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火墙拒敌 [6]
天道教中人为了便于识别,进入少林寺中的人,全都穿一色的黑衣,当先一人,白发飘飘,手执长剑,正是太湖渔隐黄九洲。黄九洲大喝一声,长剑挥动,拦住了冷佛天禅。两个人也不打话,刀剑并举打在一起。
天禅大师戒刀挥动,全刀抢攻,但那黄九洲剑术造诣极高,施展开一套大罗剑法,守中带攻,接下了冷佛天禅的凌厉攻势。
天音大师连环劈击,又伤三人,冲开了一条血路,正想先助天禅大师一臂之力,结果了黄九洲,却不料人影一闪,一个身着黑衣的矮子由人众中穿了出来,拦住了无音大师,道:
“两个打一个太难看,老和尚想动手,和我矮子玩玩如何?”
天音大师看那矮子右手执剑,左手却拿着一把折扇,不禁一皱眉头道:“施主怎么称呼?”
黑衣矮子道:“江湖上有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之说,在下奇书生吴半风。”
天音大师虽然是名震天下少林高僧,飞钹绝技,武林中人人知道,但他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,吴半风报出名号,他仍是不识,低宣了一声佛号,道:“吴施主也是天道教中人了?”
吴半风道:“今宵这少林古刹中兵战凶危,如若吴某人不是天道教中人,你大师下帖于请我,吴某人也不会拣这么一个日子来啊!
天音大师冷哼一声,道:“老衲不喜和人争辩,施主用不着逞口舌之利。”
吴半风道:“大师不喜说话,那就动手吧!
天音大师道:“吴施主可是要和老衲单打独对?”
吴半风笑道:“我如打你不过,自然会有人帮我,咱们今宵不是比武定名,用不着订下甚么规矩,你和尚大约是卧恃身份,不肯先行出手,我吴半风却不在乎这个,大师小心了。”
右手一探,长剑点向天音大师前胸。
天音大师左手一挥,劈出一掌。
一股强劲绝伦的掌风,震偏了吴半风手中的长剑。天音大师紧随着一上步,右手快速的又劈出了一掌。那知吴半风随着天音大师震偏的长剑,一个转身,左手折扇,突然身随剑转,斜里向上划来。
天音大师劈出的掌势,正好撞向吴半风的折扇。
天音大师吃了一惊,心知遇上了高人,急急收掌而退。
这时,吴半风已收回长剑,再次攻来。天音大师心知遇上了高手,不敢再存轻敌之心,双掌连环劈出,和吴车风打在一起。
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,被黄九洲和吴半风拦住之后,只余下二十四位高僧和天道教中弟子们动手相搏。
失去了天字辈高僧相助,二十四位僧侣的攻势,大为减弱,已被少林僧侣冲乱的阵脚,也逐渐稳了下来。
这时,围墙外,天道教的援手,源源而入,反而把二十四位高僧围了起来。
冷佛天僧眼看凌厉攻势,全被对方阻止,反被敌人围了起来,不禁心中大急,手中戒刀一紧,全力抢攻。
刹那间,刀化一片冷云,排山倒海一般直功过去。
黄九洲的剑法,一直是不徐不疾,但却有一种极大的阴柔之力,任那冷佛天禅攻势猛锐,却始终能保持着不败。
冷佛天禅连攻了十余招,都被黄九洲化解开去。
但冷佛天禅戒刀稍收,黄九洲的剑势,却又变的凌厉起来,反守为攻。
天音大师在一阵猛攻之后无法打败奇书生吴半风,心知己无法在急切之间取胜,也不再虚耗真力。
一时之间,双方保持了一个僵持之局。
天道教人数虽然众多,围起二十四位高僧,但这二十四位高僧,都是少林寺百中选一的高手,人人都有着数十年修为的功力,能攻能守,又有着很大的耐战之力,故采守势之后,立时相互支援,排成了一排坚固的防守阵形。
是以,天道教后援高手,虽然是源源接上,但亦无法击败少林僧侣。
这是一场武林中罕闻罕见的恶斗,少林寺中所有的僧侣,全部动员,四面八方,都有人搏斗,只有规模大小和激烈的程度不同罢了。
在十余处不同地区的决斗中,少林寺伤亡最大、损失最惨重的,却是围困蓝天义的罗汉阵。
神算子王修虽然一向是料事如神,但他却没有估准蓝天义的武功,只见他手中之剑,连连用出奇幻无伦的招数,有如泄地的水银一般,配合着他强猛的掌势,不放过罗汉阵任何空隙,一有空隙,必被他剑伤一人。
搏斗的时间愈长,蓝天义对罗汉阵的变化,知道的愈多,手中的剑招,也愈为恶毒,阵中的僧侣,受伤的也愈多。
王修原想凭藉罗汉阵,困住蓝天义,再由江晓峰和少林寺中百位武功高强的僧侣,击溃天道教各路攻势,再全力对付蓝天义,只要能把此人收拾下来,整个天道教都不难击散。
但少林寺的罗汉阵,虽然困住蓝天义,却无法阻止他奇剑伤人。
不大工夫,伤在蓝天义剑下的僧侣,已经有二十余人。
王修仔细的查看了受伤僧侣的伤势情形,发觉一半伤的极重,难免要落下残废之身,另一半,也无法在三五日内再行和人动手。
这当儿,蓝天义已放弃了破围而出的企图,一心一意的伤人,片刻之间,又被他伤了三个。
王修摇摇头,叹息一声,对江晓峰道:“江少侠,罗汉阵虽是千古以来的奇奥阵法,但并非无懈可击,蓝天义的武功成就,也远出我估计之上,如若不是在少林寺中,如若不是有众多的人手补充,罗汉阵早已被他破去,看起来,罗汉阵已无法再用来对付蓝大义了。”
江晓峰道:“不错,照他伤人的速度计算下去,再有一个时辰,伤在他手下之人,必在百位以上,这是一场很残酷的杀伤,虽然少林寺中大师们个个勇猛,不畏死亡,但也不能这样支撑下去。”
回目望去,只见十余个少林僧侣,排成一行,前仆后继的接替下受伤僧侣。
他们脸上的神色十分沉重,显然,是内心中都有着畏惧,只是都极力在控制着自己,不让畏惧的神色流露出来。
因为,这是一场非拼不可的搏斗,自己无法击败敌人,伤亡只有早晚轻重之分。
王修道:“不错,这是无谓的牺牲,不能再撑下去了。”
江晓峰道:“哦去替他们下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