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一 章 途中遇险遇怪人 [4]
那边四海神魔蓝栖身又跃起,挟劲风临空击下;而九洲神魔白寒又是一个驮碑背向他身侧撞到。
这时少年顾前顾不了后,顾左就不能顾右,生死已在呼吸之间,眼看就得丧命当场。
九洲神魔白寒后发先至,背上驼峰堪堪就要撞在少年身上,忽觉自己身后似被人轻推了一下,不由向前迈了一步;少年也似身不由己,向左后方跄踉了一步,九洲神魔恰好到了方才少年停身的位置。这时,四外冷风飒飒,四海神魔蓝栖已当头扑下;五毒指、僵尸鬼爪也一齐袭到;“扑”“扑”连响,三魔的三种独门功夫,一齐击在他背后驼峰之上。
九洲神魔白寒知道厉害,急矮身拱背,聚功力,任他功力再高,也难挡三魔这全力一击。只听他一声闷哼,双腿没入地内一尺多深,驼峰一阵急颤,圆头缩入内,伏在那里,不言不动!
三魔见误击了九洲神魔,急缩手缩臂,齐转身形,嚎叫连声,分做三面一齐向少年扑去。
少年方才惊出一身冷汗,正站在那里发怔,见三魔已飞纵扑来,急溜身滑步,向后退了八步。他虽明知不是对手,却仍英气勃勃,蓄势待敌。
三魔并未稍停,如影随形,眨眼又已跟踪扑到。
那边九洲神魔白寒伏在地上,凝神调息,气转周天,他这龟灵功乃属土性,因双腿没入土内,土能助他恢复功力,霎时他已圆头伸出,由地上一跃而起,一声闷哼,已紧随三魔之后向那少年扑去。—
少年这时已与当先扑来的四海神魔蓝栖对了一掌,被他蛤蟆气震得退了两步。三山、五狱二神魔随后扑上,僵尸鬼爪向他天灵盖就抓,五毒指疾点他的笑腰穴。
少年身形急闪,让开了僵尸鬼爪,却无法躲过五毒指,眼看五毒指就要点上,那知三山神魔黄残似乎失去准头,五毒指竟“嗤”的一声,擦腰而过,距离少年的身体仅分毫之差,真是险极!
三山神魔黄残心中奇道:我明明点向他的笑腰穴,未见对方身体移动,怎会变指点空,这可真是怪事。
就在这五毒指点空的刹那,四海、五狱、九洲三魔又已纷拥而上,三山神魔略一迟疑又随后前扑。
四魔虽进扑不已,但怪事却连续发生,每当少年无法抗拒,千钧一发间,四魔不是拳脚失准,就是误击他人,他们越打越惊奇,越奇越怒,越怒就越发不肯罢休,一个个怒吼连声,声势更加惊人。
少年见每到自己生死呼吸之间,总是莫名其妙的化险为夷,若说有人暗中相助,几次忙中偷视,附近又无异状,他边打边思,始终就没想出个道理来。
隐身石后的夏侯云,身列五林七绝,见多识广,见此情形,心中大惊,知道有人暗助少年,急转头四顾,也未发现有人隐藏。
他暗忖:这人这种隔空运气的功夫,已至化境,不可久留,何不藉词速离。
想到此处,他一声轻嗽,由石后转出。这时四魔正又同时向少年进扑,他一声大喝:“住手!”
四魔不敢违急收身止步,向后退下。
夏侯云向前走了几步,一声哈哈,显得十分和蔼,向少年微一注视,说道:“年轻人,好俊的功夫,方才看你出手,不知终南一叟孙伯阳是你何人?”
少年见他突由石后转出,立时恍然大悟,认定他就是方才暗中相助之人,不觉心中十分感激,又听他询及老父,急躬身答道:“正是家父,方才蒙前辈暗中相助,没齿难忘。晚辈孙兰亭,请示前辈尊号。”
夏侯云眼珠一转,并未否认相助之事,凤目微睁,答道:“我是夏侯云,与你父乃道义之交。”
孙兰亭抱拳说道:“原来是侠名四播的夏侯老前辈。”
夏侯云问道:“贤侄夜行荒山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孙兰亭答道:“因赶夜路,误入此地。”
夏侯云眼珠连转,拂髯问道:“你父现在何处?起居可好?”
孙兰亭面容一惨,凄声说道:“家父一年以前失踪,迄今生死不明。”
夏侯去眉头紧皱,问道:“贤侄是否已探出线索?”
孙兰亭答道:“走遍江湖,尚无头绪。”
夏侯云说道:“贤侄请放宽心,你父并非无能之辈,不致发生意外,我现既知此事,当然不能坐视,定当助你探寻。”
孙兰亭抱拳说道:“如此晚辈多谢了。”
夏侯云道:“此是我应做之事,贤侄请勿多礼,我住河南伏牛山飞云山庄,贤侄可随时去寻我。”
孙兰亭道:“将来一定专诚拜候。”
夏侯云哈哈一笑,说道:“我尚有要事在身,不能久留,就此别过。”
孙兰亭躬身说道:“前辈请。”
夏侯云面目一沉,凤目电闪,转头向四魔喝道:“跟我走!”
语音一落,他已腾身而起,直向谷外射去,四魔未再停留,紧随身后纵向谷外,几个起,便已消失在茫茫月色中。
孙兰亭目送他们去,倒没看出他们是一伙,他以为四魔是畏惧夏侯云的威势,不得不听命离开此地。
他心中想道:这人不愧人称仁义侠王,确是和蔼可亲,仗义热心。大丈夫不忘一饭之恩,今日他救我一命,来日如有机会,定当全力报答。
他转头向那孤孤墓望去,见墓前泛出蒙蒙白光,不知何物,一式“潜龙腾云”,将身跃起空中,几个转折,已到墓前,注目看去,却是一块净光磨亮的无字碑。
一看到这块碑,他先是一怔,接着心中大喜,继又变成悲戚,双目含泪,仰面一声长叹,说道:“这无字碑苦寻年余,毫无踪影,不意今夜竟能在此遇上,这才是苍天不负苦心人了。”
他立即走至碑前,仔细观察,见这碑除了平滑无字外,别无异处,遂又身形闪动,绕着坟转闻一圈,也是一无发现。
他转头四望,见这山谷并不太大,且是一个死谷,除去谷口可以通行,再无其他通路。
他想这无字碑算是寻到了,不过仅是斗顽石,这事又将如何解释,难道碑中尚有其他秘密?
想罢,跃身碑前,用手把它上下抚摸敲打一遍,并无一处发出空声。不由剑眉倒竖,俊目含威,恨道:“如此顽石,浪费我年余光阴,不如将它毁去!”
越想越气,“卟”的一声,把口中所含黑色圆球吐出,交在左手,劲凝右臂,右掌猛摔,直向碑面劈去,眼看这座石碑,就得震成一堆碎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