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染枫红 - [公孙梦]

第 五 章 凤求凰 [6]

  魏山绘声绘色讲述了劫镖第二天,钟吟和方冕从潜藏处回来以及几次被赶,又赖在镖车队伍的情形,引得众人捧腹。

  田秀秀笑得弯了柳腰,直跺小蛮靴。

  “哎哟,笑死人了,格格格……”她上气不接下气,“姑奶奶倒要去瞧瞧这酸丁是个什么模样儿,想必人长得也好笑呢!”

  她说去就去,别人拦她也不听。

  她身穿大红紧身衣,曲线毕露,身段姣好,袅袅婷婷地来到了小院,只管往里闯。

  一进小院,她就直嚷嚷:“喂,谁叫钟吟啊,钟吟在哪里?”

  钟吟等此刻正坐在丁浩屋里,丁香师徒也在座,正听罗银凤讲述夜里劫持钟、方二人,又险遇欧阳森等神秘人物的经过。

  听田秀秀这么一嚷,人人都不禁一怔。

  丁香瞟了钟吟一眼:“相公认识她?”

  钟吟愣住:“她?谁啊?”

  丁香颇含深意地说:“走吧,相公,人家找你呢。”

  钟吟莫名其妙:“在下不认识这位姑娘啊,怎么会……”

  丁香道:“出去不就知道了?”

  钟吟只好走出,丁香、罗银凤、方冕跟在后面。

  毛一子继续向二老讲述那夜的恶斗。

  田秀秀杏眼充满好奇,看了看出来的两个男人,一眼就看出哪个是酸丁。她本是来找笑料的,可一见钟吟,她却笑不出来了。她感到钟吟斯文中透着轩昂,居然气度不凡,给人深刻的印象。

  她马上微施一礼:“钟相公,小女子这厢有礼了!”

  她忽然一下子变得这样谦和有礼,使丁香不禁大为惊讶。从与田秀秀见面的第一天起,她就从未见过她这样讲规矩。女性的敏感使她马上明白了这是为什么,不禁微有妒意。

  本来嘛,钟吟身边突然多了个罗银凤,这已经够她受的了,这下可好,又杀出来个田秀秀,两女论品貌都不弱于自己,这叫她怎能不放在心上呢?

  此时,钟吟见一绝色女子与自己行礼说话,便赶紧躬身一揖:“不敢、不敢,在下钟吟,不知小姐有何见教?”

  田秀秀俊眼一转、脸一热,随即大方起来,微笑道:“我听他们说,钟相公‘逃之夭夭’有术,特来请教一番!”说完竟忍不住格格大笑,直笑弯了腰。

  她这一笑不打紧,小院门外顿时爆出了一串串轰堂大笑。

  接着小院门被推开,一大伙年青男女拥进门来。

  原来,他们见田秀秀在看钟吟,情知她大胆泼辣,见面必不会有好话,经魏山一提,便都一齐来看热闹。

  果然,田秀秀语出不凡,把他们个个惹得捧腹。

  魏山边笑边嚷道:“各位都听见了么?田小姐要请教这位相公的‘逃之夭夭’术,哎哟,真笑死了。”

  田秀秀没料到大伙也跟着偷听,想想自己也的确好笑,不禁又格格娇笑起来。

  方冕不由大怒,大脑袋一晃,就要上前与众人理论,却被钟吟止住。

  丁香见众人如此放肆地耻笑心上人,不禁芳心大怒。她立即上前,冷冷说道:“各位师兄,钟相公一介文弱书生,见了盗匪逃之夭夭也没什么可笑之处。劫镖那天,我等习武之人,不也是因敌势太强,冲出包围而‘逃之夭夭’么?”

  这一说,那天劫镖时在场的人都很尴尬,似乎笑不出来。

  甘遥看见丁香如此庇护这个不起眼的酸丁,而且还让他与丁老镖主住在一院,不禁妒火中烧。于是冷笑一声,道:

  “那日我等是突围,并非见敌逃之夭夭,待镖车起运金陵,再遇魔头迎战时,不知这位酸丁是要奋勇杀敌呢还是又来个‘逃之夭夭’?”

  众小侠一听,心里又痛快起来。

  魏山道:“是啊,钟相公你不是要跟着镖车走吗?这回遇到强敌要怎么个‘逃之夭夭’法呀,说来听听好吗?”

  翁生荣也道:“钟相公不吝赐教,定会告诉我们的了!”

  夏子龙也凑上一角:“钟相公,双方交战时,要人保护你,你不是镖行的累赘吗?”

  丁香恨得一跺小蛮靴,就要回敬,也不顾得罪他们了。

  钟吟却一笑,道:“在下不会武功,不过各位与强盗交手时,小生自会觅个地方藏起来,待诸位赶走凶徒以后,小生再附骥尾,同到金陵。”

  田秀秀见他既不生气也不发急,真是个大呆子,与这样的人谈天一定好玩的。

  “喂,相公,到我那院子里玩去吧,别在这里打扰丁老镖头,走吧,啊?”她大大方方邀请。

  钟吟却道:“小生不谙武功,与各位在一起不免惹厌,小妲的美意,小生谢过。”

  有人道:“哈,这小子会拿架子呀!”

