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危楼怪人 [7]
“老夫久已与世隔绝,不问尘事,并无施恩索报之意,赐药的目的,只是想叫你去衣冠冢内办事,此事最是公平不过,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!”
接着又肃然言道:
“此药服下之后,必须运气调息,幸勿自误!”
陆正平一惊,不敢怠慢,服下丹丸之后,立时席地而坐盘膝运气行功。楼中怪人之言不虚,约摸过了三刻之久,陆正平左臂伤口业已痊愈,功力也复原如初,一骨碌站起来,道:
“老前辈灵药真灵,要不是你老人家赐药相助,在下可能是九死一生……”
忽然,眼前一亮,射来两道寒芒,陆正平一懔,不敢仰视,忙住口不言。
可是楼中怪人的二言一行,一举一动,处处异乎寻常,见他一手摸着玉匣,一手抚着青丝,一脸凄愁忧戚,似是有着无限心事似的,忍不住又说道:
“老前辈,你老人家在危楼之上做什么?”
这话好像勾引起老人家无尽的伤心往事,闻言长叹一声,充满了悲凉的音韵,令人闻而为之鼻酸。叹,声沉语重的说道:
“老夫在此坐情狱!”
“情狱?”
“嗯,情狱!”
“什么叫情狱?在下不十分明白,老前辈可否……”
“现在不明白,你将来会明白的!”
“这儿楼上楼下,写着很多的爱字恨字,可是你老人家所写?”
“不错,正是老夫所写!”
“老前辈爱什么人?又恨什么人?如有需在下效劳之处,一定尽力而为!”
“老夫所恨之人,也就是老夫所爱的人……”
“这是怎么搞的,你老人家既然爱,就别恨,在下真想不透!”
“你年纪还小,说给你听也不懂,他日有缘,或能了然此事来由。”
一整脸色,扬目向窗外一望,又道:
“群豪争霸之战,已快要告一段落,娃儿如有意问鼎‘迷魂塔’上秘图,就快点去吧,再耽搁就来不及了!”
陆正平也有此同感,正想转身而去,忽然想起眼前老人托付之事,道:
“老前辈,你老人家要在下去衣冠冢内办什么,事,快请明示,俾使遵行。”
“你如能夺得魁首,进入衣冠冢,见到一个女人的话,请代老夫问候,并且代我诉说衷言……”
陆正平一愣,心忖:
“无敌老人的衣冠冢内有女人?这事太不寻常,但不知和他是什么关系?我倒要请教请教……”
想到这忽见楼中怪人住口不言,忙追问道:
“老前辈,你老人家要在下代为诉说什么?怎么不说了?”
楼中怪人闻言,忽然变得十分忧伤、凄戚、惆怅而又心事重重的样子,眼角老泪滚动,凝视着手中青丝和玉匣,良久良久之后,深沉有力地喃喃自语道:
“哎!情天恨海,岁月如沉,我向她说些什么呢?任凭我掏心吐肺,也难弥补她心灵上的创伤!”
陆正平听在耳中,不由一愣,道:
“老前辈,你老人家改变主意了?”
楼中怪人泪眼汪汪的说道:
“嗯,老夫怎么说也无济于事,还是不说吧,此时时间宝贵,你别再耽搁,速去速去!”
陆正平一怔,道:
“衣冠冢内的那女人,和老前辈是什么关系?怎么无济于事呢?”
楼中怪人脸色一沉,道:
“小子别再询长问短,咱们的交易就此取消,你不必替老夫办事,老夫也不再教你神功绝技。”
陆正平见他反复无常,心中纳闷,说道:
“可是,老前辈已赠灵药在先,如不替你老人家办一点事,岂不是无功受禄,实在于心难安!”
楼中怪人电目倏扬,一字一句的道:
“老夫从来不无故施恩,也不无故受惠,赠你灵丹一粒,你代我问候她一声也就是了!”
“好,在下如能进入衣冠冢,一定遵命问候!”
说完,方待转身而去,忽闻夜空中传来一个清脆圆润的声音,侧耳一听,似是骑楼后面,有一个女人不停的呼唤着:
“爹爹,爹爹……”
陆正平听得一呆,好奇心陡生,闪身走至后窗口一看,只见骑楼后的广场上,俏生生的立着一个身穿雪白宫装的少女,正自仰颈望着骑楼后窗,一叠声的喊着:
“爹爹,爹爹……”
“小子别东张西望,快滚开!”
陆正平见他声色俱厉,不由倒抽一口凉气,忙不迭的闪身走开。
“爹爹,爹爹,爹爹……”
一声比一声忧伤,一声比一声凄戚,最后充满了绝望的韵味。
楼中怪人似乎听得有气,面有愤色,久久不答一言,甚至连扭头向窗外看一眼都不屑为。
楼中怪人仍然理都不理,脸色由愤转恨,杀机隐现。
陆正平心中诧异,说道:
“老前辈,这位姑娘可是唤你老人家?”
楼中怪人沉重的“嗯”了一声,不曾言语。
陆正平道:
“这位姑娘既然是老前辈的千金,为何不理他呢?你难道听不出她的声音有多么忧伤,多么悲戚,多么渴望你老人家回应她一声?”
楼中怪人咬牙恨声说道:
“她根本就不是老夫的女儿!”
陆正平听得一呆,道:
“这就奇了,她叫你老人家爹爹,怎能不是你的女儿?实在令人万分困惑,,在下斗胆直言,敢请乞道其详。”
忽然,通!似是有人栽倒在地!
陆正平吃了一惊,情难自禁地走至窗口一看,果见那位白衣少女已经晕眩倒地,当下说道:
“老前辈,她晕倒在地上了!”
楼中怪人怒气冲冲的道:
“她死了才干净,与你何干?还不快给我滚出去!”
挥腕一拂,暗力如源,陆正平拿桩不稳,横移三步,见他双眼血红如火,杀机浓重,恨意绵绵,心中大感惊骇,略一思忖之后,冷哼道:
“你这人怎么这样冷酷无情,哼,想留我也留不住!”
健步一探,掉头就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