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[5]
李韶庭略略沉思了一下,觉得还是坦然相告的好,遂把姚胖子与了因失踪被掳,对方反指名到太行山的事说了出来,杨明似乎对日月同盟的事一无所知,愕然道:“了因大师是江南八侠之首,姚大侠更是名闻天下的武林双奇之一,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们的脑筋!”
李韶庭苦笑道:“对方将他们二位的兵器送来,可见人必定是在他们手中无疑,只是没有指明是谁,仅只叫兄弟备一百万两银子前来赎人,兄弟一时摸不到头绪……”
杨明一拍桌子道:“这太岂有此理了,掳劫镖师勒索巨款,简直是把我们镖行同业不放在眼中,李兄打算怎么对付!”
李韶庭道:“银子兄弟已经折成银票带来了!”
“不行!绝不能给他们,这不是向他们屈服了吗?”
李韶庭苦笑道:“目前兄弟想先把人安全赎出来为上,至于银子,看情形再说,能够要回来,兄弟绝不会便宜这批匪人的!”
杨明想了一下道:“李兄以道义为先,兄弟自然没有话说,但太行山上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目的人物,虽有一两股零星匪徒,也只劫那些小客商,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胃口……对了,除非是鹰愁润的那批家伙!”
“鹰愁涧是哪一路人物!”
杨明道:“鹰愁涧是太行山最险峻一处地方,前几年有一批人大兴土木,造了碉堡,为首的家伙叫夜游神莫凌云,他们的人很多,举动也很神秘,但并不抢劫做案……”
“他们有多少人?”
“那倒不清楚,但每月总要下来办粮食,光是酒,每月都要消耗上百大缸,想来总有五六百人吧!”
李韶庭心中有数,知道这一定是日月盟的一个据点,在上面训练义师,所以才聚集这么多人,而掳劫姚胖子的一定是他们,因此问道:“鹰愁涧怎么上去法?”
杨明道:“那就难了,根本无路可通,原有的山路都被他们阻死了,一定要去,只有直闯他们的关卡!”
郎秀姑问道:“他们居然设关立卡,规模这么大?”
杨明点点道:“规模有多大,除了他们自己人,谁也分不清楚,因为他们的行动太神秘了,只有自己人出人!”
李韶庭皱眉问道:“杨兄对他们一无所知吗?”
杨明道:“他们立寨之初,那个夜游神莫凌云来拜访过一次,只说是一些弟兄们在上面安居,保证不与镖行业务冲突,兄弟彼此去世无关系,也就不去理会了,何况几年来,确是平安如常,兄弟几乎忘了他们,今天听李兄说起,才想到他们,否则别处的人绝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!”
李韶庭不禁皱眉沉吟,杨明却慨然道:“他们既然敢掳劫姚大侠,等于是给我们镖局一个下马威,李兄不要怕,兄弟一定全力支持。”
李韶庭想想道:“谢谢兄弟的盛情,杨兄还要在附近做生意,何必淌入这是非呢,还是由兄弟自己来解决好了!”
杨明立刻道:“这叫什么话,你到敞局来赐访,而且是正式投贴,这已经给了兄弟很大的面子,有再大的事,兄弟也得有份担一份,否则传到江湖上,兄弟还能混吗?人家不骂扁了我才怪!”
李韶庭想了也有道理,镖行有个不成文的规例,只要是干同一行的,有了困难,就可以向就近的同业求助,对方也有相助的义务,这是镖行间的道义,以求声气相通来增加业务上的方便!
因此歉然地一叹道:“兄弟奔诣杨兄,只是为了想探听一点讯息,没想到给杨兄招来了麻烦,其实这是兄弟的私人纠纷……”
杨明连忙道:“姚大侠也是镖行同来,他被人掳劫,我们同道间都有救援的责任,怎会是私务呢。再说兄弟受李兄的恩惠颇多,也不能袖手不管呀!”
李韶庭奇道:“兄弟与杨兄初次晤面,几曾为杨兄尽过力了!”
杨明一笑道:“李兄是间接加惠兄弟,兄弟也是使刀的,金刀刘琮父子横行江湖时,对家的独门兵器以的,兄弟势孤力弱,惹不起他们,不知受了多少气,这情形一直到李兄剑挑刘家庄后才改善,这都是拜受李兄之赐,兄弟岂能不尽力呢?”
李韶庭哦了一声道:“我倒不知道刘家的人如此横行!”
杨明愤然道:“刘家父子当势之时,几乎天下都有他们的人耀武扬威,不管靠不靠得着边,只要在刘氏兄弟名下投了门生的贴于,送上一份厚礼,就可以欺压同道了,金刀刘琮一倒,那批人立刻消声匿迹,躲得不敢见人了!”
李韶庭笑笑道:“杨兄拿手的兵器听说是一枝单鞭!”
杨明讪然道:“李兄对兄弟知道得很清楚!”
李韶庭忙道:“兄弟是到了贵地才打听的!”