  吴霜玉趁机说:“连田小姐也请不动他,人家这回成了座上嘉宾,身份高着呢!”

  许天华冷笑着:“高什么?一个废物!”

  罗银凤实在忍不下去了,但她不好开罪这些来为丁老镖头助阵的人,只好向方冕使眼色,意思让他把钟吟拉回屋。

  方冕领会了这意思,便一拉钟吟道:“走吧、走吧,别与他们缠夹不清。”

  田秀秀见钟吟当众拒绝邀请,本就感到不悦,被别人一激,怒方上涌,正没个发泄处,听见方冕的话,正好借题发挥。

  她一瞪杏眼:“慢着,你是何人?你说谁缠夹不清?今天姑奶奶让这个酸丁过去聊聊,谁个敢来阻挡?”

  丁香本已强自忍耐,一听此话,再也忍不下这口气,她刚要说话,却叫方冕抢了先。

  方冕把一对圆眼瞪得比牛眼大:“什么姑奶奶?不过蚂蚱大个丫头片子……”

  田秀秀几曾受过这个?没等对方说完,她抢上来就打,却觉得眼前一晃,手已被对方架住,抬眼一看,竟是丁老镖头。

  “贤侄女,有话好说,别打呀!”

  田秀秀无法,但又输不下这口气,一跺脚:“好你个小子,今天冲着丁大叔的面子,改天再找你算帐!”

  方冕做了个鬼脸:“随时奉陪。”

  众年青人见丁老镖头出面调解,这场热闹也看不成了,便纷纷告退。

  田秀秀也嘟着小嘴走了。

  人一走完,丁香气得直跺脚,“哇”一声哭出来了。

  钟吟一愣,忙道:“丁姑娘,为何悲伤?”

  丁香白了他一眼,止住哭声:“你受人家欺负,人家心里还会好受吗?”

  罗银凤暗叹一声,糟,这姑娘也恋上了钟相公,这便如何是好?

  丁浩劝道:“别与他们一般见识,钟相公切勿介意!”

  钟吟道:“在下虽非武林儿女,没有这份豪气,但些须小事也不放在心上的,丁老伯不必多虑。”

  丁浩赞道:“光凭钟相公这份涵养,气度就不凡,真是大人大量,老朽这就放心了,这就放心了!”

  说到最后两句时,有意瞧着女儿,面带微笑。

  丁香哪有不知老父话中有话之理?一时臊得连耳根子都红了,忙不迭找话打岔,以引开旁人的注意力。

  她小嘴一翘,埋怨道:“你这个人哪,人家都气哭了,你却满不在乎,真是个大酸丁,大大的酸丁!”

  这么一说,把大家都逗笑了。

  钟吟心中很是感动,但面上却装作不在乎:“有劳丁姑娘替在下生气,在下这里谢过,姑娘且请止气,只需笑笑便过去了。”

  有向人家道谢替自己生气的吗?

  丁香啐道:“酸丁、酸丁,不理你了。”

 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。

  丁浩又邀大家进屋。一心师太并未出屋,但字字听得真切,见大家进来,只朝丁香笑了笑,微微颔首示意。丁香见师傅也是一片赞许,不禁高兴得脸一下子热了。

  罗银凤心细如发,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,心中不免一阵怅惘,她唯一看不出的,就只是钟吟的态度如何了。她当即作了决定,一定要抢在丁香之先,做成这段姻缘。

  大家坐定之后,话题转到欧阳森等人身上,由这些人身上又牵出了他们的师傅血手印史刚。

  丁浩道:“血手印史刚此人非同小可,不知是否还在世上。”

  一心师太道:“贫尼也未见过史刚其人,但听说年岁并不太大,只怕还在世呢。”

  丁浩叹息道:“如此看来,敌方势力已大大超出我等估计了。”

  毛一子问:“丁总镖头准备何时上路?”

  丁浩道:“在湖州已停居八日,再过两日就是疯道爷相约的十日之限,大后日一早起程。

  唉,此去还不知是吉是凶呢?”

  一心师太叹道:“魔道猖狂如斯,不是好兆。愿此次一战,道长魔消,也是苍生之福!”

  丁浩道:“明日请几位名宿共同计议,想出个对敌方策才好。”

  开饭时间已到,旅店侍役已送来饭菜,除一心师太回屋素食外,其余人均与丁浩同桌。

  丁香因有心上人在座,特别开怀。

  席间丁老镖头有意无意地盘查钟吟家世,钟吟自然不能道出真实身份,虚言应付过去。

  这一日便在欢忧中过去。

在线小说阅读,武侠,玄幻,推理,网络文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