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十 章 [3]
公孙我剑在江湖上的绰号是“笑公爵”,但除了这个绰号之外,也有人叫他“神来之手”。
他剑法超群,那是众所周知的,但除了剑法之外,他的独门擒拿手法,也是独步武林,堪称一绝的。
所以,无论他抓住任何人,都不该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。
但他现在抓住的,却是“血笛叟”西门慕名。
西门慕名是高手,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。
即使公孙我剑的武功在他之上,也绝不可能一发招就顺利擒住了他。
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,公孙我剑的确一出手就已把这个老人制服。
这证明了甚么?
是不是证明了公孙我剑的武功,犹远在西门慕名之上?
不!这是绝不可能的,因为祁四公子曾经见识过西门慕名的功夫。
公孙我剑绝不可能这样轻易就把西门慕名制服,所以,现在唯一可以存在的理由只有一个。
眼前这个西门慕名是假的!
“你不是西门慕名!一定不是西门慕名!”祁四公子忽然大叫。
西门慕名也在大叫:“谁说我不是西门慕名?我若不是西门慕名,为甚么会待在这里?”
公孙我剑紧接着冷笑道:“这句话,正是老夫想向你问个明明白白的!”说着,五指一紧,西门慕名立刻疼得有如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。
“公孙老侠饶命!饶命!”他忽然迸出了眼泪,也同时迸出了这么一句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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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听“饶命”这两个字,就已证明这个西门慕名是冒牌假货。
“血笛叟”绝不会是个怕死的人,从前不是,现在也不是。
但现在西门慕名在那里?他是不是仍然活着?
公孙我剑和祁四公子都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。
公孙我剑首先逼问那人,问道:“你是谁?”
那人颤声回答:“鄙人李禄。”
公孙我剑冷冷道:“你的武功虽然不行,但轻功却很卓绝。”
李禄道:“雕虫小技,无足挂齿。”
公孙我剑冷冷说道:“无论是谁练成了这一身轻功,都绝不可能称之为雕虫小技了。”
李禄道:“过奖!过奖!”
公孙我剑道:“你为甚么要冒充西门慕名?”
李禄苦笑了一下,道:“这是敝上的主意。”
“你的主子是谁?”公孙我剑丝毫不肯放松,厉声追问。
李禄迟疑了半晌,才慢慢的回答道:“敝上是提龙王府主人。”
“是万层楼?”公孙我剑的脸色立刻变了。
李禄点点头,道:“正是万教主。”
“放屁!”公孙我剑冷笑道:“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你这种鬼话?”
李禄吃了一惊,忙道:“鄙人已是俎上之肉,纲中之鱼,又岂敢再瞒骗你老人家?”
公孙我剑冷冷道:“你这一手易容术,真还不错,连祁老四也看不出来甚么破绽来。”
李禄道:“这不是鄙人的功夫,而是另一位易容高手的精心杰作。”
公孙我剑道:“替你易容的是谁?”
李禄摇摇头道:“鄙人不知道。”
祁四公子怒道:“怎会不知道,分明是一派胡言!”
李禄苦着脸,道:“鄙人在易容之前,曾经被麻药醉倒,等到清醒过来之后,已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。”
祁四公子问道:“那真正的西门幕名前辈呢?”
李禄说道:“鄙人不知道他在甚么地方。”
祁四公子道:“你见过他没有?”
李禄摇摇头,道:“没见过。”
祁四公子立刻一步上前,一拳重重打在他的鼻子上。
李禄的鼻梁立刻被打碎。
这一拳打得很重,不但把他打得满脸鲜血,甚至还把他颚下的胡子也震跌了一绺。
当然,这都是假胡子。
“你今年几岁?”祁四公子喝道。
李禄惨声道:“二十八岁。”
祁四公子面露讶异神情,道:“一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居然可以冒充八十二岁的老头儿,这等易容功夫倒不寻常。”
李禄惶声道:“我句句实话,绝无半句假话!”
祁四公子冷冷道:“但你说从来也没有见过西门慕名,这句话也许只有白痴才会相信。”
李禄叫道:“这真是冤枉极了,鄙人的确从来没有见过血笛叟。”
祁四公子道:“你若没有见过西门慕名,又怎可能连他的声音也模仿得如此相似?”
李禄道:“鄙人的声音,本来就与西门慕名相似。”
祁四公子冷笑道:“你怎知道?”
李禄道:“是万教主说的。”
祁四公子道:“纵然如此,也不可能相似到这个地步!”
李禄道:“为我易容之人,曾经给我服下某种药物。”
祁四公子眉头一皱,道:“是甚么样的药物?”
李禄道:“变声丸。”
祁四公子道:“难道这种丸子,可以随心所欲,改变某一个人的声音吗?”
李禄道:“是的。”
“是否只服下一次,就可以大功告成了?”
“不,”李禄道:“鄙人前后服用过三次,最后才使他们感到满意。”
公孙我剑眉头一皱,道:“旁门左道的功夫虽然邪门,但却也万万不可以小觑了。”
祁四公子却还是有点困惑,道:“李禄,你怎知道我姓祁?
而且一开口就叫我小祁?”
李禄苦笑了一下,道:“在你们快要来这里之前,已有人暗中通知鄙人,说当年的巢湖之箭祁四公子和公孙我剑正冲着这里来了。”
祁四公子眉头一皱:“是谁这样神道广大?”
公孙我剑冷冷道:“一定是那个老骗子!”
“陆锡公?”祁四公子跳将起来:“是陆锡公干的好事?”
公孙我剑道:“不错,像陆锡公那样的人,的确是随时随地都会给别人所利用。”
祁四公子道:“你认为他早已经是神通教中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