声波愈来愈近,抑扬顿挫,宛若流水下滩,九天钧乐徐奏。只听得姐妹俩暗自先头,老太婆祥和的慈脸上也泛了安详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