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夜游神传信 [2]
殷士民呵呵一笑:“吾确已受封但非驻地山神,而是司职记录人间善恶之八方夜游之神。”
“夜游神?”小桂想到先前自己的玩笑,嘿然道:“我刚刚才说着,怎么就来了个真货,可真是巧也!”
小千道士出身,自然明白这夜游之神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资格受封,而是要累积相当功德之后,方有可能受到选派。
“恭措你啦!”小千开心道:“殷大哥,这个位置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受指派。足见老天仍然有眼,知道你殷家福荫深厚,理当封此职位。”
客途和小桂闻言,亦为殷士民高兴,不住向他道贺。
殷士民笑道:“其实,否能有此机缘就任夜游之神,实乃小桂之功也。”
“何以故?”小桂好奇反问;“吾未曾相助丝毫功德与汝,何言为吾之功也乎?”
这小鬼心血来潮学着殷士民口气咬文嚼字一番,逗得其他二人愣神笑得直打跌。
殷士民笑饱了方道:“汝虽未曾相助功德与吾,但却用天地奇宝——月灵石晶珠,为再陪葬,是否?”
“然也!”小桂笑道;“那月灵珠本来就是殷家之物,还给你陪葬,乃合情合理之事,这岂有什么功劳可言?”
殷士民笑道:“你可知此宝生人得之,有何妙用也?”
“知道。”小桂道:“二位道长解释过.我们也才知道那个恶道明灵子为何会那般心狠手辣。”
殷士民点点头,不厌其烦问道:“如此,二位道长必也解释过,若人往生得此珠陪葬,可享百世富贵?”
小桂也耐着性子,点头回:“说过。”
殷士民感情丰富道:“而妆宁愿放弃如此垂手可得之异宝,将之交予一名嗣亡魂陪葬?
汝可知,因你之念册封之福?此非法之功劳也乎?”
“原来如此!”小桂三人恍然大悟。
殷士民接道:“册封之时,冥王渭吾可于阴间判官夜游神祀,二者选其一而让任也。否因甚为怀念古宅之中,不求封神受职。冥王有感于吾等因缘殊胜,特准吾析,更因封吾为八惩之依据。”
小桂弹指而笑:“这么说来.你的职位相当于人间的八府巡案喽?”
殷土民点头称是,小桂直叫高官!高官!
三人再次向他恭穆道贺,殷士民连称托福!托福!
他不正是托了小桂之福,方有此日,这句客套之词,倒也实至名归。
客途笑道:“如此说来,以后殷老哥倒是每天晚上都可以和咱们见面了?”
“非仅夜晚。”殷士民含笑道:“因吾乃贪命之游神,非一般阴魂也,故而日夜皆可现身示人。但因吾成魂日短,功力尚浅,是以不宜太早现身于白日阳气正之时,待日后功力加深,自是随时可与三位小兄弟相聚。”
小桂眨眼道:“想增加功力有何困难?叫小老千用那个什么护体咒,多给你出几道,你不就功力立增。”
小千笑骂道:“你想的倒美!”
殷士民哈哈笑道:“吾神功力之增,贵在自我修炼,凭籍外力,终究有违自然,非正道也,如此岂是吾神应为之举?”
小千讪笑道:“小鬼,听见没?人家殷大哥才不像你这么皮,凡事尽想不劳而获。”
小桂扭个鬼脸:“你以为称兄道弟就能拉拢殷老哥?你如此喜新厌旧,不怕他为之齿冷?”
小千哧哧笑道:“殷大哥虽是夜游之神,便仍是明魂成就之身,缺少阳气势力,他会齿冷实属正常。他的齿若不冷了,咱们可就要恭喜他,那表示他已修练得道,名列仙班哩!”
客途呵呵失笑:“也只有你这种术士,才知道殷老哥的牙齿冷不冷有何差别。”
殷士民与小桂他们相聚不过顿饭工夫,却已感受到无尽的欢笑和轻松,独自渡过百年孤寂的他,不禁深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,往后的日子他不会再是一个人沉闷的熬度光阴。
他们三人一齐踏着清朗月色,漫步笑谈于荒野林间、其情不可不谓诡异之至,但是气氛却又惩地温馨热络,如此奇特的因缘,别说几人难以置信.便是神鬼之界亦大叹奇也怪哉!
小桂他们因有殷士民民领路,在山区不再瞎撞乱闯,着实省下不少找路的时间。
不过四更刚过交鼓时刻,三人已随殷士民来到山脚下。
殷士民指着一条极易辨识的蜿蜒小径,道:“尔等沿此小径前行,可直抵江边,随即左折再行里许,即有一户船家,船老大姓雷名超,为城信可靠之老实人,且孤寡一人无所牵绊,汝等可雇其舟溯行至九江,之后上岸改由陆路西行往九宫山方向矣!”
小桂他们毫不讶异地如何知道船老大姓啥名何,为人如何,所谓“神通”大就是这么回事了。
小桂问他不一起走?
殷士民含笑:“为免惊世骇俗,为兄不宜公然亮相,汝以为然否?”
三人知他神人无踪,自有其律法,若是该出现时自然会现身,凡事不可勉强,以免触犯无条。因此,他们三人带着认识.“特殊”朋友的兴奋心情,愉快的向殷士民挥手告别。
殷士民尔雅一笑,拱手回礼,刹时化作一阵清风消失无踪。
三人逐乃按照殷士民的指点上路,果然约半个时辰后,他们抵达江边。
此时,天际已有些微的朦胧,涛涛的水声给人一种振奋的感受,透过薄薄的晨雾,辽阔的江面隐约可见。
三人沿着江岸左转西行,哗啦盈耳的江涛盖过人语,是以三人索性闭嘴不谈,省下和江涛比吵的力气,施展轻功具法掠向目的地。
里许地的距离对三人而言,不需盏茶时光即已抵达,这还是他们怕到的太平,船家尚在梦中大会周公,因此放慢速度以缓延时间。
否则,诚如小桂狂言:“里许地,算什么距离?我一跨步就到了。”
当然,小千不忘回他一句:“尼塞仔儿!”
三人在百丈开外即已遥遥望见那处渡口,他们收住身影放缓脚步,踩着晨间的露水行向渡口。
这个所谓的渡口,其实只是一栋黄泥茅草屋,加上一座数块薄板拼成的简陋码头。
一艘带篷的小舟,用麻绳紧紧系于码头的木桩上,随着滚滚江浪起伏有效的轻晃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