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[12]
他抱起霍小玉,走向书房,浣纱也在后面跟着,送上了茶,李益把茶接了,又叫她把裹着棉套的铜暖水壶送了来,催着浣纱去睡了,等浣纱出门了,李益关上了门,霍小玉已经坐了起来问道:“爷还有甚么书函要带走的?”
李益笑道:“我以为你喝醉了呢!你倒是醒得快。”
霍小玉讪然笑了一笑,待要下地为他去清理函件,李益却把她按住了笑道:“别起来,根本没那回事儿,我要用的书籍函件早就整好了,我故意那样说,只是要你早点醒过来,别再装醉而已。”
霍小玉怔了一怔,李益笑道:“你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花样,你的酒量很好,今天你也没喝多少,那里会醉了?你闭着眼睛装醉,眼皮却一直在跳,你到底是什么存心?”
霍小玉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道:“我只是想我醉倒了,可以让浣纱来侍候你。”
李益道:“所以你一个劲儿去灌她的酒。”
霍小玉道:“没有的事,到了差不多的时候,我不是还在拦着她,这妮子薄有酒意的时候很撩人的。”
李益道:“是吗?我怎么就看不出有何撩人之处呢?”
霍小玉道:“你到她屋里就知道了,那妮子虽然冷了一点,只是还没有时候,再等一回儿……”
李益道:“我知道,我跟她也不是第一天相处,所以我才设法把她打发开去,故意把你留在书房里。”
霍小玉叹了口气:“爷真的这么讨厌她?”
李益摇摇头道:“我干吗要讨厌她呢?我是希望跟你多亲近一下。”
霍小玉目中闪着感激之光,贴着李益轻轻地叹息道:“十郎,你这样对我,我就是死了也甘心,只是我怕我的身子撑不住,会使你扫与。”
李益道:“扫什么兴?”
霍小玉微微地红了脸。低声道:“爷,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我知道这个病,经不起挑逗,情思一发就难以自己,而兴奋起来无休无息,我吃的药就没有用了,口里的那股气味薰人欲呕,今天上午你就经历过了。”
李益挽着她,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,并排地躺着,然后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:“小玉,我当然知道,所以我才要留住你,表示我并不嫌弃你。”
霍小玉贴得他更紧一点,颤着声音道:“十郎,只要你不嫌弃,我就拚了命也是欢喜的。”
李益笑了一笑,徐徐地为她解除罗襦,然后再脱掉了自己的衣服,两人赤裸裸地相对着,霍小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,扑过来抱着他,李益也紧紧地拥着她,一只手在她瘦削的身上轻柔地抚摩着。
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但是千万楼柔情,无限的爱意,彷佛都在默默中倾注在对方身上了,那是一种真正的爱,由欲而升华到情的爱,就这样紧相拥抱,他们已经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了。
良久,良久,霍小玉试探着用手轻触一下,发现李益居然毫无情欲的冲功,不禁悄悄有点不安,低声道:“十郎!你今天似乎有点反常。”
李益微微一笑,道:“是的,反常得厉害,但是也可以证明我对你的情如何的真挚和恳切。”
霍小玉的身子轻轻一颤:“十郎,我不懂!”
李益吻了她一下:“小鬼头,你是在装胡涂,第二次你出去温酒时,端上来的酒特别香,我问你在酒里加了什么,你说是玫瑰露,但是我知道你把家中还剩下的小半罐锦帐春倒了下去,又想来作弄我一下。”
霍小玉有点窘,忸怩着道:“我是为了浣纱,那妮子是块木头,一定要点上一把火她才会烧起来的……”
李益笑道:“所以你自己涓滴不饮,把那壶酒分给了我们两个人,存心是想来个隔岸观火。”
霍小玉苦笑了一声:“十郎,我是为了使你高兴,因为你要讲究情趣,而浣纱就是不解情趣。”
李益笑笑道:“你自己呢?”
“我无须要催情,跟你在一起。我就高与死了。而且我永远是配合你的兴趣的,只要你高与我就会跟你一样的高兴,所以我才没喝那壶酒。”
李益笑了道:“小玉,既然你知道我讲究情趣。自然也知道我需要的是那一种情趣。所谓情趣。必须得之天然,发自本能,那才有韵致,勉强做作已经乏味了,更那堪藉物力催发的?无情之趣,有如商女之笑,反而令人生厌!你这一着实在不高明。”
霍小玉连忙道:“十郎!不要怪浣纱,她本就是那样的一个人,她不是无情,只是……”
李益笑道:“只是她的情完全专注在你的身上了,她的一生似乎专为你活着的,成了你的影子,有了你,才有她的存在,因此你不在旁边,她怎么会有情!”
霍小玉不知说什么才好,顿了一顿才道:“那绵帐春大概是开了封,年久失效了。”
李益摇头道:“不!我知道它很有效,只是你用错了人,浣纱刚才的脸红扑扑的,我知道她很需要,可是她见到了我抱你进了书房,她是不会跟你争的,所以她用对你的忠心把情潮压了下去。”
“十郎,你呢?你怎么还是无动于衷?”
“我?我是以无比的定力与对你的一片爱心压了下去。”
霍小玉一怔道:“为什么?”
李益一片庄容道:“因为我爱你,为你解衣后,我刚抱着你时,我的确是很需要的,可是我不能也不敢,尤其是我抚摸到你瘦弱的身子,想到你正在病中,更想到你的病最忌纵情,而且早上你己经激动过度了,如果现在再刺激你一下,无异是要你的命了。”
霍小玉抱得他更紧,把胸膛贴着他的胸膛,激动地喊道:“十郎!我不在乎。爱我好了,尽情地爱我,如果能死在你的怀抱中,将是我最幸福的事……”
她的身子扭动着,胸膛在揉动触擦下渐渐地发热,情潮一下子汹涌得有如决堤的狂涛,目中闪着火,李益究竟也是个人,斯景斯情,他的情欲再也压抑不住了。
霍小玉在肌鹰的摩触下,已经知道了李益的反应,但是她移动身子去迁就李益时,却被李益紧紧地抱住了。
“十郎!你干吗,难道你不想?”
“我怎么不想,这时候有谁不想,别说是玉人在侧,温香软玉在怀,就是一条老母猪在旁边,我也不在乎的!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要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