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七 章 波谲云诡 [8]
但继而一想,邙山鬼叟是有事来的,他总不至放了正事不办,率着徒弟跑到张老头家,摆起鬼龙门阵来。
就算张老头是个身怀武功的人,一家只有两个小孙女,凭邙山鬼叟一身功力,也不至于束手成擒,连八个徒弟,都被生擒活捉。
田布衣生性多疑,在这一瞬之间,念头连转,就是识不透屋中究竟是什么玄虚?
识不透玄虚,就是不肯贸然进去。
他只是手抱铁笔,静静的站在门口,一双深沉目光,在邙山鬼叟师徒身上,不住的转来转去,仔细打量。
这样足足耗了一盏热茶工夫!
室中邙山鬼叟静坐如故,一动不动,门口的他,也静立如故,一动不动,还是丝毫看不出他有进去的意思。
萧不二看的暗暗忖道:“这阴世判官,果然狡狯如狐!”
就在此时,只听田布衣沉声叫道:“朱兄,你这是什么阵势?”
邙山鬼叟充耳不闻,一声不作。
田布衣皱皱眉,又道:“朱兄莫非负了伤么?若是不便出声,那就和兄弟举手为号好了。”
邙山鬼叟依然毫无动静,不言不动。
田布衣心头疑云重重,自言自语道:“这就奇了!”
他总究成名多年,这一阵工夫,已然看出情形不对,但自己到了门口,总不能被空城计吓退。
当下干咳一声,右笔当胸.左笔暗藏掌心,缓缓举步跨进茅屋。
不,左脚跨进门里,右脚却依然留在门外,以观动静,但茅屋中确实看不出有何异样!
田布衣右脚,终于也跨进来了,他依然保持着十分警觉,双目不住的左右流动,深入了几步。
邙山鬼叟门下八个徒弟在地上围坐一圈,如果是按照八卦方位来说,田布衣已经走到坤卦位上。
田布衣走到他背后,俯下身去,仔细的身上察看了一阵。
发觉他们师徒,似是被人点了穴道,心头暗暗一惊,迅速忖道:“这明明是布成了的陷阱,等着自己前来!”心念一动,急忙回头朝左右厢房看去!
两边厢房门口,各挂着一道布帘,看不清门内情形,但凭自己的耳朵倾听,两间厢房中,根本听不到有人的呼吸。
田布衣暗自失笑,“就算有人,又能把自己怎么?”
当下把右手铁笔,交到左手,一掌朝跌坐着的黑衣汉子身上拍去。
他推出的这一掌,正是内家上乘解穴手法,那知一掌拍下,那黑衣汉子只是上身晃动了一下,依然未曾解开他被制的穴道。
田布衣心头又是一惊,手起掌落,接连拍了他几处大穴,心中暗道:“就算你有几处穴道被闭,这下也应该解开了。”
但那黑衣汉子依然坐着不动,穴道并未解开。
田布衣心头大是惊诧,接连又在两个黑衣汉子身上,连拍了数掌,也同样未能解开他们受制的穴道。
“这是什么怪异手法伤的?”
田布衣疑念愈炽,也愈不敢大意,心念一动,身形忽然纵起,越过围坐成一圈的黑衣汉子头顶,笔直飞落邙山鬼叟面前。
田布衣原可从八大鬼徒身边闪人,但因这八个人坐的模样,像是列了阵势,目前纵然穴道受制,他还是不肯冒险,因此才纵身飞起,越过阵势,再在邙山鬼叟面前双落。
双目炯炯,盯注在邙山鬼叟脸,压低声音问道:“朱兄究竟怎么了?”
邙山鬼叟双目微阖,依然不言不动,木无表情。
田布衣一下闪到邙山鬼叟身后,缓缓伸出手去,掌心抵在邙山鬼叟后心,正待把真气度入,催动行血,检查他何处经穴受制!
他方才进来之时,一直是面向里,背向外,这一闪到邙山鬼叟身后,就变成了面向门外。
无意之中,目光一抬,但见两扇木门,不知何时,已经悄无声息的关了起来!
门内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黑衣人,黑暗之中,依稀可以看清那人一身黑衣,脸情阴隼,几乎和自己有几分相似!
不,这一注目,“发现此人一身装束,甚至连面貌也和自己一般无二,又是一个黑衣判官田布衣!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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