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剑破铜钹 [1]
白少辉早已看出这两个和尚,是少林罗汉堂的高手,武功修为,造诣极深,方才那和尚给自己举手间压住杖势,实是他太以轻敌之故。
此时眼看对方禅杖一送,朝自己击来,立即迅速的后退三尺,让过一杖,竹箫斜斜点出。
那和尚不容白少辉还手,沉哼一声,全力运杖,逼攻而上,一支镔铁样杖,纵送横劈,挟着劲急啸风,像排山倒海而来!
白少辉手上竹萧,终究尺寸较短,在对方一口气逼攻之下,实是无法还手,一时间,竟被那和尚逼的节节后退。
范殊依然坐在马上,也看的有些动容,想道:
“少林和尚,果然是名不虚传,大哥怎会让他展开杖法?要是换了我,早就反击过去了,那有他施展的机会?”
激战之中,忽听白少辉大喝一声,紧接着响起“当”的一声金铁大震,箫杖乍接,人影骤分!
白少辉身形晃动,后退半步。
那和尚被震的连退了三步,望着白少辉,心头大感凛骇,暗道;“此人年纪不大,一身功力,却非同小可,居然以一支竹箫,把自己震退……”
白少辉一箫震退和尚,陡施反击,手中竹箫点划之间,幻化出点点箫影,飘洒而至。
这一招,他使的是华山剑法中“十八盘”快剑,只要一剑出手,连绵不绝,可攻一十八剑之多,一气呵成,有如一剑。
那和尚暗暗一惊,惊动道:
“原来此人是华山派的高手!”
心中想着,急忙举杖斗架。
他以笨重禅杖,来应付轻灵快速的剑招,自然吃了大亏,只见他手握杖身,把一支禅杖,当作短兵器使用。
连续闪避了三次,依然无法封挡急袭而来的萧影,迫的他连退四五步,才算把一轮急攻闪避开去。
白少辉箫势略微一顿,没待那和尚出手,竹箫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圆圈子,身法奇快,一晃之间,在和尚左、右、前,忽然飞起三支箫影,同时攻到!
这是昆仑派剑法中的一记绝招,“一无化三清”,如以长剑使出,那一圈银虹,原是虚招,但必须贯注全力,声势极盛。
等到幻化出来的三朵剑花,才是真正杀着,可虚可实,使人难以分辨。
少林寺只有罗汉堂的僧侣,经常在江湖上走动,因此每一个人都是百中挑一的高手。此时乍睹白少辉忽然又使出一招昆仑秘技,心头不禁大感困惑,匆忙之间,举杖疾封。
白少辉朗笑一声道:
“大师父可以住手了!”
喝声中,健腕一抖,一点箫影乘虚而入,点中那和尚的右肘!
这一下当真快同掣电,他出手不重,但那和尚已是经受不起,只觉整条右臂骤然一麻,手中禅杖当的一声,落到地上!
白少辉竹箫一收,还未退下,突听两声低沉的佛号,同时响起,紧接着风声飒然,两道灰影,分由左右两边林中,飞射而出,落到面前。
不!身后又是两声佛号同时有人飞落。
白少辉目光一转,但见四个身躯高大的灰袖僧人,每人手上,各执两面径尺大小的铜钹,一个个脸有怒容。
落地之时,分站四象方位,渊停岳峙,不言不动,有如四尊宾相庄严的金钢一般,令人一见之下,油然生出敬畏之心!
这四个僧人年龄都在五旬以上,只要看他们那种凝重的神气,一身造诣,比之方才两个僧人,自然又高出了许多。
白少辉心头暗暗一惊,疾快的忖道:
“自己曾听师傅说过,少林寺除了闻名武林的罗汉阵,大者共有一百单八人,小者也有十八人。另外还有金刚铜钹阵,乃是用四人联手组成,这四个僧人,各自手持铜钹,大概就是金钢铜钹阵了!”
就在那四个僧人飞身落地的同时,范殊右手一按,身躯从马上平拔而起,凌空飞来,翩落到白少辉身侧,急急叫道:
“大哥,这回该轮到我出手了!”
那停马之处,离场中少说也有两三丈距离,他原本坐在马上的人,离鞍上升,再凌空平飞而来,这份轻功身法,已是举世罕见了!
四个灰袖僧人瞧的脸色一变,彼此互望了一眼。
范殊飞身落地,没待白少辉开口,哗的一声,抽出长剑,抢着说道:
“你们还有多少人,索性都叫出来,一次解决了。”
站在前面右边一个僧人沉声道:
“施主好狂的口气。”
范殊傲然道:
“我狂不狂,立时可见分晓。”
那僧人怒哼道:“施主……”
站在前面左边的僧人微微摇了摇头道:
“师弟莫要多说,我还有话问问这位施主。”
他面向白少辉,双钹轻轻一合,躬了躬身道:
“这位施主究是华山门下?还是昆仑高手?”
范殊生怕白少辉抢去似的不容他开口,接着冷笑道:
“华山也好、昆仑也好,如果要动手,何用多说?”一面回头道:
“大哥,你可以退下去了,这场就看我的。”
白少辉已知道这位义弟,剑法精妙,但眼前这四个僧人,乃是罗汉堂的高手,飞身落地之时,已然列好阵势。看来极非易与,又怕范殊一人对付不了,但他既然说出口来,决不肯让自己插手,心正感为难。
范殊自然知道白少辉的心意,笑了笑,回头道:
“大哥,你只管退下去,凭这几个少林和尚,我一个人足够打发了。”
这话说的够狂,不但没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,而且口气之中,还小觑了少林寺!
白少辉眼看四个和尚,个个怒容满面,但却闭上了眼睛,卓立不动,心中暗想:“这四个和尚看来果非易与,但凭殊弟的武功,纵或被困,也未必落败,自己不如等他接不下时,再出手不迟。”心念转动,这就颔首道:“那么我就替殊弟掠阵吧!”
转身过去,低声说道:
“殊弟小心,这四个和尚,已然列好阵势,好像是金钢钢钹阵呢!”
范殊朝他展齿一笑,又披披嘴道:
“管他金刚银刚,铜钹铁钹,我可不在乎他们列好阵势。”
那四个僧人其实都听见了,但他们依然双手紧合钢钹,闭目而立,恍如不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