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哭 第十章 火狱 [6]
故一时之间,聂风亦未能瞧清自己到底在何处何方,仅依稀可辨,这里应是一个巨大无伦的山洞!
再者,聂风亦感到“同心蚕毒”带给了的撕心痛苦,已不知先前般强烈,是因为身后的人以气为其疗伤?
还是因为其它缘故?
聂风终于张口问:
“这里……,到底是什么地方?”
在身后为聂风贯气疗伤的人,乍闻聂凤此问亦不由一愣,徐徐叹道:
“人生在世,宛如天地孤鸿,但求觅得片瓦容身,便该已心满意足。”
“聂风啊聂风!老夫虽高兴你这样快便能醒转,但为何你甫醒过来,便已忙着要知道自己身在何方?”
“有时候,梦里不知身是客,人生浑噩一点,岂不更为快活?”
是的!人生浑噩一点,知少一点,有时侯反而更为快乐!
这一点,身后的人实在感同身受,缘于在他过去的生涯中,使是固知得太多而被天地咒沮,从此身在人世……
心在地狱!
然而,怎闻身后的人如此一叹,聂凤当场喜形于色:
“前辈……?是……你?”
聂凤认得这个声音!身后的人,正是曾在无道狂天洞穴救他,与及给他火猴血救孔慈的那个──
泥!造!菩!萨!
但,这泥造菩萨在聂风上次远离无道狂天的巢穴后,不是早已被无道狂天封了全身大穴动弹不得的吗?何以目下却仍能前来教聂风?
却原来,这名泥造菩萨还有一个秘密。就连无道狂天亦不知道。
他虽屡遭天谴,浑身浑脸瞒布脓血毒疮,然而,多年来被毒疮折磨,亦令其体内的经脉大乱,导致其全身穴位,早已有异常人。
故而,任无道狂天的封穴后不能动弹,只是故作受制,以免除无道狂天的戒心而已。
及后眼见聂风为救秦霜孔慈,不顾自身安危而中了无道狂天的重击及同心蚕毒,泥造菩萨复再按捺不住,终再违逆天意而将聂风救来这里!
然而,斯时的聂风早已气若游丝,即使他能穷究天机,但……连步惊云亦设把握可将其救活,他又有何本事,将聂凤救活过来?
聂凤心中对此亦有存疑,不由又问:
“前辈……,我自知道刚才已……伤毒攻心,距死不远,但如今……竟觉浑身舒泰,神元渐复,且体内的同心蚕毒,似已荡然无存,不知前辈以何方何法,为晚辈解毒疗伤?”
乍闻聂风这一问,泥造菩萨只是苦苦发出一阵笑声,又是一阵嗟叹:
“哎……,世上那有不劳而获之事?”
“要救气若游丝之人,反须源源贯予真气。要解同心蚕之剧毒,便须以更剧烈之药,以毒攻毒,……”
“而老夫适才为你所贯的真气,便是我毕生一半修为!”
“老夫喂你服下的药,但是还未在老夫血中融会的……”
“火猴血!”
无!听泥造菩萨这番说话,聂风为之深深动容,愣愣道:
“前辈……、你怎可……牺牲自己五成功力……救我?”
“还有……,你给我救孔慈的……血猴血,不是你仅余的……一瓶了吗了何以你血中……尚有仍未完全融会的……火猴血?”
泥造菩萨复再苦苦一笑,道:
“聂风,那只因为,要杀灭孔慈体内的同心蚕,只需一瓶火猴血但可成事,但着要解老夫身上浓司毒疮,便需三瓶火猴血才可办到。”
“而老夫为解此毒疮之苦,过去五年走遍神州大地,方才在一个至热之地找着一头稀世‘火猴’,这头火猴也不知火了多少寒暑,只知道,它的血不但可制世上万毒,更可却病延年。”
“老夫活捉这头火猴后,本已立即为其放血,惟当放至第三瓶血时,但听火猴哀嚎悲呜,老夫心中不忍”心想三瓶血既足以解老夫身毒,何苦还要火猴血尽而亡,以其一命换取老夫一命?故最后还是将其放掉……”
“因此,老夫手上的火猴血其实本有三瓶,一月之前,老夫已喝下第一瓶,在未将你救离无道狂天穴巢之前、再喝下第二瓶,至于给你救孔慈的,则是我本来应在一月后再喝的第三瓶!”
聂风问:
“那,第二瓶火猴血既已被前辈喝下,为何又能以之救我?”
泥造菩萨道:
“全因为我的毒疮,甚至比孔慈所中的同心蚕更毒,即使火猴血入体,也要三日方能完全彻底融会,我适才便是将自己体内仍未融会的火猴血,化为一股血色真气与我自身的五成功力一并打进你体内,才得以为你保命……”
聂凤造梦也没想过,这个泥造菩萨为救他与孔慈,竟两次放弃自救的火猴血,不由无比感激地道:
“前辈……,你与晚辈……萍水相逢,却不惜两番舍己相救,不但牺牲了……自己五成功力及火猴血,自身更是继续被血毒煎熬,这样做……又是何苦?”
泥造菩萨道:
“聂风,你不用有愧于心!坦白说,我不惜豁尽一切救你,除了因你宅心仁厚,将是世人之福外,亦因为不想你在此时此刻,会成为步惊云的负累!”
“不但如此,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步惊云的──”“最强助力!”
此言一出,聂凤随即低“哦”一声,似待泥造菩萨继续解释。
泥造菩萨道:
“无道狂天千方百计逼步惊云上破日峰,目的元非是要得到天哭,相信如今,步惊云与秦霜孔慈正赶赴破日峰的万载泪泉,故适才我将你救来这里,更竭尽自己所能令你复元,但是不欲步惊云为救你而浪费任何真气,他还要集中力量应付无道狂天。”
“再者,如你亦能及时复元,成为步惊云的最强助力,风云合壁联手,无道狂天便更难以得到无哭!”
说来说去,泥造菩萨不惜牺牲一切帮助风云,归根究底,主要还是要阻止无道狂天得到“无哭”聂风听至这里,终也忍不住再问道:
“前辈……,请恕晚辈一问再问,只因你一直诚惶诚恐无道狂天会得到天哭,到底天哭因何如此重要?无道狂天为何非要得到天哭不可?”
被聂风如此一问,泥造菩萨顿呈一片沉默,不知在考虑些什么,良久,方才长长叹了口气,道:
“唉……,事已至此,看来无哭的秘密已不应再隐瞒下去……”
“好……吧。聂风,就让老夫告诉你,正如我上次对你所说,天哭,本是天之经地之义,天经地义……”
“而所谓无经地义,便是……”
“天地间的……”
“最。”
“后。”
“秘。”
“密!”
说了!终于说了!
想不到在这非常时刻,那泥造菩萨终于愿将天哭之秘坦白吐出!
然而乍闻此语,聂风仍是一脸惘然,只因他不明白,天地之间,为何会有一个“最后秘密”?
到底,无哭为何会是天地间的……
“最?后?秘?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