杨明叹道:“刘家父子当势时,除非是向他们投帖拜在门下,否则就不准使刀,兄弟虽然自幼习刀法,但不屑于做这种事,只好改手练铜鞭了,但趁手的还是刀,兄弟一直闭门私下苦练,满心想稍有成就时,跟刘家的人干一下的,这个机会已没有了,兄弟也想找个机会把刀法亮一亮!”
李韶庭道:“兄弟此去太行山,能善了则善了,不一定需要动武,他们要的银子已携带来了,总之以救人为主!”
杨明忙道:“李兄千万使不得,这不是助长他们的气势?”
李韶庭道:“姚大哥在他们手中,我不能拿姚大哥的安全来冒险,至少也得等姚大哥安全脱险后再作理论!”
杨明这才一笑道:“那当然!不过事后绝不能饶他们!”
郎秀姑插口道:“姚大哥是武林双奇之一,赛奉先姚逢春成名有年,我相信他也受不了这番羞辱,事后找他们算账是难免的!”
杨明笑道:“郎女侠说得对,此风绝不可长,讼祖郎老前辈号称银鞭侠,我后来改练单鞭地算是他老人家的一个晚辈,这种种的关系,我都不能置身事外,再说要上太行山,没有我带路,二位很可能连鹰愁涧都摸不到,太行山绵延八百里,道路错综复杂,人迷失在里面,几个月都摸不出来……”
李韶庭觉得杨明实在够热心的,倒是不再坚拒,连道:“那就请杨兄鼎力赐助,杨兄既是此间人头熟,还望能打听一下,敝局另一位副总镖头史进大哥到了没有?”
“莫非那位翻江鼠史元春,与姚大哥并列双奇。”
“就是他,我们约好在此地碰头的,照路程说,他应该先到此地,可是到现在没有消息!”
杨明道:“这倒没听说过,史进大侠神交已久,就感无缘一见,但他是个大名人,应该有人认识他,我找人问问去!”
说着立刻告罪离开了,郎秀姑道:“大哥!你看这个姓杨的是不是热心过度了一点!”
李韶庭立刻道:“你怎么这样说,人家是一片好意?”
“我知道,可是他这么热心,似乎超过了本份!”
李韶庭认为她的顾虑不无道理,镖行虽有相助之义,但是像这种事,他提供消息也够了,并不一定要介人,因为干镖行的有时必须与绿林道打打交道,尤其是近身边的绿林人物,更不便得罪,他何以如此热衷呢?
摇了一下头笑道:“他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,限在这个小地方并不满足,这是个成名立万的机会,他自然舍不得放弃了!”
郎秀姑道:“大致不会错!你听他的口气就明白了,他暗练刀法,准备跟刘家一争上下呢,可见他是个好名的人!”
正说着杨明带了一个人进来道:“这是敞局的镖头胡子王老弟,也是兄弟的同门,五台景泰宗门下,他刚从太行山经过,可能有点消息奉告!”
李韶庭忙道过久仰,随即问道:“胡兄有何赐教之处?”
胡子玉道:“兄弟前两天刚保了一枝镖,途经太行山回来,在路上曾经看见一辆车子走向鹰愁涧,过了个把时辰后,又有两个人前来问那辆车子的去路,其中一个人五短身材,四五十岁年纪,瘦面孔!留八字须……”
李韶庭道:“那一定是史大哥!另外一个人呢?”
胡子玉道:“另一个人是三十来岁的汉子,高出我几个头,左腮有个鸡蛋大的肉瘤,扛了个布包,长长的,好像很重!”
李韶庭道:“更没错了,这是史大哥的弟子赵大个儿,他布包里带着的是姚大哥的双枪跟了因大师的钢鞭!”
郎秀姑道:“他们把兵器带去干吗?”
李韶庭道:“史大哥跟姚大哥一样,都是好胜心切的人,了因也是个火爆性子,怎么肯吃亏呢,史进料一定有一场冲突的,所以把兵器替他们带去了。”
杨明点头道:“由我看来,那辆车子必然是去鹰愁涧莫凌云那儿的,姚大侠与了大师一定在那辆车子上,史大侠打听确实了,才急急地进去了,没有等候各位!”
李韶庭一叹道:“已经去了两三天,全无讯息,看来凶多吉少了!”
郎秀姑道:“鹰愁洞地处极偏,史大侠如果落后了一个时辰,不一定追得到,最大可能是迷路在山里了!”
胡子玉也道:“极有可能,当时他询问我有没有一辆车子过去我以为他们也是鹰愁涧的人,只肯定了这件事,连鹰愁涧三个字都没题,史大侠如果自己去找鹰愁涧,十之八九会摸错了路,因为我看他们去的主向就不对!到鹰愁涧奔正而有条和,他们都折向大路而去!”
杨明道:“走大路也没错,他们是循着车迹追踪的,小路过不了车子,鹰愁涧的人如何把车子驱上山就不知道了,史大侠他们顺着大路,一定到不了鹰愁涧,咸会越走越远,虽然碰不上头,但也不会失踪!”
李韶庭听见这个消息十分着急道:“不管怎么样,我们还是要快点前去!”
杨明想想道:“也好!胡兄弟去准备一下,预备四个人的爬山工具,带好兵刃暗器,我们得大干一下!”